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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叁年她寄住在段余宁家中,一幢叁层楼的小别墅,家里唯一成年的就是段余宁养的的秋田犬以及一个飞行家长——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段恒。那时候他们基本不交谈,或者换一种说法,白天在学校里段余宁当她是空气,夜晚却会把她堵在书房的角落接吻。
    事情是如何进展到这种荒谬的地步,翁沛也捋不清了。
    只记得开头应该是自己收到一封匿名情书,夹在课堂练习本里,而那天夜里段余宁正好帮她辅导功课,一翻开就看到了,面无表情地丢给翁沛。
    翁沛打开一看,乐开了花。回自己房间找了个空的首饰盒装起来,这是她上高中以来收到的第一封情书,虽然写信的人连名字都没有落下。
    她倒在床上读那首幼稚的情诗,秋田犬挤开门跑进来朝着她摇尾巴。
    “你的马尾辫/是春天的垂柳/风动,垂柳拂过水面/也拂过我的心湖……”
    翁沛心想,真是好羞耻的一首诗。她把那张纸对折两下,塞进首饰盒里。
    吃过晚饭出门去散步,翁沛牵着那只秋田犬在公园的人工湖畔乱跑,段余宁慢吞吞跟在后面,在秋田犬带着翁沛撒欢跑过身旁的时候,他伸手把人和狗都拦了下来:“瞎跑什么?”
    翁沛脸有些热,在路灯下说话呼出白气。
    “琪琪要跑的。”她把锅都推给狗。
    段余宁接过她手中的牵引绳:“回去吧,前面有人。”
    “有人又怎么——”她忽然明白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凑过去问他:“难道是情侣在……kiss吗?你看见啦?”
    段余宁乜她一眼:“看见了又怎么样?”他穿着厚厚的卫衣,头上有根呆毛被风吹得翘起来,少年气十足。
    翁沛悄悄红了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你谈过恋爱吗?”
    在湖边的冷风里,翁沛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他们两个一路无话,走到家里又各自分头回屋写作业。
    翁沛遇到了不会解的数学题,犹豫了好久,还是打消了去问段余宁的念头。
    她在房间的浴室里洗漱,段恒是学设计出身,这一栋房子的装修都是他经手的,即使是翁沛的浴室也面积不小,她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并不好,见识少,搜肠刮肚也只能说出个“桑拿房”的形容。每次洗完澡,翁沛都会站在那面大镜子前看自己日渐发育的身体,胸前鼓鼓的像两个奶白馒头,按下去就很疼。她插着腰挺起胸脯,总觉得自己摆的姿势不够高挑冷艳,于是抬起一条腿踏在镜子前的木板条休息凳上,一不小心就注意到了自己下体那道粉红色的肉缝。
    她几乎没什么体毛,那里也是稀疏淡色,像是应付似的长了一些。想到体育课上女同学说那里的体毛要修剪,保持卫生。翁沛有些困惑,打算明天再去讨教。
    她穿好睡裙,扯了一条毛巾擦着头发走出去。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她以为是阿姨送热牛奶过来,随口应了一声“请进”。
    没想到进来的是段余宁,他也应该是刚洗好澡,穿着一身睡衣,走廊的灯光落在头顶,没有了那簇呆毛,柔软服帖的头发依旧显得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翁沛一时走神,吹风机在耳边聒噪,也没听到他走进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把牛奶喝了,我待会儿一起拿杯子下去,”段余宁皱眉,“你看我做什么,我也喝过了。”
    “哦。”翁沛捧着杯子坐下来,一边小口小口地喝,一边偷偷拿眼睛打量他。
    段余宁个子好高哦,肩膀宽度也那么适合依靠,背挺得好直,腿也好长,难怪是女生们追逐的对象。
    忽然头顶吹来一阵热风,惊得她一颤,差点被咽下去的牛奶呛到。
    “咳……咳咳……”她拍着胸口顺气。
    段余宁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攥着她的发尾:“喝牛奶也能被呛到?”
    翁沛把杯子搁在一旁,往椅背上靠去,不与他争辩。
    房间里只剩下大功率吹风机的嗡嗡声,段余宁的手指穿过她乌黑柔软的头发,慢慢往下抚平。
    “头发很长,快到腰了。”
    翁沛说:“那明天去剪短一些好了,洗头发吹头发真的很浪费时间。”
    段余宁笑了一声:“你像女孩子吗?”
    “我为什么不像?”翁沛下意识挺胸,“虽然我穿的不是S码的衣服,但是我又高又瘦不行吗?”
    她洗完澡总是不穿胸衣,这么一挺胸,薄薄的睡裙凸显出来两粒乳头。段余宁别开视线,手指顺着长发滑下去,看到她背后没有扣好的最上面两颗琵琶扣,露出一片雪白的背部肌肤。
    他把吹风机关了:“段小沛,你站起来一下。”
    翁沛说:“干嘛?说了不要叫我段小沛,我又不是你爸爸亲生的……”但还是依言站了起来。
    段余宁心道果然,他把桌上的牛奶杯收拾起来:“你睡裙穿反了。”
    “真的?”翁沛窘迫之际,抓着自己的衣领子看了一眼。
    睡裙本来就短,她这么一扯衣领,底下就全走光了,小内裤和半边白嫩圆润的屁股都露出来。
    头顶的和风吊灯光线并没有那么明亮,落在她裸露的躯体上,曲线玲珑,温柔又动人。
    段余宁被她推出去:“你就当今晚没看见,没来过我房间,太尴尬了。”
    房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段余宁把杯子交给阿姨清洗,回到楼上房间。
    卧室连接着另一间画室,钥匙只有他有。
    段余宁反手关了门,却没有开灯,走到画架前的椅子上坐下。窗外的月光是薄薄的冰,凝结在木质地板上。
    昏暗中,他伸出手,指腹摸索着画布,那上面是干了的油彩颜料,说不出来到底是粗糙还是细腻。
    他顺着某道曲线一遍遍地摩挲,像是在写字,又像是画着某个固定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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