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便将昨日里陆小凤所说的种种都告知他,又放下手中的花枝,轻轻拍了拍手中沾染的灰尘,对他道:既然七童已醒,我便回去收拾了,七童
她话没有说完,但花满楼已经满目笑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含笑道:自是一同。
阿罗便噗嗤笑出来,摆了摆手,也不知道笑些什么,然后转过身子走了,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叮嘱一句:此行虽路途遥远,但除了银两马匹外所需也不多,七童不可因为收拾东西就将早饭草率应付。
这是因为之前有一次花家出游,花满楼原本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降近临行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竟是折回去好半天,连一口饭都没来得及送到嘴里,出去出游又耗费体力,他当时还年幼,竟是惹得胃生出了不大不小的毛病。
这件事阿罗已经修理过他,她不是旧事重提的性格,特意在此时说起来,是想到花满楼不常离家,嘱托他此次出门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意思。
花满楼如何不懂,这话也难得让向来温柔又从容的花家七童感到一丝羞窘。
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那次迟到是因为突然起先生曾说起过,她与师门曾在万花晴昼海放起威风凛凛的大鹰风筝,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甚是怀念。
花七童也托家里的小厮定做了一个,虽不能亲眼看到,却也是又大又威风,他一遍遍亲手拂过风筝的关节与纹路,将它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料到临行前被告知风筝破了一角。
他急匆匆赶回去,又急又慌,全然失了淡定,破了角的风筝是飞不起来的,还如何给人看威风凛凛呢?
只不过越是着急,就越是做不好,他磕磕巴巴的修着,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一时也找不来人帮忙,最后还是他戳了好几下手指头才勉强补好。
到最后也没能放成那个风筝,不仅是因为它破了,还因为那天不巧,刚好下了雨,淋淋漓漓的雨滴带着料峭春寒,再也放不成风筝,全家只好去了不远的灵隐寺上香。
这件事花满楼谁也没告诉过,仔细想起来,那好像是幼时难得心心念念的一件事,只不过未能如愿,后来长大了,就更没了机会,风筝倒是被他至今收藏的很好,一点灰尘也没粘过。
陆小凤但是一点也不愧他这不拘一格的性子。
商量好要离开一段时间后,三个人很快将一切处理妥当,只说是想要外出一番,花老爷初时还有些担忧,后来见七童毕竟长大了,又有阿罗陪着,便很快放了行。
三个人一路北下,直走了许久,行至北方一个不大的城镇,才听到陆小凤说了声:快到了。
他带着阿罗与花满楼来到一座山林里,七拐八拐,嘱咐两人一定要学着他奇怪的步子走,直走的云雾缭绕,阿罗牵着七童的手,初时还有些不解,后来便明白过来,这原来是一个阵法。
看来陆小凤的师门很有意思,用奇门遁甲作为屏障的,大约是个高人。
走过屏障,里面竟然是一个很大的庄子,一队队丫鬟小厮匆忙走过,看到陆小凤,会低下头对他道一声:少爷。
阿罗眨了眨眼睛,早知道这少年谈吐举止,衣着面料皆是不差的,便没有太过惊讶,反而是陆小凤,一直凑过去逗弄花七童,似乎是觉得这样脾气好的朋友很有意思。
等到再往里面走一段路,走到另一个稍显寂静的院子里的时候,仿佛突然变换了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的喧闹与声音仿佛一瞬间远去了,又仿佛只轻轻缠绕在耳边,云雾一般轻薄,有些飘渺。
阿罗知道这其中大约有些玄机,只不过她此行是来治病的,便也没有多问。
陆小凤神色难得有些郑重,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门扉,又看了一眼阿罗,才点了点头,推开门,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
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药味中还有一丝浅浅的异香,阿罗蹙了蹙眉,打量了一圈屋内的陈设,都是些陈旧的家具,做工倒是挺好,看不出什么。
陆小凤引着阿罗往里面走去,直走到床前才停下,床上躺着一位老人,须发皆已花白,紧紧闭着眼睛,眼睛与嘴唇都泛着青黑色,只有面庞上泛着一点红晕。
这原本也没什么,只不过看着着实怪异,阿罗料想陆小凤说不定也是觉得这点不对才来寻她,又转过头去看陆小凤,见他双目凝重,没有一点往日嬉皮笑脸的影子。
阿罗便不再看他,转过身专心的的给床榻上的老先生诊治。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眉头越拧越深,在陆小凤终于想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她终于站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陆小凤,轻声道:中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裴行之大宝贝儿的超多营养液呀,么么哒!
戳着戳着发现手指不能动了,冬天可真可怕_(:з」ang;)_
第58章 还挺不错
听了阿罗的话,陆小凤的面色一瞬间变的十分精彩。
他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对此事没有一点准备,面容上一瞬间出现了一点无措,然后又很快的平静下来,只是原本明亮的眼睛开始慢慢变得暗淡。
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令人无法接受的事,而这些事让他感到非常难过,这让他的眼睛都垂了下来,活脱脱从一只斗志昂昂的小鸡崽变成了一只无精打采的小鸡崽,看起来很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