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溱坚定地拒绝了:不,我来找你。
孟承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对陈溱这种主动感到高兴:那好吧,你快点过来,我他环顾空荡荡的房间,我待会儿让阿姨做点饭菜,你过来吃饭。
好。
他又叮嘱:你小心点。
将窗帘拉上隔绝夜色,又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屋中透着温暖安宁的氛围。孟承好收拾客厅,又跑到厨房去。冰箱里堆满了菜,这些菜每天都会换新,就是为了陈溱的到来而准备的。他将肉拿出来解冻,青菜摘好之后放在水中泡好,淘好米放进电饭煲中煮。然后点开手机的备忘录,上面写着一些个人习惯,譬如不喜欢吃葱姜蒜,喜欢吃辣,不喜欢酱油,不喜欢吃洋葱之类的。手指灵巧地下滑,他按照陈溱的口味挑了几道菜。
定好菜单之后从冰箱里拿了两枚土豆,利落地削皮切丝。
他的动作流畅,这些事像是做过千百遍一样。
实际上孟承会做饭,但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陈溱,每次在家里见面,都是等着他做好一切自己享用。被关怀的滋味让人餮足,他实在是不怎么想放弃这种福利。
手边摆着调好味道的蘸料,他用小指沾了一点放在嘴中吮.了一下。虽然舌头尝不出什么味道,每次练习的时候也会习惯性地试一点,弄得好像仔细品味品味就能咂摸出滋味一样。
简单的家常菜在半小时内做好,他小心地放进恒温箱里,垂首时才发现手腕上出现了一块烂疮,红黑色的血肉在苍白肌肤的映衬下显现出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应该是热油不小心溅到皮肤上造成的,对自己的体质司空见惯,他脸上并没有出现惊慌失措或者震惊诧异的表情,十分平静,虽然这种平静中又透露着绝望和不甘心。
他将流理台清干净,冷静地卧室去换了件长袖,又喷了点古龙水。
醇郁甜美的香味在室内扩散,这让孟承心里好受了点。其实没什么怪味,但他总觉得有什么脏脏的,腐败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他折磨着他,让人心虚让人痛苦,即使无论是香是臭,是苦是甜,对他而言都没有差别。然而看时间猜测陈溱快到了,他便愉快地跑到客厅去,将平时准备好的游戏调出来,家里因为安装了新的模拟设备,所以拟真度高了不少,他指尖勾选了几个,有些便迅速更新安装。旋转的光圈消失后,画面上出现逼真的真人影像。穿着铠甲的武士和法袍的牧师像要从屏幕上跃出来。
听到门铃声,孟承眼睛一亮,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开门。
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你丫的属乌龟的呢!孟承夸张地抱怨道,脸上还是笑嘻嘻地。
门一开,他才发现门口站着的人差点成了落汤鸡。
陈溱将被风吹坏的伞丢在一边,孟承连忙接过,也不顾会沾湿自己的衣服边直接拉着他进屋。气温骤降,陈溱又穿得少,身上凄风苦雨一打,整个人萎靡得不像话。孟承拿干爽的浴巾将人一把包住,狠狠揉了两下:有伞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陈溱打了个喷嚏,瓮声瓮气地答:风太大了。
一下车就把伞刮坏了,而且裹挟着雨水让人防不胜防。
孟承哦了一声,露出傻白甜的感动的表情,又欣慰又感动脸让陈溱麻木地心脏微微动了一下。
他现在的心境和对方完全不一样,他真的觉得物是人非。
但是孟承在他面前装得那么好,那么真,他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没有勇气打破这一切。
怎么傻了难道下个雨还能淋得你脑子进水,发什么呆呀!孟承给他拿了套衣服开玩笑地扔到他脸上。
陈溱摇了摇头,将衣服摇下来,然而却在瞬间僵住了。他鼻头皱了皱,像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像一条蛇缓慢地爬上了他的脊梁,绕着脖子缠上来。
他困难地喘了了一下,将衣服拿起来仔细嗅了嗅。
孟承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怎么啦你奇奇怪怪的。
陈溱冻得发白的脸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他嘴角极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好香啊。
他在甜腻的香味中仔细辨认着一丝怪异的气息。
孟承得意地哼唧一声:那是,一本正经地打着嘴炮,要不然怎么叫香闺
陈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这样浮夸地掩饰,他怕他藏不住自己。
过来吃饭。孟承一边说着,一边到厨房将饭菜拿出来。
陈溱跟着他坐到餐桌前,随便吃了两口:你家阿姨手艺挺好的。
可不孟承抿着嘴得意的时候脸颊上会有小酒窝,最近瘦了点,酒窝不像之前那样深,浅浅的给人一副很乖地错觉。
他挑挑拣拣吃了两口肉丝。
又在说谎。
陈溱看着他微扬的眉头和清亮的眼睛,心想着面前的这个孟承,到底总是一个人承受什么呢
他让小M在接到电话的三分钟之内将他送过来,要不是因为传送地点出了点问题,甚至不会被淋湿,哆哆嗦嗦地在门口站了好久他才按的门铃,在这期间他没有看见一个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