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一下,她安慰性的拍拍爱国胳膊上的腱子肉,踮起脚伸手够到梳妆镜上挂着的毛巾,打湿了给爱国把胡子上的泡泡擦掉了。
谢谢。
嘟囔了一句,张爱国把毛巾丢进洗脸盆里,拉着她的手起身离开浴室。
客厅里的落地窗关着,晾晒的衣服后是黑透的天,时钟上显示是这个世界的夜里十一点。静静四下看了看,熟门熟路地脱鞋坐到沙发上。
你怎么了啊爱国
她边脱包边问。
啊
厨房里传出魔法师的声音。
就是,都临睡了你召唤我,是怎么啦今天碰上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来到静静身边。把两杯热可可放在茶几上,魔法师说:这两天工作压力有点大,今天刮胡子又把自己割着了,就有点想死。他说着死鱼眼了一下。
啜了口可可,静静边喝边说:严不严重啊
严重啊,痛死啦!
张爱国倾身凑过去,朝她侧过脸,给她看那道藏在下巴角的刀口。刀口小小的,根本连三毫米都没有,只是个很淡的小红痕。但是静静知道,如果她笑话张爱国小题大做,这家伙肯定会委屈地乱哔哔。
而且她其实能理解,他想静静肯定不只是因为这个小刀口,那背后是数百、数千个日常琐碎的、憋屈又无法跟人言表的疼痛。
伸手摸了摸,静静笑着推他的头,笨蛋。
爱国立刻冲她瞪眼睛。
上次就说过了,张爱国长得很吓人。他有一副很标准的坏人长相,五官刀凿斧刻线条粗旷,短寸大胡子,身材又高,加上一只耳朵挂着大耳环,丢进武将堆里也能混个双S级,一瞪眼当然更加吓人。
但静静才不怕他。
不仅不怕,她还揪了揪他的胡子。
爱国被揪得一呲牙,放下杯子就要伸手抓她,静静笑着跳起来往后躲,最终也没跑了,让魔法师按在沙发上一顿揉搓。
喘着气停下,静静拍拍胸前爱国的头,笑说:起来啦,你重死了。
哼。
魔法师小小地哼了一声,磨磨蹭蹭地爬起来,静静却还是躺在沙发上。
侧耳听了一下,她好奇地问:哎爱国,毛毛呢
出门玩去了。
出门静静撑起上半身,十一点了她还没回来,你要不要去找她
毛毛没事。爱国挥了挥手,她去和几个写魔法的程序聚会,今晚估计回不来。
静静问:她之前的宝宝生了
爱国说:生了,那两本魔法论不是什么好玩意,毛毛还挺伤心的。说到这他翻了个白眼,其实用屁/眼子想都知道,尼采的思想能编出啥狗比魔法啊,不过哲学新论倒是被一个书商看中,前两天才加印了两万本,我听说云上那群巨人挺喜欢的。
静静开心地说:哎呀,那是好事啊。
爱国打了个哈欠,含糊地点了点头。
反正赚了钱她也不要,我就拿去还债,顺便给她买点好墨水呗。
嗯。静静拍拍他说:好晚了,要不你去睡吧
张爱国立刻摇头。
那怎么行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他妈都仨月没见你了!他使劲儿搓搓脸,抄起手盘腿坐上沙发,老子今天不睡了!
静静简直哭笑不得。
笑着踢了踢他的小腿肚,她说:你快去睡啦,我也好累了,不想和你折腾。
张爱国朝她这里凑凑,问:你怎么了啊
晃悠着双腿低下头,静静吸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静了片刻,她忽然感到肩膀一沉,静静扭了下头,看到张爱国紫色的大胡子撞进她视野中。
你不说我可要哭咯。
静静一下乐出来了。
张爱国,你臭不要脸。
回答她的是另一个哈欠。
静静想了想,干脆跳下沙发,拎着鞋拉起张爱国的手,把他也从沙发上拖起来。
走。
干嘛呀。爱国的声音听上去又娘又懒。
来啦。
一路拖着爱国来到卧室,静静把他丢到床上,自己也掀开被爬上去,和他躺在一起。
我陪着你,你快乖乖睡觉。
侧身屈肘撑住头,张爱国笑嘻嘻地说:要我侍寝吗说着还拉开小熊睡衣,露出里面长满胸毛的胸肌。
静静死鱼眼:张爱国,不想死你就躺好。
张爱国不仅没有躺好,他还翻了个身趴下,伸手把静静捞过去,强迫两人挤在一起。
凑在她耳边,张爱国悄悄地说:你要聊闺蜜夜话吗
静静笑出声:好啊,聊什么啊
想了一下,张爱国用欢快的少女语气说:聊聊怎么不被发现潜入医院,拔了性骚扰我那个老逼的氧气管子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