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他跟前就有两位。
其中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还对他们柜台里的胭脂水粉,还有从西洋来的香水看的津津有味的。不是店小二自夸,这满京城里就找不出比他们家更洋气的胭脂铺子了,不说这香水,就是他们柜台上用的敞亮极了的玻璃,就是一般大户人家都用上呢。
只是吧,再洋气也没得让个小爷看得这么不眨眼的。
店小二不是没猜这位面皮嫩的小爷是个姑娘家,可他仔细瞅着,这小爷就是个八旗纨绔子弟,瞧着还是个养鸟专家。
另一个纯大老爷们,庆德庆二爷,在店小二那看珍稀动物的目光下终于顶不住了,他用手肘肘了下他家小祖宗。我说三儿,你好了没
你被他叫做三儿的就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了,少年闻言就偏过头来打量了下庆德,了然道:你想上茅房
庆德:不是。
少年眨巴眨巴黑亮的眼睛:那你干嘛这么脸色涨红,双腿夹紧的
废话,当然是因为这里是女人家来的胭脂铺子!
庆德总觉得小二还有掌柜的看他们的眼神更微妙了,他撑不住了想先撤,哪想到一道声音先一步响起:看什么看!没见过娘炮吗
那声音可脆了,嘎嘣脆就跟嗑瓜子发出的声音似的。
正跨入胭脂铺子里来的太子,神情略微妙。
庆德:庆二爷想静静,别问他静静是谁。
店小二/掌柜的:还真没见过嘴皮子(喙)这么溜的鹦鹉。
是的,说出那句大实话的是只颜色鲜亮,根正苗红的虎皮鹦鹉,此时正站在那少年肩膀上俾睨众生呢,也正是店小二说那少年是个养鸟专家的症结所在。
少年一边叫小二把他挑出来的胭脂水粉包起来,一边语重心长的教训那只鹦鹉:二狗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排行为二的庆德,总觉得膝盖好疼,好在酷刑终于要结束了,他刚松口气,余光一发散就正好落在止步不前,并没有出声的胤礽身上,当下是膝盖真一软,差点就给跪了。
二爷
和人家好的时候叫人家二狗子,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二爷了少年假模假样的叹道,那只鹦鹉也一唱一和般的啐了一口。
庆德心疼自己因为使眼色,都快要抽筋的眼皮。
胤礽悠远的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轻飘飘地落在庆德身上,语气几乎没什么波澜的陈述道:石文炳家的
这次轮到那造孽的少年僵住了,他连头都不敢回,结结巴巴的叫着庆德:二二二哥
店小二,掌柜的:
这又是搞哪一出啊
打破僵局的是无知无觉的鹦鹉,它扭过脑袋去看到了芝兰玉树般的太子爷,哇撒,大美人!梅梅,快吹口哨。
胤礽:
庆德:
以为这出戏儿到这儿就完了吗哪里会有那么简单。少年,不,正儿八经穿着男装做男孩子打扮的韩梅梅,再更正她现在姓石,以及他们这一族还有个满洲大姓瓜尔佳氏。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韩梅梅在咔嚓咔嚓的扭过头来,看清楚眼前站着的确实是她朝思暮想的死鬼(),韩梅梅脑袋早已经是一片空白,她出于,反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一把一手擒住了二狗子的翅膀,一手捏住它的喙,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子爷的脸,嘴里开始跑火车:告诉你多少回了二狗子,我没有龙阳之好,像眼前这位阳春白雪,我们看看不说话就行了。二哥,额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说走咱就走。
韩梅梅就这么带着人质,名叫二狗子的鹦鹉,撒丫子就跑了。
一时间,胭脂铺子安静如鸡。
被剩下来的庆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发誓等回去就算会被玛法,阿玛,额娘,额其克(叔叔)事后锤一顿,他也一定要先锤这小祖宗一顿!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得替这小祖宗向太子赔罪。庆德刚平缓了情绪要开口,便听得头顶上太子的声音响起:石文炳养了个好姑娘。
咦
庆德在心里琢磨了下太子的语气,竟然不是反讽吗审美观还好吗
这是多嫌弃自家妹妹啊。
不过想归这么想,该赔的罪还是要赔的,不过似乎太子有紧急的事,简单说了两句,太子就轻车简从的离开了。
庆德抹了一把汗,还得任劳任怨的给他家小祖宗的胭脂水粉付了银子,让他觉得安慰的是妹妹倒没有真的撒丫子就直接回家了,连匹马都没有给他留下。
嗯,留了一匹马。
等回了都统府,庆德逮住回家吃饭的韩梅梅,真是恨不能上前拧她耳朵,对她耳提面命: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听听你说的那些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