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就算他走了一步再糊涂不过臭棋,对方也依旧留在了他的身边。
没事了就赶快起来,鼻尖狠狠撞上少年的脸颊,两人的唇仅仅相隔了那么几毫米,天寒地冻, 又在这里撒什么娇。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代表天道馈赠的金光渐渐消散,陆淮拥着对方躺在一望无垠的白色冰原上, 竟觉得耳边呼啸的风声也温柔了几分,师尊,陆淮好开心。
撑起身子,林果能看见陆淮似有星光闪烁的双眸,也能看清对方眼底映出的那个小小的自己,薄唇轻启,林果听见寒风送来少年认真的低语:阎酒,我想让你做我的道侣。
求婚说来就来,没有一丝丝防备的红衣青年愣在原地,甚至还误以为自己听错似的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道侣
同生共死,气运相连,抬手抚上对方的侧脸,身着白衣的少年人已经不知不觉有了几分成熟的样子,阎酒,这条望不尽的长生路,我只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修士的一辈子很长,陆淮,你可想好了心中甜蜜,但林果面上还是一派为徒弟担忧的严师模样。
早在我拿到寒蝉的那一天便想好了,手指爬上青年眉心那活灵活现的艳丽火纹,陆淮黑眸一眯,嘴角挑起一个轻笑,心魔丛生,师尊可知我那日看到了什么
制住对方愈加放肆的手指,红衣青年猛地起身,耳垂却像联想到了什么一般染上了一抹绯红。
时机未到,知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陆淮也只能调戏几句过过嘴瘾。
道侣初次双修的神魂相连会让彼此之间毫无秘密可言,想起自己重生后的装傻卖乖,陆淮就觉得他还需要做好一个足够充分且能让青年消气的准备。
耍赖似的躺在冰面上不肯起来,陆淮形象全无地撒娇,做足了一副娇滴滴的西子捧心状。
亲眼见证了一只狼狗变身二哈,林果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弯腰将手递给了对方:你呀。
顺着青年的力道起身,陆淮不动声色地让两人的手十指紧扣,而后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了对方的身上。
冰原极寒,青年身上却仍维持着一种温度恰好的暖意,见对方没有排斥自己的亲近,心下熨帖的陆淮终于相信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又一场逼真至极的幻境。
接下来想要去哪没有动用法决回府,林果无奈地看着对方在自己手上捏捏碰碰,元婴已成,你可以结束游历回去九霄了。
以陆淮现今在隐匿法决上的造诣,除了突破时无法遮掩的雷劫,应当没有什么会暴露对方魔修的身份。
九霄自是要回的,好似看出了青年眼中潜藏的含义,陆淮眉梢一挑,少见地露出了些不羁的锋芒,只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掩饰我魔修的身份
因为你是陆淮啊。
那个小心翼翼隐藏自己身份却从未想过离开九霄的陆淮,若不是中间出了玄诚子那一出,对方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挑破自己修魔的事实。
师尊似乎总把我想象成一心向善的真君子,猝不及防地低头在青年唇上啄了一下,黑发少年故意调笑道,虽不明了原因,不过若是师尊喜欢,陆淮也可以装成那个调调。
一本正经做坏事的温柔笑面虎,原来师尊偏好的竟是这一口。
完全想不通自家的小绵羊是在什么时候歪成了这个样子,被误解又被调侃的林果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背下了这个锅。
难道说他这人就是有把反派带向黑化的特殊体质好像无论在哪个世界,对方的三观都不是那么太积极向上。
我会和九霄划清界限,又抓着空子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陆淮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刚得到心爱之物的小孩子,无论在哪里,陆淮的师尊都只有阎酒一人。
修真界不容魔修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天下任由师尊去得。
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有许多事情,早就在他离开的那天就定好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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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淋漓地逃回自己的洞府,许微知后怕地坐在移植灵树下的蒲团上,握紧却邪的右手满是一层粘腻腻的潮湿。
他看到了,那个备受敬重的九霄宗主,居然在偷偷地抽了魔修的骨血炼化。
若不是他早已在一年前突破元婴并稳定了境界,以今日心绪之动荡,他根本不可能从那隐秘昏暗的密室中成功逃出。
稳住心神毁掉所有可能会让自己暴露的痕迹,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倚在树下的许微知闭眼回忆,极力想确定对方有没有看清自己的样貌。
宗主,不,玄诚子,尽管早就因为却邪的反常而私下怀疑对方,可许微知也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会走上修魔的道路。
魔修人才凋敝,却也不乏隐世散修的大魔,在此之前,许微知一直都怀疑是有魔修控制了玄诚子,可方才所窥之景,分明是为他的天真敲响了警钟。
魔修之所以被正道所不齿,正是因为他们修炼的方式充满了掠夺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