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也是建立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她若能提前预知后来的事情,白果保证,她打死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然而悲剧已经发生,这世上,并无后悔药可寻。
此时的白果,只能用力的瞪向远方,她想抬起手揉揉眼睛,可又不愿目光,从那虚弱倒地的身体上,挪开一分一秒。
白果极力告诫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远方实实在在,愈演愈烈的嘈杂与混乱,无一不是,明晃晃的巴掌,打的她生疼。
刚刚一切都还好,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会是李慕阳白果亲眼看到了一切,可大脑却乱成一团,无法将之捋顺。
白果慢慢的挪向事发地点,同时,刚刚的一幕幕闪过脑海。
她方向感极差,可白果确定那只从被俘人群中,射出来暗箭的角度,绝对会完美的避过李慕阳,戳中那个她不相识的少年。
正是如此,白果当时提醒归提醒,焦急有之,害怕担心却几不可查。
毕竟,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对谁都要保持着大公无私的态度。
白果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可事后,看着李慕阳昏迷不醒的虚弱模样,白果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怨念自己的本能,果然当时应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条件反射的一声吼,除了李慕阳,没有任何人听见。可听见归听见,李慕阳为什么会不假思索的,用身躯去保护手下,替他挨下这一箭白果想把李慕阳拽起来,摇醒他,他爱护手下不假,可也没到为此豁出性命的地步啊
一切的想法,在近距离看到李慕阳那一刻,歇了菜。此时的他正被一群大小士兵,七手八脚轻轻但不乏快速的放到简陋的担架上。大夫在一旁不停指导着他们的动作,也没能阻止,李慕阳随着鲜血而流失的生命力。
喂,你醒醒!白果伸出手想去拍李慕阳的脸,唤醒他,却再一次穿空。
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无力袭上心头。
摸不到就喊,慌乱间,白果不自觉的开始胡言乱语,语气中充满了她自己都未留意到的哭腔。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都怪我呜呜你别吓我啊!明明看资料,你会长命百岁!不可能有事的!你绝对没事
白果只管语无伦次的胡乱嚷嚷,丝毫没留意到,自己提及了有关系统的种种。
而李慕阳呢他刚受伤,痛归痛,可他知道,亲眼旁观事情经过的白果,必然会因为他的伤而无比自责。
这点像快大石一样,压在他心底,李慕阳怎么可能真的放心昏过去,闭上眼,只是因为无力以及保存体力。
听到耳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呼唤,感受着传达来的关心与焦急,李慕阳欣喜之余,不乏心疼。他的阿飘应该成天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才对。
李慕阳皱皱眉,勉强睁开眼,他努力辨别着声音传来的具体方向,想抬起手摸摸,顺便安慰阿飘,却因突然想到什么而止了动作。
最终李慕阳只是将安慰之意盛满眼底,还不忘勾起一抹苍白的微笑,轻声嘀咕着:傻果子,别担心,我,咳咳,我没事,好好等着。
等我醒来,一切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李慕阳声音低微到可忽略不计。白果还未捕捉到,便消逝在空气中。
好在,白果也没太纠结,此时此刻,她只管忙不迭答应着李慕阳。为了全力让他安心养身体,白果不忘信誓旦旦的补充着:相信我,你肯定会好好的。
白果倒不用顾虑太多,为了让李慕阳听清,她还刻意加大了音量。
旁人一无所知,可突然明亮起的音色,钻到李慕阳耳中,直接被他理解为中气十足。李慕阳只当自己的安慰起了作用,当即一放松,才真正昏了过去。
随后的事情,昏迷中的李慕阳自然不知。可白果却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
阿飘不会疲惫,饥饿,顶多了就是会无聊。这点,配上白果那闲不住的性子,更加明显。
倘若不是事情真的发生,白果都难以想象,她竟然一直守在李慕阳床前,呆呆看着他,过了那么久。
她本以为这状态,会一直持续到李慕阳苏醒。哪知,她耐着性子还没安稳两天,就出事了。
那天,蜂蛹而来的不少士兵,一下子挤到李慕阳床前。白果只当他们是来看望李慕阳,所以飘到半空中,为他们腾出空地方。
他们看望归看望,其实不碍白果什么事,反正对于他们而言,白果只是一团毫无存在感的空气。
可长久以来,白果当飘也变成了一只有尊严的飘,她自然不习惯,一个个陌生男人从她身体中穿梭而过。
况且,她还因为这,被李慕阳曾经耳提面命教育过。当时,白果便承诺,不会随便让人近身,也不会拿这点去捉弄别人。
没醒着的李慕阳监督,白果也不会赌气想着违背。现在,她便秉承着说话算话的好习惯,飘离的又远又高。
可事不关己的白果,在发现他们把李慕阳稳稳的从床上搬起来时,破了功。
喂喂,你们干什么!白果想也没想的就飘下来,冲他们大声嚷嚷,可回答她的自然是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