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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丁老太刚编排了他的妻子,他这个时候再往外掏钱,就有些过于窝囊了。
    于是郑卫华什么表示都没有,只嘴上说了句:“志强既然受伤了,二婶不回去照顾他吗?”
    丁老太趁机卖惨:“我怎么照顾?钱全给他看病看了!家里连半斤肉都买不起,天天一点油荤不沾,怎么好得快?”
    “那您让大哥上山看看?山上什么都有。”郑卫华说完提起刀:“二婶,我去磨刀了。”
    丁老太缩着脖子往后退。
    郑卫华小时候要把自己粮食从她家拿出来,丁老太不干,当时才十三岁的郑卫华就敢拿着刀威胁她。
    这一幕给丁老太造成了很深的心里阴影,细节记得清清楚楚,生怕现在再把刀架到她脖子上。
    这么一担心,她就落了一步,再跟上时郑卫华都在磨刀了。
    刀口与砂岩石摩擦发出规律的响声,丁老太站在岸边往下看了眼,刀口在太阳底下反射着冷冷的光。
    她往后推了两步,手摸了摸脖颈,决定改天再来。
    郑卫华磨了刀,宰了鸽子。
    陈芸已经烧了一锅水,郑卫华把鸽子料理好,放到橱柜中,洗干净手走了出去。
    正是下午,家里此时很安静,陈芸和孩子们都在午睡。
    房间里的大床上,陈芸睡在中间,怀里搂着二妞背后靠着铁蛋。她睡的很熟,脸上带着健康的淡粉色,面容恬静而安逸,让人不忍打扰。
    郑卫华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着陈芸的熟睡的脸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到床边,又看了看他们三个,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陈芸吁了一口气。
    郑卫华要是再不走她就要憋死了,天知道装睡又多么辛苦!
    还好人已经走了。
    陈芸起身拍了拍胸口。
    不知道他有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这个床太小了,没办法再装一个成年人,他俩实在不适合睡一起,到时候必须要有个人打地铺。
    陈芸是不介意自己打地铺的,毕竟人家是房主嘛。
    她就是担心郑卫华无法领会自己的意思,或者明明看出来却要装傻怎么办?
    陈芸有些忧心,手指掐着下巴,想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水来土挡。
    来这里几个月她养成了午睡的习惯,撑到现在确实困了。
    陈芸打了个哈切,重新躺下准备睡觉,手一伸却被什么东西给硌到了。
    她把东西拿起来,以为是铁柱从哪捡的玩具,结果却看到了一只崭新的女士手表,做工很精致,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
    这是郑卫华放的?
    陈芸回想了下他之前的动作,除了他别无可能。
    只是好端端的,他给她手表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更和二更都一样,区别就是把六千字分一次发还是拆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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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2章
    实话说, 陈芸看到手表时有一瞬间的心动,不能看时间真的很不方便。
    但这个表是郑卫华给的……
    他们俩名义上的夫妻,还想保持距离呢, 要是收了礼物以后还怎么硬气说话?
    想到这,陈芸立刻醒悟过来,也不管自己还在睡午觉的设定了,拿着手表出了房间。
    郑卫华在院子里吸烟,她出来时刚好起了一阵风, 烟飘过来, 陈芸屏气皱眉。
    看到她出来,郑卫华按灭了手里的烟, 眼神从她手上扫过, 见到一截露出来的表带, 主动开口问:“手表不喜欢?”
    “喜欢,但是太贵了。”
    郑卫华问:“你不是想要?”
    陈芸一愣,从记忆里搜寻, 发现确实有这回事。
    原主当时和郑卫华结婚的时候, 要求做五身衣服,两百块彩礼还有一块手表。
    衣服和彩礼钱郑卫华给的很痛快, 手表因为一时没有工业劵所以没有买,说以后会补上。
    如今看来,他倒是挺守信。
    陈芸想起这段,一时有些怅然,也更不愿意收:“现在不用了。”
    她走到他面前摊开手:“你把表退了吧。”
    郑卫华看着她,带着打量的意味,像是要把陈芸看透一般。
    他眼神太锐利,陈芸被看的心里发虚, 硬着头皮说:“你收回去吧。”
    “给你了就是你的。”郑卫华有些烦躁,抽了跟烟叼在嘴里,想起陈芸讨厌这个味道,又没点:“我出去一趟。”
    他大步向外,走到门口时停了下,转身回到房间,加了件衣服,推着自行车出门。
    自行车是支书家的,当时借给他用,如今自然要还回去。
    支书刚好在家,他还了车,顺便问了郑志强的事情。
    在郑志强这个问题上,支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没人看见,连谁打的都不知道。你二婶说是知青,但我问了,那个时间没人去村头。”
    郑卫华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郑志强糟蹋了女知青?”
    “这个……”支书干笑一声:“我没听知青那边反应过,不知道真假。”
    他见过十几岁的郑卫华拿着武装带抽郑志强的样子,怕他又下狠手,说话都留有余地。
    郑卫华听完没多少表示,只点点头,把口袋里的烟掏出来给他。
    支书一看,哟了一声:“八毛钱一包的太行山啊?”
    他抽出一根放嘴里点燃,深吸一口仔细品味:“不愧是好烟!”
    支书把烟盒还给他,郑卫华没要:“你留着抽吧。”
    “这一包烟才抽几根啊!”
    “嗯。”郑卫华敲了两下桌子,起身道:“谢谢你的自行车。”
    “嗨,这有什么好谢的,下次要骑直接来就行,反正我不常用。”支书把香烟踹到自己口袋里,在烟盒上摸了好几回。
    八毛钱一包的太行山啊,平时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出了支书家,郑卫华一路向东走。
    前山村的人住的密集,房子基本沿河两岸修建,再远一点就是农田。
    村东口是放农具的仓库,仓库再往外走一截,就是当时发现郑志强的堆肥池。
    堆肥池味道不好,大家走的时候一般都会避开这里,所以当时没人看到也情有可原。
    郑卫华这一走就是一下午,直到快吃饭时才回来。
    晚上的饭没有烧糊,陈芸炖了鸽子汤,鸽子肉炖的软烂,汤汁清澈,点缀着一些香葱,香气四溢,勾的人口水疯狂分泌。
    几个孩子用鸽子汤泡饭,吃的肚子溜圆,一个个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陈芸把他们赶不来:“站半个小时去洗澡。”
    铁柱抱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我撑死了!”
    陈芸才不同情他:“活该,谁让你吃这么多的?搞得像饿了几天一样。”
    “我中午没吃饱。”铁柱说着拍了几下自己肚子,回味了翻之前入口的美味:“明天还烧鸽子汤吗?”
    陈芸笑话他:“你这才吃完就想着下一顿了?”
    说完看到二妞跑过来,铁蛋跟在后面,一边流口水一边叫姐姐,不时拍着自己肚子,嘴里配上“嘭嘭”的声音。
    铁蛋拍自己肚子不够,还要去拍别人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二妞。
    二妞嫌他脏,不愿意被碰,跑过来躲到陈芸身后。
    小屁孩抓不住姐姐,索性换了个目标,抱着陈芸不撒手,口水流得裤子都湿透了。
    陈芸黑线,正准备出手教训,小屁孩就被人拎了起来。
    郑卫华抓着他的裤子,提着铁蛋不比提着大白菜更费劲。铁蛋肚子朝下被抓在半空中,像只乌龟似的扑腾。
    他一边扑腾一边看着陈芸,还对她吹口水泡泡,陈芸和二妞一样嫌弃他,离他更远了点。
    铁蛋看她躲更加兴奋,游泳似的拼命往前划,他的努力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郑卫华抓着他的裤子还往后退了两步。
    眼见着妈妈和姐姐越来越远,铁蛋呆了呆,瘪了瘪嘴,酝酿一番,突然张嘴大哭。
    小孩子的哭声又尖又利,宛如精神攻击,还来得突然,吓得郑卫华差点脱了手。
    陈芸看他哭的太厉害,脸都憋红了,有些不忍心,对郑卫华说:“你把他放下来吧,这样不舒服。”
    对方看了她一眼,依言把儿子放到地上,手刚松开,铁蛋就张着手往她那边扑过去,带着满脸的鼻涕眼泪和口水。
    “妈妈!”铁蛋大声喊,脸贴着她的腿,鼻涕眼泪都糊了上去:“玩!”
    她浑身僵硬,头皮发麻,两只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全身都是拒绝的味道,想把铁蛋撕开,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二妞要过来帮她,被小屁孩一把抓住,差点也糊上口水,尖叫着跑开。
    陈芸:“……”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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