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年的第三次名剑大会,等到新庄主继任之事了结完毕,便要开始在藏剑山庄举行。
此次充做彩头的宝剑名为碎星,碎星剑断玉削金,非是凡品,还据说此剑出鞘时隐有细碎星光乍现,如神迹临,故得此名。
碎星一出,顿时被传的神乎其神,中原武林一片哗然,许多剑客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一睹这把人们向往不已的绝世宝剑,碎星名声之盛,就连塞外与苗疆等地也常有所闻。
按照惯例,名剑大会的前一段时日,来参加的人便陆续有赶到的了,藏剑的弟子将来品剑观剑的客人安顿好,等到比试的时候,由不远处的试剑台入内观看即可。
这几日比试还没有开始,正处于准备阶段,叶英叶晖都忙的很,成日里不见人影,阿罗觉得无聊了,便带着叶婧衣在山庄附近跑着玩。
从虎跑泉到九曲十八涧,叶婧衣玩的非常高兴。她虽然在藏剑长大,兄长们也很疼她,但她幼时身体不好,就算现在看不出来了,也时常让人挂心,在藏剑山庄内玩一玩还好,却是不常让出去的。
若是她自己耐不住了偷偷跑出去玩,或是跟着五哥捣一捣乱,虽然不至于遭罚,却免不了要被说上几句的,六庄主虽然不惧,但总归麻烦。
和阿罗姐姐在一起玩就不一样了,除了大哥还会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其他哥哥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几天大哥又忙,二人组更是无人能管。
现在两人便在试剑台处兴致勃勃的观看擂台上的比试。
名剑大会禁止台下起兵戈,这是一开始便有的规定,来参加便要遵守,偶尔有不守规矩的,便会被藏剑弟子打一顿丢出去,如此一来,这么多年倒也相安无事。
只不过来参加比试的都是习武之人,遇到对手了,总会有一点儿心痒,到了后来,藏剑便专门在试剑台附近建造了一个擂台,专供各家弟子比试。
阿罗与叶婧衣便是在看这些,两人一人拿一些零嘴,站在台下看的津津有味。
来参加名剑大会的人有很多,来看热闹的便更多了,擂台下林林密密聚了不少人,很多是各个门派的弟子,也有不少穿着江湖步衣,看不出门路。
阿罗一直牵着叶婧衣的手,担心她走丢了,又担心这小小的一团被人撞到,等到午时人群陆续涌来,更加拥堵的时候,便准备带着她回去。
台上正有一位纯阳剑客与漠北刀客比试,两人身法迅疾,极有力量,刀光剑影来来往往,看的人转不过眼睛,只拍红了手掌,在台下发出阵阵叫好声。
叶婧衣眼巴巴看着,心里有点舍不得,但她素来乖巧,阿罗摸一摸她的头发,她便在阿罗的掌心蹭一蹭,软软的手指牵起阿罗的,要跟着她离开了。
阿罗心中一软,但眼见人越来越多,宽阔宏伟的入口处越来越窄,轻叹了一口气,弯下身子安慰身旁的小姑娘:等回去了,我去央你大哥教给你那套剑法,好不好?
叶婧衣听了,原本有些低落的脑袋咻的便扬起,眼睛倏然亮了,握着阿罗的手指也紧了一点,忙不迭点头:好呀好呀!
这也是叶婧衣为数不多的,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事。
六庄主只看过她大哥拔过一次剑。那还是前些年的时候,藏剑山庄不远的烟霞山出了一批晶矿,流光四溢,闻所未闻,却也坚硬无比。
一开始是她二哥叶晖去处理,但是无论如何也开采不出来,忙了大半个月都毫无进展,又实在舍不得放弃,便去求助了她大哥。
叶婧衣好奇,跟着一起去看了,便眼睁睁看着她大哥拔出佩剑一挥,漫天剑雨便将原本固执的晶矿便如脆玉一般一寸寸从山崖上剥离下来,未伤分毫。
据小道消息说,这些晶矿后来还成了碎星的一味材料。
六庄主生平只见过藏剑的弟子们拿着轻重双剑横挑劈刺,翩若游龙,哪里看到过这种风轻云淡便剑雨漫天的厉害招式,登时便呆住了。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只觉得她大哥的剑法比闪烁着流光的晶矿都好看,而他大哥出剑的手又比他的剑法好看,这简直就是六庄主梦寐以求的梦中情剑法!
六庄主:大哥我想学ovo
彼时的少庄主看一眼不足自己腰侧的幼妹,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很温和但也很坚定的拒绝了她。
六庄主:汪汪汪,大哥拒绝了我,西湖的水,我的泪QAQ叶婧衣虽乖巧懂事,但也是个极有韧劲的小姑娘,这件事便一直记在心里,准备等到来年再战。
没想到幸福来的这样突然。
长到这么大,六庄主只知道两个人的话他大哥绝不会拒绝,一个是如今隐于剑冢万事不问的父亲,另一个,便是她身侧的笑盈盈的阿罗姐姐。
思及此,六庄主翘起的嘴角压都要压不住了,但还是要小心翼翼的牵住她阿罗姐姐的手,保护好她,然后回去找大哥。
只不过六庄主实在太小了,纵然她有心,也没办法阻止身侧的人被人忽的撞了一个踉跄,好在人实在太多,才没有摔倒。
蓦的被人一撞,阿罗惊了一瞬,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又把一侧的小姑娘拉到身旁放好,这才有些懵的眨眨眼睛,下意识的朝着撞她的方向看过去。
她没有怪罪的意思,毕竟此处人多,跌跌撞撞的避免不了,人没事便好,她会看过去也只是因为撞击后的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