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还情况不明地落在玄诚子手里,思虑难平,许微知根本没有心情去听陆淮的吹牛。
若你不信,大可按照我所说的路线自己去看,无端被人怀疑,白衣少年的眉宇间却见不到任何愠色,堕入魔道,宗主已经背叛了九霄。
他还带走了我的师尊,被对方周身温和的气息安抚,许微知说话也冷静了几分,炼化失败遭受反噬,宗玄诚子身上有伤,应当会闭门谢客好一阵儿。
敌我双方差距悬殊,除了趁机笼络帮手或偷袭,许微知一时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好的办法。
你想找外人帮忙看出对方眼底的犹豫,陆淮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将两人划分到了一派,直言正道魁首乃魔界妖人,许微知,几年过去,你仍旧天真得令人发笑。
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他们相信你所言非虚,可玄诚子积威已久,又有哪个修士敢真正站在你这边帮忙
被少年说得脸热,许微知也知道自己找人帮忙的念头太过理想化,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羞恼交加的许微知发出一声冷哼: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说说你要怎么做。
若想拉近两个人的关系,最好的方式便是让这两人之间拥有一个足够大且只有彼此知晓的秘密,玄诚子入魔这种千年难遇的修真界秘闻,很快便让许微知将陆淮当做了自己人。
既然敢来,陆淮就定然做好了一击必中的准备,垂下眼眸,少年已过变声期的嗓音低低地在林中回荡,只是那堕魔之人是宗主,陆淮身为九霄弟子,恐怕
你若怕了便回去!愤而低喝,许微知实在看不下去对方这副啰嗦婆妈的样子,得知了身份便退缩,陆淮,你真是让我瞧你不起。
甩袖离去,向来任性惯了的许微知半点没给陆淮留什么颜面,孤零零地站在云雾飘渺的竹林中,陆淮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意。
轻易到手的东西总是会引起聪明人的怀疑,他明面上没有必须对玄诚子出手的理由,若是当真一口应下那才叫反常。
原来你平日里都是这般骗人,从藏身之处飞身而下,青年飘扬的衣角好似深秋的一片枫叶,能彻底瞒过却邪剑的感应,看来淮儿的修为又有了不小的长进。
既有长进,那陆淮能不能向师尊讨个奖励
还没待青年反应,陆淮便熟练地抬手揽腰,而后低头精准地在对方唇上轻啄了一口。
敏感的腰肢因少年手掌的触碰而发痒地战栗,红衣青年眉眼弯弯演不出怒气,只能无奈地戳了戳对方的脑门:你是哪家灵兽园里放出来的灵宠吗怎么这么喜欢黏在lsquo;主人rsquo;身边
我只想黏在师尊身边,假装委屈地望了对方一眼,陆淮轻轻凑近青年的耳边,师尊,今天的陆淮可以娶你了吗
毫不客气地扒拉开对方凑在自己身边的脑袋,林果冷哼一声,挂起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假笑啊啊演起了哑巴。
之前想说的时候你不听,过期不候,小爷我现在还不肯了呢。
被自家师尊的幼稚行径萌翻,陆淮握拳抵唇,拼命想要压下嘴角的微笑。
怎么办,好像只要有对方陪在身边,这片令他厌恶的土地也没有记忆中的那般面目可憎起来。
牵起青年的左手,陆淮习惯性地与对方十指相扣:师尊乖,我们这就回家。
气人不成反被哄的林果:@
放肆,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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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陆淮两人那边的蜜里调油,冲动离去又在树下静坐一夜的许微知理清思路,最终还是抱着却邪去了陆淮所在的洞府。
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帮忙,自己都应该和对方约法三章。
构陷宗主的罪名太重,若是让玄诚子抢占先机颠倒黑白,那他便真的会失去那最后一点微乎其微的胜算。
与许微知的洞府不同,陆淮的洞府更像是俗世中那些王权贵族热衷的庭院,推开那扇没有施加任何阵法且虚掩着的木门,许微知的脚步蓦地一下便停在了原地。
陆淮在与人接吻。
陆淮在与一个男人接吻。
反季生长的葡萄藤下,许微知只能看见那人绯色的背影与如瀑的青丝,周遭寂静,许微知恍惚间甚至能听清那两人唇舌交缠间带起的细微水声。
从未想过两个男人之间也能如此苟且,许微知脸颊爆红,像是突然被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屏住呼吸许微知默默给自己洗脑,脚下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挪动半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红衣青年的背影有些眼熟,像是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对方在许微知眼中忽地多了几分神秘。
谁在那!
偷看别人亲热又被抓了个正着,自认做了亏心事的许微知假咳一声,尴尬地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就此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