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霖关上门,顾榛视线还停在紧闭的门上。
他有些担心:怎么了?我果然还是说错话了?rdquo;
顾榛回过神来,露出笑容:你没说错,恰好说到他心上了。rdquo;
陈安霖不解,顾榛低头叹了口气:我妈和你妈一样,去得早,当时我弟弟出生不久,我妈就病了。我爸为了攒医药费都不敢怠工,每天螺旋似的跑来跑去,只是hellip;hellip;我妈最后那日发病太急,我爸还没来得及赶上最后一面,她就去了。
这事儿是我爸心里的一根刺,我爸觉得是他的问题,他总说,如果没那么忙就好了,再怎么样,也应该呆在身边的。rdquo;
她抬眼看向陈安霖:所以啊,你说你会陪着我,算是填补了他最害怕的沟壑。rdquo;
陈安霖伸手擦了擦她眼角泛着的湿意,低声说:顾榛hellip;我hellip;rdquo;
顾榛与他对视一瞬后,突然反应过来:呀!糟了!我和朋友约好的下午见面的!差点忘了!rdquo;
她边跑卧室边说:你不是只请了半天假吗?赶紧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上班去!rdquo;
陈安霖被她一惊一乍弄得摸不着头脑,顾榛却倒着退回他身边,笑着看向他。
陈安霖疑惑的歪了头。
顾榛笑容更盛了,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带着戏谑的嗓音说到:
这个是上班吻。rdquo;
她放开满脸通红的陈安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就,晚上再见咯。rdquo;
*
顾榛将爱车停好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进了一家冷气十足的咖啡店。
一接近玻璃门,它便自动开启,上面的小型广播叮咚rdquo;一声,门口的服务员微笑上前:您好?请问几位?rdquo;
顾榛抬着下巴眼睛在稀稀拉拉的客人里扫了一圈,晃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抬着手大力挥动,热情喊到:榛子这里!rdquo;
顾榛伸出两根手指,服务员点头明了,带她落座。
她对面的年轻男人就是总想着骚扰她组队的某点作者秦雀,此时他穿了件遮了半个屁股的长T恤,趿着双半新不旧的人字拖,头发乱成一团,手熟练的在咖啡里搅拌奶精。
顾榛刚放下包,秦雀便抱怨道:日了狗了真是,最近读者跟个吃了炮仗似的,说话一个比一个尖锐。rdquo;
顾榛没好气的说:那肯定是因为你又水文了。rdquo;
秦雀撒手让金属勺敲在杯沿:那还不是因为它非要我拉长不然不给完结?我真羡慕你们有这样的活动赚钱,老实说比VR电影爽多了。rdquo;
顾榛白了他一眼:那是,不光能看到一水儿的帅哥美女,也能感到反派给你的刀刀入肉,爽到你晕厥。rdquo;
哦豁~rdquo;秦雀了然,怎么?上一局听说你情敌给你搞事了?我逛bs的时候看到了那本书的高楼,热门飘着呢,听说还涉及抄袭?rdquo;
啊hellip;rdquo;顾榛叹了口气,单向情敌罢了,我都有对象了。rdquo;
服务员给她呈上一杯冰拿铁,顾榛戳了戳底下的冰块,问道:这次找你来,就是问你前些天让你动关系网找的资料找了吗?rdquo;
秦雀咋舌:你果然还是把时间线过傻了,明明是昨天说的。哪有那么快,估计最早明天上午给你发资料去。rdquo;
说着,他好奇的凑上去:诶,为什么查这个?是和你有私仇吗?rdquo;
顾榛翻起眼皮: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刻薄的女人吗?rdquo;
秦雀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她,点点头:有点。rdquo;
顾榛拿勺子怼开他,轻声道:我只是hellip;hellip;想放心而已。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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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霖抹了把额角的汗珠,提着外卖袋向商铺门前走去。
身子圆滚滚的馄饨店小老板脸上的肥肉拧成一团,气冲冲的指着自己的手腕:这都几点了几点了啊?!你迟了十分钟了你知道吗?!rdquo;
陈安霖低下头赔笑:不好意思,下班高峰期堵车了,真的不好意思,这份还是给您了,我和店老板商量过,您可以后台申请退款。rdquo;
小老板扯过袋子,怒气不减:你当我第一次点外卖是吧?哪次高峰期迟到你这样的?我回去就投诉你!rdquo;
陈安霖眼风平静的扫过他,小老板顿时炸开了锅:你这什么态度什么态度!?rdquo;
他嗓子尖锐,像是里头憋了口气儿,用难听的话将气拼命推出来,在嘴边炸出锋利的碎片。原以为说完一句就把嗓子嚎干了,他又能神奇的粘合,继续蹦出难听的话。
陈安霖淡定的看着骂街的男人,这些不得志的中年人总想着从更底层的人身上搜刮出微薄的自尊,发泄够了骂完了就恢复压抑的常态。做这份工作的两年里,他早就习惯了。
旁边围上了几个看热闹的行人,将树缝穿来的夕阳堵在身后。
陈安霖不想听他骂街了,准备直接走人,小老板却不干,硬是拉上他:就这么走了是吧?你必须给我个交代!rdquo;
陈安霖隐忍怒火不发,用力拉下他的手:这位先生,如果您想投诉或者想做其他的都行,但恕我不奉陪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