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椅上蹭了一片白灰,陈溱用手指抹开。
孟承心情很好:走,请你吃饭去。
陈溱摇了摇头:不了,我吃过了。
孟承瞥了他一眼:怎么,难受了
没。
啧孟承轻飘飘地日常一啧。
陈溱成着脸茫然地看着孟承,孟承生得白,长长的眼角上带着淡淡的红色,从小就有一种艳.丽的美.感,虽然娘兮兮的,但是也有锋利无情的一面,就像现在。也许他真的是被Andrew伤到了,所以知道这件事完成之后,也只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嘲讽。
Andrew很有钱,但是这些钱来路不正,大部分都是靠着接此类私活来维持的,这次陈溱将文件换了,虽然短时间之内他会和孟承的对手达成交易成功的假象获得快钱,然而一旦这个计划启动,对手投入大量资金之后发现这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的胚胎,整个公司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Andrew一定会很惨,很惨。
资本不会放过他。
这也是为什么孟承不止销毁文件,反而放一个假的替换,他是要让Andrew尝到背叛的代价。
阿容,你就是心太善了。孟承将车停在路边。
陈溱想了想,有点愧不敢当,有些事情是慢慢想通的,然而他答应了孟承,也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如果不这么做,承受损失的就会是孟承的家人,一个团队几年的研究成果背后所倾注的心血被人轻易窃取,已经足够让人意难平,更遑论孟承在那个人身上投注的感情。所以陈溱只不过一时想不开,这种时候把他放着不管,多想想就是了。
虽然姿态优雅手段巧妙,他却的的确确在害人,虽然伤害暂时看不见,我也受得起,但是不代表他不该承担责任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才是我的行.事准则。
陈溱像个脖子断了线的娃娃般歪下脑袋,闲闲道:我又不是在怪你,是啊,姿态优雅手段巧妙,我只是暂时被蒙蔽了而已,所以圣母一秒。只是在想好歹你们在一起过,你小惩大诫就行了,现在这个摆明是要毁他,我有点啊,原来是真的动真格的啊这种想法。
孟承摸了摸.他的后颈:嗯,知道了。你还是个宝宝,走吧,下车。
陈溱看了眼街边的餐厅的大招牌,扭着脖子要跑:我都说了我不饿了。
孟承俯下.身露出迷人的微笑:我饿啊,阿容,我还没有吃饭。
陈溱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下车了:握草,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来接我,原来是找人陪吃陪.聊的。
孟承笑盈盈地:我们也可以进行到最后一步。
陈溱揪住他的脸:要点脸,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孟承在身后嗯呀嗯呀地应和着,一副跟着我吃不了亏上不了当的模样。
所以说,跟着孟承这个大少爷出门的时候底气就是足,孟承真的很有钱。陈溱虽然晚饭吃过了,但其实吃得心不在焉,刚才有走路消耗体力,所以坐在饭桌前又饿了。
为了敲孟承一笔,又是龙虾又是蟹地点,然后专心致志地解决手头的食物。
悠着点儿,吃多了当心起疹子肚子痛。
陈溱的体质一般,这种海鲜的确不适合多吃。他抿着嘴对付手头的蟹钳,非常不甘心地表示:我就没有吃过一次完整的肉。
因为嘴笨,食物放在面前下不了口。
喏。孟承递了一只减掉四肢的大螃蟹,陈溱看着他轻飘飘地一拆,像变魔术一样将红色的壳子揭开,露出黄橙橙肥.美的内核,手指灵活地将内脏清除,将肉放在盘中。
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孟承盘中剥好的虾,吃起来一定很棒。
孟承将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酱料挪过来,将肉用筷子夹着蘸了蘸着色,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陈溱目眦尽裂,生气了。
握草,这货就知道显摆!!
明明很会做饭,但是碰上螃蟹就手忙脚乱地陈溱:
孟承得意地笑了笑,将食物分给孟承:乖,吃完这一顿
好好上路陈溱失望地看着他,孟承,你实在是他妈狡诈了,我刚刚才帮过你!
孟承哭笑不得,拿筷子敲了他一下:脑子里想什么,回去好好休息,这个号以后都不要用了,免得那家伙骚扰你。
陈溱笑:你不拿我去示威了
要是你愿意。
陈溱当然是躲都来不及了,他摆摆手拒绝道:这事儿算跟我没关系了。
孟承哼了一声:别怕,他想见你我还不愿意呢。
饭后理所应当地由孟承当司机把他送回家,而孟承也理所应当地留宿。两个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感情却很好,陈溱从小在夏家长大,在上高中之前住在深山老林里,与各种各样的妖怪为伍,虽然不缺玩伴,却因为这具身体本身的体质而有些孤单,他们家的大哥性格大大咧咧的又霸道,把陈溱摁着当洋娃娃养,一点也没有好好爱护的意思。而孟承则因为性向的原因饱受欺凌,虽然这几年和他爸的关系缓和不少,但是却仍然存在芥蒂,更何况孟家家大业大,孟爸当家做主,一年到头都在世界各地飞,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伴孟承,所以孟承甚至是有些孤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