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哥好哥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傅镜很乖就对了,陆封很吃醋就对了。
于是他把小瓷碗递给傅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少吃点甜的,待会儿还得吃午饭。
嗯嗯嗯傅镜一勺子舀起一大块麻糖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对顾谦点了点头。
好吧,至少态度不错。
顾谦这么想着,转身又进了厨房,另一边戴明环也批改完了作业,跟着进来了。
陆封依旧在院子里气鼓鼓,逮住吃糖吃得开心的傅镜逼她说:小姨好、好小姨和小好姨。
顾谦心情很好,对着刚刚从菜农手里买下来的新鲜蔬菜撸起了袖子,回过头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戴明环正在刷一堆被顾谦鼓捣出来的锅碗瓢盆,衬衫的袖子被精心挽了起来,水流不大不小,洗洁精的泡沫轻柔地亲吻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听见顾谦的话,他几乎没想就给出了答案:榅桲扮梨丝,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个。
顾谦似乎是尝到了烹饪的无限乐趣,厨房几乎被他霸占了,而且他每次做饭之前还会问其他三个人的意见,三个人一般都会刚刚吃完这顿饭就开始思考下顿饭要吃些什么了。
这道榅桲扮梨丝是顾谦小时候吃过的一道菜,经常在婚宴上作为第一道开胃菜被端上来。虽然很经典,但因为用料太过简单,如今主人家一般都会换成比较好看的菜肴代替,因此也就渐渐很少见到了。
昨天顾谦看到陆封带回来的鸭梨,突发奇想依照着记忆做了一道出来,没想到戴明环竟然还很喜欢。
顾谦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院子里的傅镜带上了哭腔:好小姨,小姨好放开我,我要去找顾谦哥哥
顺便从厨房里捞点好吃的。
但是傅镜小朋友还是太天真了,丝毫都没有透过现象看到她小姨为什么缠住她不放的本质,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陆封自然不能放她走了。
哇傅镜大哭起来。
陆封:
戴明环给顾谦打起了下手,听从顾谦的吩咐去洗了红豆绿豆黑小豆、又在大锅里撒了一把大米和小米,加了水,在锅底下添了不少干燥的柴火。
最后顾谦还掀开木锅盖,加了红枣和枸杞进去。
厨房里很静,只有偶尔响起的哗哗水声,顾谦切菜时菜刀与案板厮磨的声音,和柴火燃烧时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陆封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突然心酸:你们俩这么岁月静好的,都看不到我的吗
戴明环抬头看了看她,当真认为她是觉得自己受了忽视,于是擦了擦手,给她拉出一把椅子:坐。
陆封捂脸。
她没有坐下,掀开锅盖看了看:种类这么丰富啊还挺好看的。
顾谦头也没抬:别掀开盖子,热气跑掉表层的豆子不容易软。
呦,还表层。
陆封把盖子又盖了回去,拖拖踏踏地走到顾谦身边,在流理台上拣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个洗好的鸭梨。
还没等她一口咬下去,顾谦就把削皮器塞到她手里:这是待会儿做菜的,就剩下一只梨了,你是选择吃掉它再出门去买一趟,还是打算帮我削个皮
戴明环抬头认真地向这边看过来,顾谦心里都快笑疯了。
好吧。陆封乖乖地给梨子削皮,削出的皮薄薄的连成一长段,技术还挺好的。
多了一个人,厨房里依然很安静,粥里煮豆子的香气和红枣的甜香顺着木盖子的缝隙飘散出来,弥漫在整个厨房里。
陆封低垂着眼眸,突然漫不经心地说道:顾谦,你觉得你的五感尝到怎样的地步了当然你擅长的喜悦,也就是乐,先不用说,愤怒也还不错,毕竟谁还没生过气她耸了耸肩,长长的水果皮一不小心断掉了。
顾谦看了她一眼,陆封好像有点紧张。
哀和惧是你最不擅长的两个,喜的话,她停了下来,像是斟酌了一下措辞,你尝出来的有点太泛泛了,像是喜欢是可以分给任何一个人的,这是你的个性,很难改。
说是问顾谦自己对自己现状的看法,陆封却自顾自地帮他分析得差不多了,最后才抬起头说道:不管乐意不乐意,主动还是被动,普通人可以做到对酸甜苦辣咸lsquo;雨露均沾rsquo;她像是对自己的用词逗笑了,在那里神经病似的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像我们这种人,却好像是注定做不到的。每个人的经历和性格都会影响他对不同情感的敏感程度,而这几乎是不可变更的,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在幼儿时期也很少能够有能力与自己的命运做抗争。
顾谦停下了手里正在做的事情,轻轻把菜刀放在了案板上,认真听陆封讲话。
所以,比如说你,不管你现在的境况怎么样,都能看得出你童年时期一定收获了很多人无条件的宠爱、没有止境的容忍
等等,前边的话还好,没有止境的容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