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真儿一直专注于眼前的作品,要知道,她是个无论做什么都极认真的性子,今天是誓言要堆出一个漂亮的作品来才罢休。
不多时,一个城堡已雏形初现。
她往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审视了一会儿,对着儿子说道:
“天驰,你那边的城墙堆得太高了。”
段天驰打量了一眼,说道:“没有啊,我觉得这样很好看。”
这不是在挑战她对艺术的审美吗?
望着那一边过奇怪的围墙,她仿佛患上了强迫症,实在太难受了。
她摇了摇头:“真不行。”
闻言,段天驰一脸不满地说道:“妈妈,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就不要吹毛求疵了好不好?”
这小子,才多大一点小屁孩,竟然连吹毛求疵这样的成语都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挑你毛病,而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说话间,她举步上前,伸手就要将儿子堆起来的沙推下来,段天驰见状,大叫一声:“妈妈,不行,这是我砌的。”说话间,他犹如黑骑士一般,架步守卫在城堡跟前。
“可是,这样真的太难看咧。”
“不会,很好看。”段天驰坚决地说道。
望着儿子那张坚决的脸,戴真儿耸了耸肩:“那成吧。我们继续”
“好咧”段天驰闻言,脸上露出了无邪的笑容。
两母子蹲在那里忙活了大半个小时,一个城堡竟真的砌得有模有样。
一对洋人夫妇领着一对儿女走在沙滩上,见状,很是好奇地凑了上来,对两人的作品赞誉有加,还拿着手机对着沙堡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小天驰一点也不怕生,英文又说得极其的流利,没一会儿功夫,已经跟两个洋人小朋友交上了朋友。
到海边清洗了一下手上的沙粒,回过头来,只见不远处的丈夫正冲着自己招手,扭头望过去,三名小朋友在沙滩上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戴真儿莞尔一笑,举步走到太阳伞底下,在丈夫身边坐了下来。
一只手伸了过来,稍稍一带,她整个身子往下倒去,就这样,她躺在他的身侧,头枕在他的臂膀上。
身侧是温热的怀抱,眼前是一片水天交接的景象
蓝天、白云、阳光、沙滩,美得移让人移不开眼睛。
戴真儿置身于其中,如梦如幻。
望着这令人窒息的美景,她不由得发出长长的感叹:“这里多漂亮啊,只可惜,随着冰川不断的融化,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印度洋上的天堂岛国将会淹没在海岸线之下”
闻言,段政淡淡一笑,轻轻为她拂开脸上的发丝:“真儿,你也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那得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啦。”
一听他这样说,戴真儿不满地嘟起唇:“我怎么就杞人忧天啦,你想想看,五十年后,就我们孙子那一辈,他们想要看到这样的美景,就只能通过照片与视频了。”
段政含笑,伸手往她腰身轻轻一挽,她整个人压在他的胸膛。
他凝视着她闪亮的双眸,轻声细语地在她耳畔说道:“未来五十年后的事我才不管,我只在乎跟前。”说话间,他对准她的唇亲了下去。
被亲了一下,戴真儿避了开来,她不由得伸手打了他一下。
男人松开了手,她一股脑门坐直身子,这个男人身上仅穿一条休闲裤,露出结实胸膛,在阳光的沐浴之下,他的肤色呈现出完美的古胴色。
扫过他胸膛,目光落在他下腹的某个位置,戴真儿不由得一怔。
伸手,食指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腹肌,那里,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她幽幽说道:“这里留疤了”
“不要紧。”他伸手抓住她那不规矩的手,坐了起来。
“那是我爱你的印记。”他如此说道,那望着她的双眸深幽幽的。
爱?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跟前说爱她。
心微微一动,她凑上去,仰起脸,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傍晚时分,天边出现了一道道五彩的晚霞,海天重叠之下,映得海水绚丽而多彩。
一对男女在沙滩上休闲地散着步,一个孩子在两人身后蹦蹦跳跳的;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道如画般的画面。
椰林后头,一名女子提着行李箱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紧紧地追随着那三人。
沙滩上的女子停下了脚步,她双手高高举起,以四指为框,将晚霞中的大海纳入框内。微风吹过,吹得她长裙飘曳。
站在水里的背影无比的唯美。
男子回过头来,伸出手牵起她手,女人抬眸,投以娇羞一笑。
女子定定站在椰树底下,眼前美好的画面,看在她眼底,却蒙着一层阴暗之色。她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回过身,将手上的行李交给了身后的下人后,她转身走出了椰林。
“小姨”
小男孩见到了她,兴奋地向她跑来。
她弯下身,一把将孩子抱在怀中。
“小姨,你看,我捡了好多贝壳,漂不漂亮?”小天驰一脸献宝似地向她展示掌心中的小东西。
看了一眼他掌心那闪亮的贝壳,戴晓敏一脸正色地说道:“天驰,这些贝壳在这里玩玩可以,但是是不能带上飞机的。”
小孩子点了点头,说道:“这我知道,妈妈已经跟我说过了。”
闻言,戴晓敏抬起脸,望着站在跟前的一对男女,轻轻唤了一声:“真儿姐,姐夫”说话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两人交握的手。
戴真儿望着她微微一笑,问道:“晓敏,你不是在香港吗?怎么过来了?”
“我也好久没来马尔代夫了,在香港听说你们在这,所以就赶过来跟你们会合。一个人在香港玩,没什么意思,而且我也想天驰了。真儿姐,你不会不欢迎吧?”说话间,她扭头望着不远处那高大的男人。
此刻,他刚毅的脸孔面无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戴真儿笑眯眯地望着她:“怎么会?人多玩得才开心。”
望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段政始终一言不发;两个女人开心地聊着天,他却站在原地,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