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原路返回时,沈采薇抑制不住心中的憧憬,忍不住和沈采萱讨论起了做生意的细节。
忽而,沈采薇脸上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凉粉到底是什么滋味?光听你讲,没法儿真切的感受到,好想亲口尝一下啊!只可惜,还没到木馒头收获的季节,至少得要再等上一个月,才能尝到凉粉的滋味。”
沈采萱闻言,沉吟片刻,说道:“或许不用等上一个月。要是能够找到凉粉草的话,现在就能做出凉粉来。”
凉粉的制作方法有很多种,能用于制作凉粉的植物远不止薜荔果这一种。
光是沈采萱外婆家附近的山林里,就有三种植物可以用于制作凉粉,分别是薜荔果、爱玉子和凉粉草。
凤凰山脉与沈采萱外婆家附近的山林,两地的地理环境极为相似。既然薜荔果能够在这儿找到,那么爱玉子和凉粉草大概率也能够在这儿找到。
爱玉子和薜荔果差不多——长得很相似,收获期也很相近。
换言之,爱玉子也得要再过一两个月才能够采摘。
因此,爱玉子暂时不做考虑。
凉粉草则不同,不必久等,现在采摘回来,就可以用其制作出凉粉。
沈采薇对制作凉粉很上心,得知上述情况之后,当即决定午后再度上山,四处寻找凉粉草。
沈采薇说到做到,用过午饭之后,便带上铁锹和竹篓,迫不及待的拉着沈采萱上山了。
值得一提的是,沈家今天的午饭……相当的一言难尽。
今天的午饭由小严氏掌勺,不知是小严氏的厨艺太差劲,还是小严氏偷懒,为了图省事,把人吃的午饭和猪吃的饲料一锅煮了,反正今天的午饭看上去像猪食,闻上去像猪食,吃上去也像猪食。
正午时分,沈家的堂屋里弥漫着一股销魂的猪食味,一大家子人围坐一堂,望着自己面前的猪食,啊不,是饭食,神情恍惚,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来到了猪圈之中。
这样的结果就是一大家子人,谁都没吃饱。
山上,沈采萱捂着没吃饱的肚子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说道:“二姐,我看过了,这附近有好多凉粉草,你不妨多挖一点回去。我去那边的林子转转,看能不能找到点野果什么的垫垫肚子。”
正在埋头苦挖的沈采薇闻言,当即抬起头来看了看,发现沈采萱所说的那片树林看上去很幽深,犹豫片刻,说道:“你要找野果对吧?走,我陪你一道去。”
找野果只是个由头,沈采萱其实就是想借此远离沈采薇的视线罢了。
既然如此,沈采萱自然不肯让沈采薇陪自己一道去。
沈采萱道:“二姐,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生怕我会在林子里遇上危险,所以不放心我一个人过去。可那就一普通的林子呀,再寻常不过了,里面哪会有什么危险呀?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在里面遇到了危险,那儿离这儿又不远,我大喊上一声,你不就知道了吗?到那时,你再来救我也不迟嘛,根本就没必要时时刻刻、一步不离的跟着我。”
沈采薇略一沉吟,还是坚持己见,非要跟去不可。
沈采萱见状,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二姐,我知道,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回我独自上山,倒霉催的,遭了歹人的暗算,受伤不轻,可把你给吓坏了。得知了那歹人的存在之后,你就提心吊胆的,生怕我独自上山又遇上那歹人,再次遭了那歹人的毒手对不对?老实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心存戒备就好,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惶惶不安的防备着。
“为什么这么说?第一,尽管那歹人到底是谁,咱们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行事鬼祟的他(她)必定心中有鬼,很怕自己的阴私被更多的人知道,这才会暗中加害我。暗中加害的次数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那歹人一次暗中加害不成,不大可能冒着巨大的风险再次暗中加害。
“第二,那天我之所以一下子就中了招,是因为我压根儿没想到出来挖个野菜也要被人打,全无防备。现在则不同,我已经生出了防备之心,独自一人在外时,都会有意识的提高警觉,如今的我,绝不是谁想加害,就能够加害的。
“所以说,二姐你别为我担心了,继续留在这儿挖凉粉草就好,不用陪我进林子。”
沈采薇犹豫了好久好久,最终点了点头。
沈采萱为歹人所害,差点命丧黄泉——这事带给沈采薇的冲击太大。
哪怕沈采萱劝了又劝,沈采薇自己也试着说服自己,可她心理上的阴影总是迈不过去。
正因如此,沈采薇根本不放心让沈采萱独自上山,上山之后,也不放心让沈采萱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以这么说吧,沈采薇恨不能将沈采萱拴在自己的腰带上,让她寸步不离自己身边。
可是……不行啊,自己护得了自家妹妹一时,护不了自家妹妹一世,总要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的。
既然自家妹妹坚持要独自前往那片林子,那就成全她吧——反正青天白日的,那片林子又不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料想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沈采萱看得出来,沈采薇虽然答应了,但她答应得很勉强,依旧忧心忡忡的。
沈采萱真心喜欢这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女孩子,不愿让她为自己担忧,便开始想起了对策。
思量了一会儿,沈采萱拉着沈采薇来到附近的一棵樟树跟前。
而后,她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二姐,我在那户人家的时候,起先是在厨房当粗使丫头,后来夫人花重金为小姐从燕京请来一位教养嬷嬷,我就被派去侍候那位嬷嬷。那位嬷嬷姓陈,来历不凡,本事相当了得,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还有一身好武艺。
“陈嬷嬷很看重我,闲暇之余,不仅教我读书写字,还传我武功。虽说我习武时日尚短,功力尚浅,不足以打败练家子,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寻常人很难伤到我。不信你看!”
话音刚落,沈采萱就一脚踹上了那棵树。
于是乎,那棵长得好好的樟树就遭了殃——只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树干从中折断,整棵树就这么呜呼哀哉了。
骤然见了这一幕,沈采薇被吓得不轻,猛然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啥情况这是?!
虽说眼前这棵树只有碗口粗细,不算特别粗壮,但饶是如此,这样的树也绝非寻常人想踢断就能踢断的。
别说十来岁的小姑娘,就是换成正当壮年的彪形大汉,要是没有练过,也很难一脚踢断这样一棵树。
甭管沈采萱芯子是什么,可她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小萝莉,还是身娇体柔易推倒的那种,居然能够一脚断树,着实令人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