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问,“问你们呢!医生在哪?出人命了你们可是负不起责的!”
刘大胃和另一个士兵,即便病着,睡着了也很警醒,王某声音一大,就把他俩吵醒了,两人异口同声,“都在楼下吧!”
王某听了转身就往楼下跑。
女大学生还在生气,“你们理他干啥!”
烛光里,刘大胃腼腆地挠了挠头,没说话。
不多时,便听见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上楼,还有王某不断催促的声音,“快点!医生!麻烦你们快点!”
这是出什么事了?
涂恒沙起身出去看,只见王某领头,后面医生护士跟了好几个,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快步而去。
她也跟了上去,近了,便听见之前的小办公室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门开着,王母迎了出来,“医生!快来!我儿媳妇要生了!”话刚说完,王母便愣了一愣,因为匆匆赶来的医生,正是之前要抬病人进办公室被他们一家给阻了的。
“医……医生……”王母指着里面,脸上忽明忽暗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先出去吧!”医生是女的,戴着口罩,说话干脆果断。
王母犹犹豫豫的,不太想出去的样子,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医生便带着护士把门关上了。
涂恒沙便看见王母一脸为难,把王某拉到一旁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往门口瞟,隐隐约约飘几个词过来,什么“得罪”、“记恨”之类的。
王某烦躁不安的,“只有这个医生!其他都是男的!有什么办法?”
她便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了,心里凉凉的,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她是医生,医生不会是你们说的那样的!”
那两人立马停止了讨论,警惕地看着她。
她摇摇头,决定不在这被人当假想敌了。
当她快回到诊室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许归从诊室出来,快步下楼。
她赶紧追了下去,“哎!你刚刚去哪里了啊?”看见他,她郁闷的心情略略缓了些。
他惯常性没和她说话,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觉得他是在等她的,加紧走到他身边,以为他不知道下午到晚上发生的事,快速又清楚地跟他讲了一遍,同时吐槽,“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医生和他们一样卑劣不曾?其实说心里话,我还真替医生抱屈!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要以一颗大公之心去对待他们!”
两人边说边下楼,等涂恒沙气愤填膺地说完,两人已经站在操场潮湿的夜色里了。
雨过天晴,头顶墨蓝的天幕,斜挂一轮明月。
他望着月亮,低低说了一句,“即便明月照沟渠,我心依然向明月。”
“啊?”涂恒沙愣了愣。
他皱眉,侧目看着她,“有哪天你不是这样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你们粟老师一定会比较高兴见到你。”
“……”她哪里傻了?她皱皱鼻子。可她也不能解释,她刚才之所以看起来有些呆,是因为她站在他身边,月光正好照在他侧脸,他眉清目澈,鼻唇若刻,印在墨色背景里,如墨线勾勒出的工笔一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