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外面传来各种赌坊的术语,穿着一身白衣的人走了进来,门关上,屋子仿佛又被隔绝般的变得宁静。
“你来了。”持笔的郁澈放下笔看向拿起茶杯畅饮的白宇镇。
“嗯。账本在张海手里。”白宇镇说。
“怎么?情绪不高?”
“嗯。”白宇镇烦躁的坐到椅子上。
“上次是灯节时候遇见的,没准等今年灯节还能遇见。”郁澈说。
“或许吧,有些后悔没问住在哪里。我以为是从县城里人,谁知问了说没有这人。不过。”白宇镇突然表情明亮的看向郁澈,“礼物我送到了。”
“是嘛。”郁澈听到这话站起身,也拿起一杯茶。
“不过很奇怪,我放礼物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女人在哭。”
“哭?”郁澈一听,握紧茶杯,厉眼看向白宇镇。
“放心吧,我打听了那家人最近并没有去世的。”白宇镇说,“你这么担心,就去见见得了。”
“…”郁澈没有说话。
“你的小情人真的就那么好?”
“不是小情人,只是一个。”郁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玩伴。”
“既然这样。”白宇镇说着拍拍手。
门被打开,两个穿着靓丽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郁澈是认识的,是他亲手选的倾川楼花魁叶晓晓。
这叶晓晓也算是奇女子,琴棋书画精通,父亲曾是太子少傅,正二品,只是可惜,因为一心拥护太子,被皇后设计陷害,家破人亡。而叶晓晓便是被郁澈所救。
其实郁澈救了叶晓晓是因为他父亲为官清廉,并不想叶晓晓流落风尘,只是这叶晓晓遭到夫家悔婚,心灰意冷,于是便协助郁澈打探消息,本来是在京都,突然到了张县,郁澈看到她皱起了眉头。
“我没找到人,但我并不想亏待自己。”白宇镇说着拍了拍郁澈的肩膀,带走了叶晓晓身边的人。
剩下两个人的屋子,郁澈看着叶晓晓,本来有些羞涩的叶晓晓见再无旁人,于是鼓起勇气走到郁澈身边跪了下来。
“我知道,我已经不是洁白之身,只是公子救了我,我想报答公子,希望公子不要嫌弃。”叶晓晓娇滴滴的声音传到郁澈耳朵里。
郁澈没有回答叶晓晓,叶晓晓双手附上郁澈的腿,然后一直往上,快到腿根的时候抬起头脸红的看向郁澈,郁澈也看向她。只是郁澈看到的不再是叶晓晓的脸,是正在笑着的李慕的脸。郁澈的手附上叶晓晓的脸,等叶晓晓站起郁澈才回过神,连忙松开手,一把推开叶晓晓,离开。
夏日夜晚张县的街道灯火通明,郁澈一个人快速骑着马穿行在人群中。几乎是非意识的在骑马,最后用仅有的一点意识在一家名为暗香阁的地方停住。所谓暗香阁,其实就是供养男妓的地方。
郁澈站在门口还没等仔细思考便被拉了进去,招揽生意看到郁澈的穿着就直接把郁澈拉倒了一个房间,然后带上来几个男人或者说是男孩站在郁澈面前。
“客官放心,我们的小官服务绝对周到。客官选上哪个只管说,保证让您满意。”服务小哥笑着说。
郁澈盯着面前的人半天没说话,服务小哥都开始急的直冒汗,刚要继续推销,郁澈终于开了口。
“有没有干净的。”郁澈沙哑着声音说。
“诶呦,客官您早说,有有有,我们这只要客官您有要求一定满足。”服务小哥说完赶忙把面前的人领走,没过一会儿带进来五个人,确实看起来很清秀单纯。
郁澈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五个人,就跟被迷惑般的看谁都是李慕的模样,郁澈晃了晃头,想清醒一点。最后放弃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银两对一边的服务小哥说:“随便带一个经验丰富的进来。”
服务小哥满面欢喜毕恭毕敬的出去了,再次走进来的便是一位看起来已经快三十的小官。
“在下齐悦。”那人开口道。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想你告诉我,男人和男人…”郁澈说要双手抓紧椅子。
齐悦倒是很从容,说:
“男人和男人也是有办法结合的。”
齐悦说完想碰郁澈,郁澈赶忙躲开。
“我说了不需要你做什么。”郁澈大嚷道,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脾气。
齐悦也没恼,依然笑着说:“男人和男人结合虽说不是上天安排的,但是方法也有很多,比如说嘴,再比如说。”齐悦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后面。
郁澈一听,想着李慕脸瞬间红了起来,心跳也开始加快,身上起了反应。
齐悦笑,说:
“客官是付了钱的,我可以帮客官解决。”
“不需要。”郁澈沙哑的说,然后留下银子,“明日我再来。”说完便离开了。
次日,郁澈如约的早早地就来了。齐悦已经在等着见到郁澈先是笑了。
“你笑什么。”郁澈想到昨日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以为客官说再来是开玩笑的。这次也不需要服务么。”齐悦笑着说。
“不需要。不过我想知道关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不光是性事。”郁澈说。
“可惜这男人和男人之间有的最多的是性事。毕竟,男人和男人结合是不被世间的人许可的。”
“你是被迫来做这一行的?”郁澈问。
“我自然不是,我是心甘情愿的。”齐悦说,“我从懂得男女之情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说,是天生的。”郁澈思考了片刻,接着说,“可是我以前明明对女人有感觉。”
“那就要看你是为什么突然对女人没了感觉的。是感到厌烦还是只是这个人你不想要。”
“是我现在想和谁行房脑子都闪现一个人。”
“男人?”
“嗯。”郁澈点点头。
“怪不得客官不需要服务。”齐悦笑,脸上却带了些忧愁,“客官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为什么,只是不明白,毕竟不常见。只是不知对客官来说是喜是忧。”
“何为喜?何为忧?”郁澈皱眉问道。
“喜的自然是遇到所爱之人,忧的自然是所爱之人不被世间允许。”齐悦不再笑,拨弄着琴弦。
“哈哈哈。”郁澈突然大笑,然后说,“我喜的是终于找到了使我困惑的答案,你说的没错,遇到所爱之人。而我忧的是,我所爱之人是否会接受我。被不被世间允许,也要看我需不需要。”郁澈说完,放下银子离开。
留下齐悦一人在屋子里,琴弦拨动的声音轧然而止,只留下一个呆愣在月光下的人影印刻在琴上。
而当天晚上,郁澈给白宇镇留下口信,自己独自离开前往从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