“你可别小瞧老头我,看,知道这是什么吗?乾坤戒,偷偷跟你讲,我这个乾坤戒,比你掌门师伯的还要打大,里面装的宝贝还要多!等我什么时候飞升了,里面的东西就全部留给你。”
“嘘嘘嘘——盐巴、酱油、醋、蜂蜜……吃烧鸡,调料不全怎么行?一看你就不会过日子,这么点调料占得了多少空间啊,真是笨死了,走出去别说是我的徒弟。”
“……对,就是那儿,重点,下手再重点,下面点,没吃饭咋地,今天的糖葫芦还想不想要啦?今天的糖葫芦没有了……别哭别哭,我哄你的,早就给你买好了,你看这个,吹一下,呼呼呼……”
沈朝夕抹了一把脸。
惊觉自己竟然流了一脸的泪水。
这个老头不靠谱了一辈子。
顾无争一出生就被他捡了回来,但他与其说是在养徒弟,不如说是在玩徒弟。
用他的话来说,小孩子要是不玩,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这辈子只靠谱了一回。
就是在魔修来袭的时候,挡在了自家徒弟的面前,用魂飞魄散的代价,换回了自己徒弟的一线生机。
“师父……”说话的人也不知道是沈朝夕,还是顾无争,此时的她仿佛被割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冷眼旁观,同这世间的一切,都隔着一层不远不近的隔膜,一个人心如刀绞,灵魂仿佛在油锅里面煎熬,痛苦万分。
她抓着老头的手,将头磕在戒指上。
片刻后,沈朝夕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与此同时,老头的身边,有了一个和顾无争一模一样的人影。
第79章 仙道无情(二)
沈朝夕刚走不久, 一架飞舟就抵达了天元门的山头。
望着山下的景象, 飞舟上穿着一水白色校服的弟子脸色大变, 忙往飞舟里钻, 大声道:“长老,出事了!”
被唤做长老的人从飞舟里面大步地走出来,询问道:“怎么了?”
不等弟子回答,他便一把将人推开,神色凝重的朝着飞舟下方看去。
随着飞舟的不断靠近,山下的场景也越来越清晰。
同来的筑基期弟子只看得见死了人, 带队的元婴期长老却能够看得见在整个门派上方盘踞的魔气,就像是一个凶手杀人后, 留下的赤丨裸裸的标记, 嚣张至极。
他大喊道:“停舟,注意隐蔽!”
操纵飞舟的人听见呼喊声, 顿时控制着飞舟降下速度, 随着飞舟上的花纹闪烁,飞舟的颜色渐渐开始发生变换,若是从远处看去, 不仔细看很容易将其忽略过去。
“子升, 子降,子沉,子浮。你们四个跟我下去看看。”
“是。”
随着长老的话音落下,四名身穿白色校服,领边衣袖绣的却是不同于普通弟子的金色纹路的人走了出来。
元婴期长老踩着飞剑, 如同一道流光爆射而出,几名弟子紧随其后,排作阵型,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被留在飞舟上的弟子,有第一次跟着出来历练的,见到眼前的场景,紧张又害怕,忍不住问身边人,“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天元门的掌门是个元婴期的修士吗?怎么会……”
天元门可是离归一宗最近的一个门派,到底是谁能够在归一宗眼皮子底下,屠了一个有元婴期修士的门派。
“恐怕是魔修,”有见多识广的弟子脸色发白,“只有魔修,才干得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活口留下来。”
长老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一张脸沉的几乎滴水。
无人生还!
偌大一个天元门,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灭绝人性,毫无天理。”
他不是第一次带队出来历练,天元门元婴期的掌门,金丹期的长老,大半他都认识,还有着不错的关系。
下去搜寻半天,活口没找到,这些老友的尸体,一具都没有错过。
天元门本是此次历练的第一站,奈何才出来就遇到这种事情,历练也无法再继续开展下去。
元婴期长老当即下令,飞舟回转,向归一宗复命。
才离开宗门不到三天的飞舟,又重新踏上了来时的道路。
而另一头,接到元婴长老纸鹤传书的归一宗已是暴怒。
掌门闻言,勃然大怒:“这群魔修,完全没有将我归一宗放在眼里!”
在家门口出了这档子事情,几个长老也愤慨不已,同时也感到深深的忌惮。
整个宗门被灭,他们作为被依附的宗门,相隔不过三天的舟距,竟然连半点求救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由此可见对方出动的实力到底有多高强。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找魔尊要个交代,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妄为,难道是想撕破道魔两届的盟约吗?”
“魔修简直是无法无天,掌门,天元门不能白白覆灭,不然恐怕其他宗门会对我们归一宗有所不满。”
“掌门,这件事情必须调查清楚!”
归一宗掌门看向坐在最后,一直没说话的人,清了清嗓子,问道:“初光,你怎么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争吵不休的众人声音跟着小了下来。
坐在最尾的,是个膝盖上放着长剑,一身白衣,头发高高竖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