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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笑!有那么好笑吗?”
    许念恩把中午吃饭的事情跟贺哲一说,他从下班接她的路上一直笑到现在。
    贺哲在摆盘,今晚做的最后一碟主菜,一边忙活,一边道:“你说你,在我面前就张牙舞爪,一遇到我哥就蔫了,是怎么回事?”
    “麻烦你搞清楚,你那位哥,是连给我表演蔫了的机会都没有好吗。”
    “好好好,不气了,我们来尝尝新菜吧。”
    见她没好气的模样,就差把手上的刀叉向他扔来,贺哲忙止笑,解下身上的围裙,端着菜推她出厨房。
    两人出来到餐厅坐下。贺哲的新餐厅已经装修得七七八八,就差择个好日营业。他热爱法式风格,餐厅选址在海边,落地窗外可以看见宏观海景,厅内的灯光摆设也是他花了不少心思布置的,用他的说法,品菜前不识其味,先见其色,而好的灯光,则可以增添菜肴的秀色。
    果不其然,许念恩看着桌上他捯饬了一晚上的佳肴,配上餐厅柔和的灯光与氛围,气也不自觉消下。
    今晚他给她试的新菜是煎羊鞍扒,八成熟的色泽油光正好,辅以柳橙佐料,光是摆盘就令人赏心悦目。
    许念恩切了一块放进嘴里,除了尝到了羊肉的鲜味,还尝到了另一种特别的咸味,她想了想,不禁猜测:“这是……鱼子酱?”
    “Bingo!”听她猜对,贺哲欣悦,“是不是很意外,但又觉得恰到好处的融合?”
    许念恩回味口中的味道,确实如他所讲的,有种意想不到的融合,她点头,又很疑惑:“可,这酱料,看着不像鱼子酱。”
    淋在肉排表面的,分明瞧不见半颗鱼卵,不尝进口她完全想不到这会是鱼子酱。
    “我打成汁了,”贺哲又替她倒了一杯香槟,“你再尝尝这杯Dom  Ruinart……”
    居然能想到将那么昂贵的鱼子酱榨汁,而就只是用来调味一块肉排,未免也有点浪费,许念恩轻皱了下眉,接过他递来的酒杯,稍稍抿了一小口进嘴里。
    也只一小口,许念恩的眉头就被味蕾挑拨得舒展开。口中香槟的清醇溶解了肉的咸腻味,反过来,肉的鲜味也提起了酒的香气,两者中和得相得益彰。
    许念恩由衷佩服,她把感受说给他听,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这一系列组合,绝了。”
    贺哲笑得神在,她的一句夸奖胜过其他人千万句,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举起与她碰杯:“敬我的知己。”
    “欸,”许念恩却摁下他的手,阻止道,“你等下还要开车,喝什么酒。”
    “一点点,没关系的。”贺哲高兴想喝,要拿开她的手。
    “一点也不可以。”许念恩板起脸,认真道,“除非你等会儿不开车。”
    贺哲舌尖顶了顶上颚,看着她严肃的眼神,无可奈何,还是放下了酒杯,捏了捏她鼻尖道:“都还没嫁进门就开始当管家婆了啊……”
    许念恩挑了挑眉,“你不喜欢我管,我可以不嫁。”
    “喜欢喜欢,”贺哲赶忙服软,“我就喜欢你管我,我就欠管,你不管我我还不自在呢。”
    许念恩噗嗤一笑,切了块羊肉送到他嘴边,堵住他油嘴滑舌的口,“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管定你了,别到时后悔。”
    “管!”贺哲拍拍胸脯,“你就放心管个一辈子,下辈子,再下辈子,我都给你管。”
    一辈子太长,许念恩可不信他的鬼话,但她的嘴角却还是扬起得甜蜜。
    和贺哲相处的时光,总是如现在这样放松。
    晚饭后,他带她参观了下餐厅。在角落的照片墙,发现了一张旧照。
    “怎么放这张照片在这了?”许念恩走近看,指着上面的两个主人公,笑得无奈。
    贺哲从背后抱住她,头倚在她肩上,笑道:“老板和老板娘的定情作品,当然得放在最中央了。”
    “不害臊。”许念恩柔声嘟囔了他一声,看着照片里两个穿着戏服的人,回忆飘回了当时。
    那还是在大学校园的时候,许念恩通过了校剧社的面试,拿到了人生第一个当主角的机会,也因此认识了同剧组的贺哲。他的角色明明只有一场戏,出场时间不过十分钟,甚至他的戏份都不与她同场,但排戏的叁个月,他却出席了每场许念恩会在场的彩排,慢慢司马昭之心被其他同学揭穿,后知后觉的许念恩才知道他对她有意。
    眼前这张照片,是拍摄于演出结束那晚,在后台。也是那晚,许念恩答应了和他交往。
    这么想起来,那场演出也确实算是他们的定情作品,尽管那次贺哲就是去图个新鲜去玩的,自此再也没参与过任何话剧演出,而许念恩不同,那次之后却开始了她的话剧演员之路,毕业后也坚持在市话剧团做兼职。
    “时间可过得真快,”许念恩回忆当初,一切仿佛都历历在目,有些感慨。“一晃就过去五年了。”
    “嗯。”贺哲应着,圈紧了她的腰,他们也交往快五年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五年。”
    很多个五年……
    许念恩听着,心也跟着窗外的海景月色变得柔软,开始憧憬他们以后的很多个五年……
    ***
    为了他们的以后,当前最重要的一关,便是得先得到他家里人的认可,而这一关的关键,便在于他那位大哥身上。
    贺哲答应,会努力想办法帮她修补她和他大哥的关系。尽管许念恩是不明白,到底她哪里招他大哥不待见,却也应承会努力讨好他大哥。
    而贺哲的方法,就是带她参加舞会,创造一次又一次她与他大哥见面的机会。
    今晚他带她来的舞会,是他们家父辈那代的好友覃家举办的,为了庆祝覃家千金覃诗曼学成归国,接手覃氏的创意部总监而举办。许念恩听贺哲说,他们爷爷有意撮合这位覃家千金与贺铮,所以特地让贺铮也参加这次舞会。
    舞会的第一支舞,在长辈们的引荐下,也就由贺铮与覃诗曼完成。
    “等会儿我哥身边没人,你去邀请他跳支舞。”再早前,贺铮刚到舞会的时候,贺哲就领着许念恩跟他又介绍了一遍她。第一支舞毕,贺哲就给她出主意。
    “???!”闻言,许念恩瞪大眼,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看向贺哲,“不要,我不敢。”
    虽然比起第一次陪他参加这种舞会,许念恩现在的社交舞是跳得越来越好了,毕竟她花了大价钱上舞蹈班恶补了好长一段时间,可这并不代表她面对贺铮不会怯场。
    更重要的是,万一又被贺铮无视和拒绝,那得多丢脸啊。
    所以,不要,坚决不要!
    “不怕,”贺哲已经想好了后路,将他的计划告诉她:“我跟你一块去,跟在你身后,如果他不理你,我再马上出现牵着你跳,没事的。”
    许念恩一想到贺铮那张扑克脸,还是满脸拒绝,脸皱成一团,摇了又摇头。
    贺哲只好出杀手锏:“哟,试都不试就放弃,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永不服输的许念恩吗?”
    许念恩瞪了他一眼,气得咬牙。虽然不服输是所有认识了解她的人都会给的评价,但她很清楚,这种评价,说好听是叫不服输,说难听就是脾气倔了。
    但此时此刻,不得不说,贺哲的这招激将法对她太奏效了,她的倔脾气一下就被挑拨得燃燃灼烧,无声地在心里呐喊一通,她拼了!
    “好吧,去就去!谁怕谁!”许念恩拿起一杯白葡萄酒与贺哲的碰杯,给自己鼓劲,“许念恩,加油。”
    但话音刚落,她刚饮了一小口酒呢,就与不远处和别人讲话的贺铮对上目光,她不过就是扫了一眼他的方向,哪能想他会刚好也看过来,一下吓得她喝酒呛到,咳嗽个不停。
    出师不利啊,唉。
    扫掉晦气,重拾信心,许念恩与贺哲按照计划,一前一后走到贺铮跟前。这会儿他身边没有其他人,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贺大哥,”许念恩硬着头皮,伸出右手朝他发出邀请,“赏脸跟我跳支舞吗?”
    等待回应的过程格外漫长,紧张得许念恩不由得另一只手摸向自己耳垂,她今晚穿了条深蓝色的鱼尾礼裙,佩戴了副搭配的珍珠耳环,于是便就着珍珠来回摩挲。
    就在她以为多半又是被晾空的时候,她的右手被牵住了。
    贺铮沉稳的声音响起:“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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