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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突然一静。
    隐约有抽气的轻响。
    众人的眼神隐秘又不约而同的落在宽袍男子身上,尤其是容蕤,眼神密切而森森,盯住宽袍男子,“五弟,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一个气质绝顶的女子,晋王竟从未提起过!
    容蕤性好女色,又心性多疑,如今晋王两者占全,怎能不让容蕤生疑!
    宽袍男子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孟初一身上,烟雨朦胧似的眸子深处眼波一闪,反而微微一笑,“既然殿下问了,你还不一五一十的交代。”
    皮球又被踢回来了?
    孟初一心里腹诽宽袍男子奸诈,脑子飞速转动,虽然她隐隐猜到萨拉娜偷的金盒应该是宽袍男子的,但如何能编的天衣无缝还能让宽袍男子甘愿背黑锅也是个问题,总不能直接把东西掏出来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一圈。
    亲,你的东西在我手上,要命就合作?
    眸光转了转,她抬眼看向宽袍男子。
    宽袍男子笑意悠悠,眸光迷蒙,却又像针般锐利。
    孟初一心口一紧,眼眸微敛,低头盯住自己湿漉漉的绣花鞋,有些扭捏的捏着自己的衣袖,小脸恰到好处的一阵晕红,“你金尊玉贵,可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我都这般为你,连命都不要了,这种事……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说呐?”
    尾音悠悠,轻轻浅浅,道不尽二八少女含羞心绪,明明是寒冬腊月,却好似一股清新的春风迎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软了软。
    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的看向宽袍男子。
    容蕤也看过去,话语里隐约带上几分酸意,“都说五弟你清心寡欲,原来也会招惹女儿家。”
    宽袍男子,晋王容麾,俊美的脸上笑容不变,朦胧似烟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锐意,还有几分不为人察觉的惊异。
    金尊玉贵……金!
    那个行窃的婢女应该是中了楚先生的毒了,逃跑的方向也恰是这个方向,楚先生说过那婢女的身法诡谲像是北越人士,北越习俗之中也确实有火焚的习惯,刚才那震天火焰,八成是那婢女造成的动静。
    眼前这女子,应该是看到了什么,甚至知道了什么,否则绝不会这么有恃无恐,在他面前装傻充愣,势必要将他拖进这摊浑水里。
    但太子本就多疑,又明显对这女子动了几分心思,他如果直接应下去……太子本就不是十分信他,如此下去,两人之间非要添一个芥蒂……太子虽蠢,他身边的幕僚却不都是蠢货,难保会猜出一些什么……
    既然如此……
    深深眸底暗涌微动,蔓延而上的,是几分冰凉杀意!
    孟初一脊背微凉,却站的笔直,丝毫不退让的看过去。
    这人阴沉森冷,比绿链还要毒上几分,打蛇打七寸,如果打不准七寸,蛇会反扑,她现在已经将手上的刀伸出去了,能不能刺中七寸,就看她的运了。
    明晃晃的天光之下,容貌清秀的少女挺然而立,黑眸明澈却冷静,带着几许冷兵器的锋芒!
    落在有心人的眼底,竟与记忆,隐隐重叠……
    人群之中,一个人微微一动,袖子无风微扬,随即又掩下。
    因为晋王轻轻笑了笑,笑声从容而淡定,慢慢的道,“殿下,这种卑贱女子说的话,你也信?我好歹也算是小有薄名,姻缘自有天赐,怎么可能将终身大事浪费在这里?”
    孟初一囊在袖子的手微微一拳,指甲刺进掌心,略略的疼痛让她稳住心神。
    想撇清关系?
    想的倒美!
    不把浑水搅的更浑,她怎么脱身?
    她抬眼定定看向不远处态度冷淡的晋王,忽然眸光一闪。
    原主的记忆里,晋王虽然低调,对女子却是极好的,可能是因为他母妃位卑又不受宠爱,他府中到现在一名侍妾也无,甚至对人说过只娶一名妻子……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
    而且彼此心知肚明,她只是在演戏而已。
    所以……
    眸光微动,孟初一忽然弯下腰,捂住心脏,露出如丧考批的仓皇模样,不等容蕤开口便已尖声道,“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身体踉跄了下,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随即咬住唇,愤然而踉跄着走向容蕤,惨声道,“在我心里,我就这么不值一提!您地位尊贵,堂堂王爷!也来欺负我这个小女子!”
    听到孟初一的称谓,容蕤眸光微动,一个眼色扫过去,止住下属阻拦的动作。
    晋王在诸皇子之中行事素来低调,认识他的人也不多,区区一个婢女都能叫破他的身份,可见这女子与他关系确实匪浅。
    容蕤虽然喜欢女人,但更喜欢他的储君之位,气质出众的美女虽然难得,但以他的身份,日后什么样的女子会得不到?
    倒是晋王一贯低调,虽然他这次来主动投诚,但因为有容珩的前车之鉴,他对素有擅谋之名的晋王更为警惕,如果这次能机缘凑巧抓到晋王什么把柄,也不是坏事。
    容麾不用看容蕤,也能猜出容蕤如今静观如客,他抬眼,烟气朦胧的眸子锁在踉跄扑过来的孟初一的身上,眸子深处情绪微现。
    这个女子,倒也聪明。
    知道以近为退,知道配合着演戏。
    只不过,一个女子,太聪明了不是好事,容易坏事!她若不那么聪明,他倒或许能留她一条命,这样看来,倒是真的留不得了。
    他微微一笑,笑容冰凉。
    孟初一已经扑进容麾三米之内,指尖微动,冰凉的手术刀已经在她掌心。
    信谁也不如信自己。
    这个晋王心思反复,不能不防!
    她扑过去!
    几乎是同时,一个人影,横扑出来!
    “贵人饶命!”
    一道婉转如莺啼的声音急急响起,衣衫单薄的青衫女子仓皇奔过来,苍白的脸上全是惊惧与恐慌,饶是如此,还是义无反顾的扑到孟初一身前,像护住雏鸟似的将孟初一挡在她的身后,惶怯不安的看向容蕤,“她都是为了我!贵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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