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反应也快,同一时间伸出通天臂刚要怼,忽然老鹰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猫,你还知道来看我!”
这种话怎么能是他发出来的?
应该是乌金才对。
青墨飞身闪到远处,冷脸利眸,健硕的身躯摆出戒备:“你是谁?”
“噗哈哈哈,老猫,三四年了,终于想起老乌了,应该我责问你吧,你带着戚姑娘跑哪儿云游快活逍遥——重色轻友到极点了你!”
白色老雕落在青墨对面树杈,拍动翅膀,说的是又气又笑,一激动又要往青墨身上扑。
“你是谁?”青墨闪身,眯眸细细端详这只乌脚周身白毛,根本不认识,说话却和乌金极为相似的老鵰。
对眼前这只套近乎的老鵰分外疑惑。
“因何冒充我弟乌金的口气,你把我弟怎么样了?”
“谁和你套近乎,本来就是近乎,乌金,乌金,本宝宝就是乌金,你还往哪找!老猫你这眼神儿,失联几年到现在认不出我啦,老弟可是挑理了。”
白毛老鵰也不飞腾了,落在树杈上,抱翅生气。
“你怎是乌金?乌金,毛色乌黑金亮,你是何等毛色?”倒是这块头莽撞和我兄弟挺像。青墨暗暗琢磨,就因为白毛老鵰身上有和乌金似曾相识之处,青墨才没下手。
“嗷——呜呜呜,内丹都没了,打不过那只豹子,露出了原形儿,我这不一点点在修补呢吗,这沙豹害的本尊连老婆都不敢认,连兄弟都认不出我来,估计山桃那傻姑娘看见我这造型还不得吓昏过去。”白毛老鵰捶足顿胸双翅捂脸。
青墨眼前蓦地闪回当年乌金帮助他一起抄沙豹的魔宫,双方厮打的事情,当时他被沙豹的黄雾困住,雾障锁紧,可呼吸的气体渐渐减少,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危险便如平地消失一般,再冲出雾障,只见一地鲜血,沙豹和乌金都没了踪影。
他就是奇怪呢,原来——
“乌金?真的是你?”曾经他疑惑过乌金是不是为了救他被沙豹这么样了,但是自那以后别说乌金的下落,就是沙豹,他也没寻到过。
紧接着回宁真洞疗伤,被灵尾暗中跟去,下药成亲,发现呆瓜,又被灵尾的法器罩入宝灵图,再因呆瓜的前世身份化解束缚,遇到原始部族跌落火山底——
一晃多年,原来——
“兄弟——你,真是我老鵰?”青墨的眉峰紧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何况是个天性冷血的妖男。
伸出大手迟疑片刻,青墨一把抱住白毛老鵰的脖颈,在手指触摸的一瞬间,他断定这就是自己的老鵰。
老鵰的筋骨曾经断过,某处有个结,只要知道的人稍加用力就能摸出来。
“老鵰!都是因为我,记住,哥哥一定给你抱这个仇!”大掌揉搓着白毛老鵰颈上的毛发,身子贴紧了这只胖肥的滚圆的大白毛乌金。
“嗯呐,三年多了,我可算是等到你了,呜呜呜——我那傻媳妇儿整日的以泪洗面,我都不敢暴露身份,呜呜呜——”乌金委屈的,连哭带磨叽嘟嘟囔囔像个更年期妇女。
锐利爪子摇晃着青墨的肩膀,锦缎的袍衫一抓一个窟窿。
“夫君——”忽然树丛后一个鸟悄的声音,带着哭音儿。
一个十分憔悴,瘦弱的都能被一阵风刮倒的小女子呜呜的哭。
看得出已经哭了一会儿,袖子湿了一大片。
白毛老鵰被这细声吓的顿时僵住,他知道这必是他的娘子无疑。
山桃!你可知道我多想你,度惦记你,又多么愧对你!
可此时此景他怎么面对她?
三年多了,他栖息在树宫周围能看见她的身影,知道是她,却不能相认。
一开始是他的功力尽失都不能说话,只能眼看着山桃每天都爬上树宫最高地带眺望,望到天黑在回去。
他出现过,试图令她明白眼前这只陌生的老鵰就是她那被打回原形的夫君。
但是山桃并没见过她的原身。
一直不会说话的大鸟,又怎么能让一个胆小如兔,每天本就在妖界过的胆战心惊的小女子相信他是她最亲的人?
于是,他就专门给她摘来千里内外的鲜果,给他捕捉各种野味,没事的时候试探着落在离树宫更近一点的地方。
但是山桃的警觉性极高,凡不是她亲手栽种的东西,凡不是她亲自打死的猎物,她从来不吃。
况且在妖界日久吸收了不少妖气,山桃一天的食量也越来越能顶好多时日。
后来乌金功力渐渐修增,也恢复了语言,有好几次他想对山桃说实话,但是每当看见她登高眺望等待的模样,他都不忍打破自己在她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存在。
只好每天她忧伤的眺望他,他在不远处呆呆的眺望她。
两个相爱的精灵,近在咫尺犹如天涯。
每天山桃回树宫安歇时候,乌金便开始刻苦修炼功力以求尽快变回人身。
此时他不敢回头只敢颤抖着手臂抓紧青墨的前襟,擦了把眼泪。
青墨挺直身板尽量想把紧紧贴上的乌金抖下去,乌金此时却像个不要脸的八爪鱼,爪子牢牢扑在青墨衣襟上不放。
“夫君,我才知道原来日日停在我树宫的大白雕就是夫君,原来夫君一直没有遗弃山桃一直在护着山桃——”
乌金躲着,山桃却表现出从没有过的奔放,一把将乌金从青墨怀里揪住乌金的翅膀,大翅膀扑棱几下,遮天盖地般的旋转了一个个儿。
老鵰脑袋霎时对准了泪流满面的山桃。顿时僵住了。胸腔砰砰乱撞!好像意思都不能呼吸了!
山桃,他的山桃,曾经只以为玩一玩的女人,没想到却乱了心,动了情。再也割舍不下。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她。
山桃瘦的简直没有人形儿,更别提当初的妩媚美好了。甚至浮现着病怏怏的样子。
“娘子——娘子——对不起,我——”话到一半便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