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丞从一开始就只说了是楚观的电话,什么其他讯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可就像是有了预感一样,她一下想到了父亲身上。而这个预感,还隐隐有些不妙。
季洛丞见她这样子,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别紧张,确实是关于爸的,不过是好消息。”
他说的是“爸”,而不是“你爸”,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称呼问题,但也代表了他的态度。
江语心听了,果然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提起,“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莫不是已经有办法让爸他早日出来了?
她想到这,顿时又惊又喜,又紧张又忐忑,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光,是期待的光。
“就是你想的那样。”季洛丞微微笑了笑,“我和楚观确实已经想到办法了,只不过爸的这件事涉连甚广,有些事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还说不清。”
江语心抿了抿唇,沉默。
她也知道这件事会很难办,但她始终是抱有一丝希望的,毕竟她是相信父亲的,相信他绝没有做过违纪违法的事情。
可光她一个人相信是没有用的,还需要让警察,检察厅,法院……甚至是广大人民群众都相信。
“爸犯的罪证目前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被冤枉的。”季洛丞又说。
“真的吗?太好了!”江语心喜极而泣,她等了这么久,终于快要等到了。
季洛丞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破坏,可尽管如此,还是不得不再次开口,“这只是我们查清楚了,但证据方面还有些不足。”
她停止了哭泣,望向他,他继续说,“我和阿观商量的是,可以去找一个当事人,或许能拿到有利的证据或证词。”
当事人?
她目前所了解的事情有限,知道的和这件事有关联的也就只有文茵姐和……他妈妈两个人。既然他说要找一个当事人,应该不可能会是自己的母亲,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也和这件事有关,既然这样,那就只可能是文茵姐了。
“我可以出面去找文茵姐,她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她说。
季洛丞点头,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由她出面最合适不过。
“下周天煜的订婚宴,简逸会带她一起去,到时候如果她不愿意说的话,那就……”
“我明白。”江语心打断他,“我会尽全力说服她的。”
如果文茵是真心想要赎罪说对不起的话,那她想她是会被她说服的。她所认识、所了解的文茵姐,就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到了订婚宴的那天,江语心一直心绪不宁。
安若离见此,不禁有些担心又疑惑地问她,“语心姐,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回过神,忙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
阿离的订婚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阿离担心,迅速收拾好情绪,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将注意放在她腰上,“不好意思啊阿离,这段时间我有点忙,就忘了给你把这腰线改一改了。”
她确实是因为父亲的事,而已有好几天的时间都不能专心工作了。
虽然季洛丞说的都是好消息,也确实是好消息,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关系,正好最近几天我吃太多长胖了点,你看,现在不是刚刚好吗?”安若离一点也没在意她忘了这件事。
听她这样说了,江语心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虽然嗯……是胖了一点点,但要换作是别的普通顾客,特别是不讲理的,早和她翻脸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自店开业以来,不管是她还是林意,都有遇到过性格暴躁的顾客,如果真的是她们的错,那她们就算被骂了,也无可厚非,可有时候有的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她们也只能无奈地受着。
在决定走上这条路之前,她就已经预想过这种情况,还好到现在为止,也没出现过让她不能接受的情况。
这场订婚宴进行得很顺利,江语心看着台上笑魇如花的准新娘,浅浅笑了笑。季洛丞就站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似在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
她仰着头冲他笑,“你放心吧,我……过去了。”
他微微点头,松开了她。
她瞬间收敛住了笑意,随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的尽头,正坐着简逸和文茵,他们一同看着台上的方向,手牵着手。
期间文茵似察觉到了什么,往她这边望了过来,看见她,霎时愣住了。
简逸也跟着看了过来,想到她们之间的事情,下意识握紧了文茵的手。
文茵抬头冲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江语心看着这一幕,还真是郎情妾意。不过她并不是来破坏他们的,看着文茵,淡淡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文茵还没来得及开口,简逸倒事先出了声。
“简逸。”季洛丞突然在不远处叫了一声。
“你过去吧。”文茵笑着说。
简逸看看她,再看看江语心,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听了她的话,朝季洛丞走了过去。
江语心和文茵一起来到了楼上的一间空房间里,她们各自坐在沙发上,一时竟沉默了下来。
想想以前,大多都是江语心缠着文茵姐说东说西,叽叽喳喳的,从没出现过现在这样相对无言的时候。
不知道她们俩之中的谁变了,又或许是都变了。
“你们……感情挺好的。”江语心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文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和简逸,浅浅笑着,没有搭话,反而是问她,“语心,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说吗?是什么事?”
江语心也不和她拐弯抹角了,“也没什么,就是关于我父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