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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以后咱就在沈大哥手底下做事,我早就看不惯那刘癞子了,仗着是副将亲戚,成日里不干正事!”
    “就你最会扫兴,提他干嘛?沈兄,不说别的,回去让嫂子整几个菜,咱们庆祝一下!”
    打马跑在最前头的那男子剑眉英挺,轮廓分明的脸还带着点稚气,却已显出棱角,闻言并没说话,只笑了笑,像是有什么心事。
    “沈兄,别是想嫂子了吧?听说你成亲第二日就离家了,也忒舍得,不知嫂子好看不?”
    她?沈天承想了想,竟鬼使神差的回了句“好看”,说完自己也愣了,几人哄笑起来。
    小虎子正爬在树上掏鸟蛋呢,远远望到几人骑马而来,领头的那个怎么像是沈大哥呢?
    一路到了村口,沈天承呼出口气,还没和小虎子打招呼,就见他跟见了鬼似的扭头跑了。嘿,这小子!
    也不知娘和她怎么样了,自己不在,奶奶定会去找她们麻烦,想到这,沈天承动作迅疾的将马随手系在树下,就往家跑。
    “林姐姐林姐姐!快出来!”
    听见小虎子的喊声,她刚掀开帘子,只一眼,就僵在了那。
    沈天承几步跑到家门口,刚要进去,便和林子滟对上了视线。
    眼前的女子素手撑着门帘,那双水润的眼如记忆里一般,透着盈盈波光。
    后面几人赶上来时就见到两人互相凝视的这一幕,登时你看我,我看你,一阵挤眉弄眼。
    林子滟眼眶一热,是幻觉吗,头七还没到,他便回来看自己和娘了?
    她当即转身奔去了灵堂,抖着手开始烧纸钱。
    沈天承忙追上去,跟着进了灵堂,赫然是一具棺材,他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林子滟一身孝服。
    目呲欲裂,他上前一把捏住林子滟的手腕,恨声道,“怎么回事?我娘呢!”
    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真实的温热感,他不是鬼?他没死?
    林子滟怔愣着说不出话,巨悲巨喜情绪转变太快,一时间只觉得心头狂跳,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眼泪却刷刷的直流。
    一时间不知是该气恼那乱传消息的人还是该高兴他没事。
    “我娘到底怎么了!”看到她的神色,沈天承喉头一紧,娘她……怎么会……
    “咋了子滟!”
    正在两人的想法朝着牛头不对马嘴的方向一去不回时,在灶房做饭的周玲听见男人的声音,拎了锅铲就跑了来,可一进来就呆住了。
    哐当一声,锅铲落了地,周玲也是抖着唇半天说不上话,却急坏了沈天承。
    她没事,娘也没事,难不成是?
    “我奶她……”
    “沈大哥,周婶,干啥呢这是?”一虎背熊腰的汉子走了进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天承,你没死?”周玲眨了眨眼,上前摸摸儿子的脸,拉着他看了两圈。
    沈天承哭笑不得,“谁说我死了?这灵堂……不会是给我设的吧?”
    见状,林子滟忙站了起来,却因跪久了双腿发麻,差点栽倒,一下被沈天承扶住了。
    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却被沈天承捏着下巴抬起脸,仔仔细细的擦干了泪。
    “你看,我没事。”
    林子滟点点头,扑进他怀里,也顾不上其他人,只有真真切切听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这觉得这一切真实。
    直到几人围桌坐下,细说一番,周玲二人才知是闹了个大误会,当下将灵堂又给拆了。
    原来是当初登记时军队弄错,将沈天承和另一个人的名字写反了,沈天承也是不清楚这档子事,不然早改回来了,哪儿还能让消息误传啊。
    “来了婶这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嫌弃啊。”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周玲笑盈盈招呼道。
    “哪儿能啊,婶,您这手艺,可一点没传给沈大哥啊。”
    那膀大腰圆的叫陈弘,看得出来是个不拘小节的,筷子舞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他连连称赞,直把周玲逗的直乐。
    “是啊,上次咱几个混进虎头山的山贼窝,沈大哥做了个蕨根炖肉,那才叫人大开眼界!”接话的周磊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跟个猴子似的精瘦,说着虎视眈眈瞄准了盘子。
    陈弘和周磊齐齐出手,就见斜里探出双筷子夹走那最后一片肉,放进林子滟碗里。
    “然后呢?”他还会做菜?林子滟感兴趣的支起耳朵,却对上一桌子人揶揄的目光,她得意的挑了挑眉,大大方方享受起自家男人夺来的肉片。
    俯身给她盛了碗汤,沈天承将勺子塞进她手里,“先吃饭,想听,回头我给你讲。”
    听娘说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这么瘦,身子又弱,得补补,想着视线便不由自主飘向她肚子。
    林子滟有所察觉,耳根滚烫,这流氓,看哪儿呢。
    等晚上回了房,看姑奶奶怎么教训你!
    一顿饭吃的是热闹不已,却没人注意到,院墙外,赵氏佝偻着背,静静听了会,便一脸不在乎的摇晃着,融入夜色。
    晚间,那几人也没多闹,喝了会酒就放了人,各自休息去了。
    沈天承是被媳妇揪着耳朵回的房,倒没觉着不好意思,看她这气鼓鼓的样子,心里还有些甜,想必这回真是把她吓着了。
    “你仔细身子,别生气。”
    不管咋样态度是第一位,不得不说沈天承很有做妻奴的潜质。
    两月不见,沈天承黑了些,却更显刚毅,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透着从前所没有的稳重,林子滟不由心一软,捏了捏他的脸。
    “军营苦吗?”
    甩鞋上榻,她轻车熟路的在沈天承怀里找好地方,舒舒服服窝进去。
    后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听沈天承说了很多军营的事,和兄弟们操练,骑马比射箭,剿灭山贼,都是些有意思的事。
    这臭男人,报喜不报忧!
    次日,沈天承带着陈弘几人在院子里操练,他这次回来就两天假,刚升了百夫长,军营里正是要用人的时候。
    林子滟早上知道这事,差点没把他从床上踹下去,她想了又想,有个念头一直盘踞在脑海中,久久不去,最终还是在饭间被提了出来。
    “那杨兄也是个可怜的,听大夫说,本来是能救的,可惜送到医馆时早已没了气。”
    午饭时,再提起与自己弄混了名字的杨明辉,沈天承叹息了声,他与杨兄因都是永安县的,还拜了把子。
    林子滟正在游离,刚回神就听了这句,心念一动,她便问出了口,“军营里没有军医?”
    “有是有,且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可毕竟年纪大了,不能跟着上战场,身强体壮的,倒又没什么经验,很多弟兄其实是硬被旧疾拖死的,将军也愁这事,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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