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另一半，大家伙，你这是要去哪？”
李天逸将话语融进神识直接传给虚空星鲸，等了片刻之后，他所期盼的回应出现了，不出他所料，这只有一个星球那么大的家伙有智慧。
对方回应他的方式像是一种心灵传输，与神念类似，但又有很明显的区别。
神念有介质，介质是神识，一种能量波动，心灵传输没有介质，直接印在李天逸的心中。
不过两种方式有个共同点，不需要拘泥于语言的区别，就算是人和动物都能用神念交流。
虚空星鲸通过心灵传输过来的消息被还原成李天逸能够理解的语言，声音出乎意料的稚嫩，像个几岁大的小孩子。
“没关系，我知道是同类的遗骸，我只是过来看看……去哪？我也不知道，去找我的伴侣，这是我的本能。”
“如果我能把你的样子拍下来带回我的世界，绝对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会引起轰动的。天呐，你……太美了。”
李天逸实在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描绘脚下的星鲸，它的确太美了，可能神话传说中的鲲不是以鲸鱼为原型创作的，原型就是星鲸，它就是传说的鲲。
这样想的话，南华仙人肯定也到达过虚空，并且和李天逸一样有幸目睹过星鲸。
‘呵呵，应该不会吧，虚空就是书里的北冥？’
北冥在传说中是阳光照不到的大海，从形而上的角度来看，虚空就是一片没有阳光的大海。
虚空星鲸得到夸赞很开心，它扇动两翅更加勤快了，速度陡然加快一截，但是它背上的生态系统没有丝毫紊乱。
“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开心。”
“有趣，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力还维持你背上那些寄生虫的生存？好吧，虽然你的生命力近乎无穷无尽。”
“寄生虫？或许吧，我觉得它们更像是我的伙伴，你要知道，一个人在这里漂流很孤独，我需要伙伴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它们又没法跟你交流，哪里算得上是伙伴。”
“唔……我很希望它们能跟我交流，所以我一直在等，我等着它们进化，到你这样可以离开我的防护罩，可以看到真正的我。”
李天逸一愣，继而叹息道，“你真的很孤独。”
“还好啦，平时看看它们在我背上生活的样子也挺有趣的，我喜欢它们……你看，它们出来劳作了。”
星鲸用自身力量模拟出的假太阳很假，只要离开了大气层就会发现那只是悬在大气层上的一个光团，受着星鲸的操控每日升落。
现在正好是早上八点的时候，有一群衣着朴素的类人族扛着简单的工具到李天逸砸出的大坑附近查看，他们一阵议论然偶抬头看天，估计很费解这个大坑是怎么出现的吧。
李天逸耸耸肩，就是还在农耕社会的文明而已，没有科技没有修真，魔法斗气什么的也都不存在。
星鲸虽然能模拟出生态系统，但是他模拟不出夜晚的天象，群星璀璨的星象，未知的夜空往往是催生出人们想象力的关键所在。
在它的背上，本来许多可能出现的超前文明都不会出现。
但是好在星鲸的寿命够长，并且有足够多的耐心等着它们达到成就离开地面，看到星鲸的真面目。
李天逸喃喃的说道，“真是天真啊，信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规则，实际上它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是怎样的。”
“你在达到现在的成就之前，你知道吗？”
“说实话，就算有现在的成就，我也不知道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我很迷茫。”
“哎呀，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有自己目标的实践者呢，原来你还是个理论者。”
“理论者……实践者……这两个概念很容易混淆，我也不清楚。”李天逸无奈的苦笑，“大家伙，你有名字吗？我叫人。”
“人，我叫鲲。”
“果然是这样吗……鲲，跟我讲讲你的故事，你在虚空游历至今的一切。”
“好吧，从我记事那天起，我就不知道谁是我的缔造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我只知道，我需要找到另一个和我一样的存在……”
李天逸放松心情盘腿坐下，心神与星鲸交互，两者对对方都没有丝毫的防备，任由这两股心念汇合。正因为这样，李天逸才能身临其境的，仿佛他就是这只星鲸似的来感受它感受过的一切。
星鲸的成长轨迹乍一看非常有趣，从记事开始就在无尽虚空中遨游，孤独的发出讯号，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同伴一起同行。
可是万万年过去，没有一点音讯回返。
这万万年间，它把虚空中飘浮的死星击碎，摄取尘土石头之类的物质在自己的背上，然后用与生俱来并且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强的能力在背上模拟了那些死星死亡之前的大致环境。
又是亿万年过去，在星鲸的故意引导之下，背上终于有了生命。
因为是故意引导，所以哺乳动物出现的很快，类人族出现智慧上的进化也是在星鲸的引导之下。
可是进一步就没法引导了，星鲸只能等着它们自己发展文明。
这的确很有趣，看着这群脑壳平平的类人族慢慢学会使用工具，制作衣物等等技能，算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
要是以前的李天逸肯定无法忍受这份寂寞，他会主动跟类人族交流，大不了把自己塑造成它们心目中的神祇，只要有沟通的对象了。
现在不同，他能在虚空中自动进入休眠状态就说明他超越了与天地同寿的境界，就算天地不存，他也能在虚空长久留存下去。
这是超越了寂寞情绪的孤独心境，李天逸会自己咀嚼品尝孤独。
星鲸的成长历程就是这么简单，凡人的时间单位精确到秒，每天每时每刻该干什么都有准确的安排，最粗糙的也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