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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甄甄软了口气,“别告诉他乱了他的神,皖南不比盛京,人多眼杂的,本就容易出事,万一他分神,我没事。”
    惊蛰应一声,又问,“那现在呢?金小姐的事情……”
    贾甄甄忍着涨疼,道:“金公子是不是也被拿走了?”
    “是。”
    金家已经没人了,剩下的几个叔公贾甄甄并不熟悉。
    而且这次的命令来的这么迅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猝不及防,那些人肯定忙着各扫庭前雪。
    还有谁呢……
    有了!
    贾甄甄吩咐惊蛰,“你去将傅子垣叫过来,直接告诉他,就说是因为金家的事情。”
    惊蛰领命去了。
    林姑姑却是叹口气,道:“公主,金小姐的事情出的实在突然,您没想过,是谁在背后算计?”
    贾甄甄想了。
    但是她并不了解金家在京城的人脉,她只能按照自己和金宴盏交集的人,来判断出几个人。
    首先陈帝,金宴竹是影卫,结果却失手了,陈帝不管是为了以后东窗事发还是责罚金宴竹,动金家都说得过去。
    然后是闵思琢,闵思琢如果知道影卫是金宴竹,给金家动手实在是顺其自然,但好歹金宴盏还夹在中间,贾甄甄觉得闵思琢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再次,还有贾敏,贾敏对皇位野心勃勃,段衡的金簪事情尚且刚过去,她想要动贾甄甄,但贾甄甄这边被甄让保护的毫无破绽,从金宴盏出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但皖南尚且处于水深火热,贾敏该不会这么顾头不顾尾才是……
    贾甄甄摇摇头,道:“先见过傅子垣再说吧。”
    ***
    金家遭劫难实在是太突然。
    金宴盏早上刚洗漱完准备去查账,官府的人突然就上了门,抓了金宴盏不算,将金宴竹也抓了。
    此刻关在牢狱里,金宴盏用头上金钗贿赂了狱卒,才成功见到了金宴竹。
    不过一早上,金宴竹似乎被人拿走了精气神,双眼下唯有淤青。
    “哥!”金宴盏小声惊呼,“你怎么了?!”
    金宴竹睁开眼睛,看着金宴盏,她一身华贵的衣裳,在茅草里滚了一早上,哪里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他是疼这个妹妹的。
    父母双亡以后,他便和金宴盏相依为命。
    “阿盏,”金宴竹声音哽咽,“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好着呢!”
    金宴盏从小就是一个人精,不仅算账起来脑瓜清楚,想主意也是一顶一,但在读书上,却是一窍不通。
    金宴竹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他只能这么问金宴盏。
    两人在被押解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罪名,但金宴竹想亲口确认一下。
    虽然因为闵思琢的事情,两个人之间有了隔阂,金宴盏一直不愿意搭理金宴竹,但此时两人都被下狱,金宴盏能主动想办法来见自己,说明她已经消气了。
    金宴盏道:“他说的那个人,我实在没有印象,虽然我确实有走水路夹带私货,不过不多啊,除非这人认识官府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巧人证物证都拿到手,那些官兵收了我的钱,我都是有把柄在的。”
    “我明白了。”金宴竹合了眼睛。
    “怎么了?”金宴盏迅速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是哪位?”
    金宴盏竖着手指朝天上指了指。
    金宴竹不答话。
    金宴盏肩膀耷拉下来,道:“那就没办法了,他要动作,谁能管得住,上次甄甄能救我一次,那是因为只是内宫的事情,这次如果他要灭了金家,甄甄怎么挡得住,那是百姓的性命啊……”
    金宴盏长舒一口气,认命了。
    “哎,哥,你还想吃什么不?趁着咱这两天还有点人形,吃好喝好。”金宴盏道:“我身上还有点首饰,能够咱两好好过几天。”
    金宴竹只觉得心里愤怒而悲凉。
    陈帝下的手也太重了!
    金宴竹给陈帝做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就是为了保着金家。
    他吃了那么多苦头,结果最后……
    “阿盏,你恨我吗?”金宴竹还是想问问,对闵思琢下手的时候,金宴竹就已经想到了金宴盏知道以后的样子,但是他别无选择不是吗。
    事到如今,他反而释然了。
    “阿盏,其实我……”金宴竹喉头滚动,还想说话,却被金宴盏打断了。
    金宴盏一边扯着衣服上的稻草,一边有气无力道:“哥,我知道咱们家的生意顺利,你是出了力气的,但是我一直不愿意往你身上想,你成了白身以后,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以为你从此就能做自己,不再受官场钳制。”
    金宴盏无力地笑笑,“但是每次你看着甄让的官袍,我都能看出来你眼里的光,哥,你想做官,是吗?”
    “是也不是。”金宴竹道:“我想做官为民请命,但是当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却是一个豺狼,但我已经入了朝中,被他选中,我就没办法选择了……”
    “是因为我吗?”
    金宴竹喉头滚动了片刻,缓缓点头,“但不全是。”
    “哥,”金宴盏道:“我们来猜一猜,这次我们到底会不会有事。”
    金宴竹淡淡笑了,“你不是已经觉得……”
    “还有甄甄啊,再说了,还有傅子垣那个狗男人!”
    金宴竹道:“如果是他的意思,你跟我出不去这里的。”
    “他又怎么了?!”金宴盏道:“他只是坐在那个位置上而已,甄甄总有一天也会坐在那个位置上。”
    金宴竹微微怔住,“阿盏……”
    金宴竹读的圣贤书,只教会金宴竹尊君为上,哪怕他也觉得君非君,但后来为了保住金家,他还是去做了影卫。他从来没想过,想将这人换了。
    金宴盏道:“凭良心说,哥,你觉得甄甄怎么样?”
    “她敢入内宫救你,有义,她能为闵思琢对峙贾敏,有情,她去给灾民施粥,也态度和善,甚是同情他们,能够与民共情,她自小出身宫内,品行高洁……”
    “那不就结了!”金宴盏道:“甄甄怎么就不行了呢?”
    金宴竹道:“阿盏,你忘了,要做一个好皇帝,光有这些是不够的,必要时候,你得心狠手辣,不可妇人之仁。”
    金宴盏脱口而出,“那不还有甄让呢吗?”
    金宴竹怔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心里有些酸涩,却是微微笑了,“是啊,还有甄让。甄让确实可以,上次他对甄妩下手,那么果脆。”
    外面在走进来一个衙役,见他两凑在一块说话,衙役道:“起来了起来了。”
    两人才要分开,衙役已经小声道:“我传将军的命令,来问金小姐一句话,此事是真是假?”
    果然!援兵这不就到了!
    金宴盏道:“半真半假。”
    衙役微微楞了一下,便出去了。
    金宴竹诧异,金宴盏道:“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傅子垣的人,再说了,半真半假,傅子垣知道这个,就能去查查了,说得太多,隔墙有耳。”
    金宴盏叹口气,耷拉着脑袋道:“我已经进来了,他能救的了我就救,救不了就算了,别把他也搭进来。”
    ***
    傅子垣和贾甄甄就等着离牢狱不远的茶楼里。
    衙役这么来报了以后,傅子垣顿觉七窍生烟,随后又点点头,“还好她聪明,看来也不会在牢里怎么样。”
    贾甄甄问衙役,“她怎么样?”
    衙役道:“吃得好睡得好,她贿赂了其他人,现在跟金公子在一块,我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说话。”
    “说话?”贾甄甄失笑,这确实是金宴盏能做出来的事情。
    傅子垣道:“我知道了,你在牢里看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回禀。”
    “是。”
    衙役走了。
    傅子垣道:“这次的事情,你说该怎么办?”
    甄让不在京城,贾甄甄只能跟傅子垣商量,但上辈子的事情,贾甄甄对傅子垣依旧有戒心,两人合力救金家可以,但别的事情,贾甄甄不会跟他掺和。
    现在首先确定了金宴竹和金宴盏人没事,接下去,就要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幕后搞鬼,以及大理寺那边的进展。
    贾甄甄道:“我入宫一趟,去看看宫里的口风,大理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傅子垣点头,“没问题。”
    他其实一直觉得贾甄甄只是个躲在甄让身后的怂包,但这次的事情看来,她并非无勇无谋。
    傅子垣道:“这次救阿盏的事情,傅某多谢公主了。”
    贾甄甄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笑笑,两人正要分开,却见楼下闵思琢骑着马正路过。
    贾甄甄诧异,“思琢这个时候干嘛?”
    傅子垣道:“他跟九公主的婚事提上日程,这应该是入宫去的。今天早上,早朝的时候,陈帝还说起了这件事情,公主大婚,毕竟是大事。”
    贾甄甄道:“也是。”
    她对闵思琢和贾姝的婚事是没报什么希望,但现在贾姝因为方鹤的事情满头包,闵思琢又因为闵相死了急需一个身份。
    这场大婚,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好的。
    贾甄甄道:“就这样吧,分头行动,我进宫了。”
    贾甄甄对惊蛰道:“喊住思琢,我跟他一块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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