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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黎越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她近来背负的压力实在太多,需要好好将脑子清空,再做重大决定。
    她跟父母打了声招呼,穿着T恤牛仔裤就到了酒吧,惹得陈楠吐槽:“你这是死宅久了,出来玩儿都不换衣服?”
    “我从家里直接过来的,没衣服。”
    两个人在吧台坐下,陈楠大手一挥:“想喝什么随便点!姐姐请客!”
    黎越说着不客气,点的依然是中等价位偏下的酒,听陈楠吐槽工作上发生的事情,她忽然问:“我也找份工作怎么样?”
    陈楠瞪大了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啥?你受刺激了?突然想工作?跟公司合约怎么办?”
    黎越无所谓耸耸肩:“等到期,我要不趁着这几年赶紧进修一下,你说我学点什么好?不然先跟煜姐一样当个音乐老师?整天在练习室也没用。”
    陈楠知道黎越的日子苦,所以才常常借口发工资发奖金拉她出来吃饭逛街蹦迪,只是再苦的日子她都有过,却也没听她提过一句要放弃。想来是最近压力实在太大,陈楠恨恨踹了一脚吧台,骂道:“你们公司真他妈垃圾,当初但凡管点事,你们也不至于这样,你真想好啦?”
    “可能吧,毕竟也要生活不是?”黎越的笑容看着让人心酸:“总不能天天指望着你请我喝酒吧?再说也得为我爸妈考虑……”她嗤笑一声,自嘲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挺对不起我的队友的,没有我的话她们应该很好。”
    理智来看,她说的都对,只是陈楠听着总感觉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该劝她坚持还是支持她的决定,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型舞台上有人在表演,黎越看着心痒,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将额头的碎发随手往后一撩,勾唇笑笑:“在哪儿不能唱歌跳舞啊,看着,我给你开场演唱会。”
    美女一上场便引来阵阵欢呼,她恢复自信明媚的笑容,一开嗓就抓住了众人的注意力,激烈的音乐与洒脱的舞蹈融合,不断将气氛推向高潮。
    陈楠跟着欢呼,忙不迭掏出手机录像,却越看越心酸,她知道黎越为了梦想一步一步付出的多少汗水与泪水,黎越有实力有颜值,却因为一个垃圾公司被人踩在脚底翻不起身来。
    黎越扬起一侧嘴角,压低帽檐,左手食指贴着嘴唇“嘘”一声示意全场安静,她刻意压低的磁性声音像是海妖一般充满诱惑力,通过麦克风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在众人毫无预备时突然袭击,让人瞬间成为俘虏:“Let\'sgoparty.”
    强烈的鼓点接着她的尾音占领众人的耳朵,吉他与键盘即刻融入,忽而高亢的人声通过听觉神经向全身传递电流,带起一身鸡皮疙瘩,让人忍不住站起身欢呼,在舞池的面向舞台,重新开始随着音乐蹦起来,在卡座的客人也纷纷起身,随着节奏上下点头或摆动手臂。
    黎越用声音掌控全场节奏,或大或小,时高时低,富有起伏感的乐声紧紧抓住每一个人的注意,不给半点分心的机会,所有人只能集中于她,任由她随心所欲掌控自己。
    “Everybadyscream!”
    她此刻像是富有四海的女王,睥睨天下,全场所有人皆是臣民,下意识服从女王的一切命令,所有人霎时欢呼起来,尖叫与嘶吼不绝于耳。灯光跟随音乐节奏晃动闪烁,扫过的每一张面孔俱是兴奋,狂热注视舞台,黎越满意看着他们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呐喊,摘下鸭舌帽一扔,随性踹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在舞台上蹦,底下众人立即照做,将现场气氛推向最高。
    一曲完毕,随着黎越举起的左手迅速握成拳头,音乐声戛然而止,每个人下意识屏息,全场安静,唯有她的喘息声。几秒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送上最热烈的掌声与欢呼,此起彼伏喊着:“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黎越笑着听众人欢呼,正对面的灯光打在她身上,直直看过去有些刺眼,她贪恋看着台下,眼眶微热,转头示意乐队继续演奏。
    哪怕多一秒也好,在舞台上尽情表演的时间,多一秒也好。
    陈楠跟着欢呼,又心疼又生气,带着视频发微博发泄:“妈的今天乐锋娱乐也死了!!!夜店玩成演唱会的实力你他妈让人家在家抠脚两年!!!#乐锋去死#练习室土著去他丫的,不跟他们玩儿了!哪儿不能唱歌跳舞啊!”
    黎越怎么也没想到,她闺蜜这一条微博会让她蹭上当红选秀节目的热度,还拥有了“夜店玩成演唱会”这样一条热搜。
    ——
    自从两年前尝到了选秀节目的甜头后,乐锋娱乐一直致力于往各大选秀节目输送练习生,为了博人眼球获得热度,不乏众多虐粉骚操作,甚至有粉丝玩笑说:对于饭圈女孩最大的诅咒就是咒对方看上的偶像是乐锋娱乐的人。
    恰好是一档选秀节目的总决赛,现场直播的比赛,人气排名第一的选手突然宣布“身体不适退出比赛”,除了几个在出道位徘徊选手的粉丝高兴,其余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纷纷惊呆,震惊于乐锋娱乐的骚操作,直播才开始,“乐锋去死”不知道第多少次又上了热搜。
    除了主办方怒不可遏,在待机室还有一个人气愤不已,她便是如今全国人气最旺的偶像之一——明晗。
    “乐锋这个公司怎么回事?一点合约精神没有?身体问题骗鬼呢?不就是见人家人气高想留着自己公司用,不给出道吗?也不怕被封杀?准备倒是齐全,连医院证明都出来了,惯犯就是不一样哦,公司法务就成天想着钻空子了吧?”
    “我一个星期没好好睡觉了,昨晚好不容易有空,还特意跑过来跟他彩排,结果说不上了???逗我呢???气死我了!”
    她外形清纯,生起气来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眼睛瞪得圆溜溜,不熟悉的人看着只觉得可爱,身边熟悉的工作人员可不这样想,跟着一起骂乐锋娱乐的同时,小心翼翼看她的脸色哄着。
    在外人和粉丝眼中,明晗是圈内首屈一指的好脾气,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笑眯眯的模样,只有亲近的工作人员知道,那不过是人设需要罢了。明晗脾气不差,但因为各种糟心事冷脸骂人的时候也不少。尤其是工作方面,近乎完美主义的明晗对工作人员要求严格,犯了错被批评是一定的,只是她对自己要求更严格,别人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助理橘子哄她:“乐锋活该一个小破公司,肯定发展不起来,网友们都在骂呢。”
    说话间,待机室的门被敲响,橘子去开门,见是乐锋娱乐的经纪人,转头给明晗使了个眼色,才打开门,问:“您有什么事吗?”
    “哎,我来替小肖给晗姐道个歉,晗姐昨天晚上牺牲了休息时间过来跟他排练,但是他比赛这几个月身体透支实在不行了,进医院的时候还嘱咐我一定要过来跟晗姐说声对不起。”
    明晗接到橘子眼神示意的时候便敛去了负面情绪,装出关切的模样:“身体要紧,小肖他没事吧?他才十八吧?年纪轻轻把身体熬坏了可不行,家人粉丝也心疼,我这边没什么,您赶紧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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