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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该是毫无情绪的视线,可是她分明从中看到了浓重的恶意与怨恨
    就好似本该被锁在地狱深处,却得以突破桎梏来到人间寻仇的恶鬼,可怖而令人胆寒。
    赫连绝面无表情地登上御辇,而后坐在里面,撩开帘子看着宫中华贵绮丽的风景
    ,唇角微勾,眸底深处,却满是欲毁灭一切的暴虐。
    真想全部毁掉啊
    这个恶心的地方,这些恶心的人。
    言朝雨在偌大的龙床上醒来,往窗外望去,已是傍晚时分了。
    她刚想撑着虚弱的身子勉强坐起来,身旁忽凑过来一人,看着她的模样急急开口:娘娘,您身上的伤还未好,如何能够随便动作还请您尽快躺好!
    言朝雨不由微怔,听闻来人话语中的焦急惶恐之意,便抿嘴依言重新趴了回去,侧头便见到旁边侍立的陌生宫女,不由有些诧异。
    你是
    那宫女赶忙回答:回娘娘,奴婢雁容,是陛下派来伺候娘娘的。
    言朝雨微微蹙眉,捂住嘴轻咳了几声,而后抬眸四处看了看,果然没见到赫连绝,便问雁容:小绝陛下去哪了
    雁容微微低头,耳尖地留意到言朝雨未改口前对赫连绝的称呼,顿时有些心惊,对她的态度不由更加恭敬了:陛下有事出去了,特意吩咐要奴婢好好伺候您。娘娘,您可有什么吩咐
    言朝雨闻言不由呆了一呆,眼眸微微睁大:他出去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抹不好的预感,他去哪了
    雁容听了,低垂的脑袋越发低了低,轻声开口:回娘娘,奴婢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些的。
    言朝雨看着她死死低着头的样子,眉头不禁蹙了蹙,若有所思开口:你似乎很怕他他很可怕吗
    雁容闻言,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娘娘说笑了,陛下威严不可侵犯,又岂是我等奴婢能够直视的自然多了份畏惧,这与怕不怕,却是无关的。
    言朝雨却看着她止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心中有了数。
    看来,小绝他果真
    言朝雨想起资料中所述,血流成河十里无人烟的场面,情不自禁抿紧了唇,双手下意识紧握成拳,眼眸微微垂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何况小绝他
    宿主,你差不多也该意识到了吧,这个世界反派的危险性。久未露面的系统忽然出现,一脸郑重地开口。
    言朝雨微怔了一瞬,想起了什么,眼眸不受控制地微微暗了暗。
    口头上的约定,终究是无法彻底约束他的。系统说着,微微叹了口气。赫连绝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杀伤力,而是他的不可控性。
    比起会认真守约的叶柯,赫连绝对待约定的态度就比较轻慢了。在言朝雨在的时候,他的确会乖乖守约,然而当言朝雨一不在他面前,他凶残的本性马上就又露出来了。
    本系统可以告诉你,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又杀了不少人。
    他似乎对杀人这件事并不以为然,再这样下去,资料中所述的可怕场面终究会重演。
    言朝雨闻言,不禁想起了那血流成河的描述,顿时抿紧了唇,轻点了点头。
    赫连绝虽才二十出头,看似年纪轻轻,却绝不容小觑。他登位近十年,手中掌握着一支对他绝对忠心铁血军队,手腕亦果断狠辣,该动手时定会毫不犹豫动手,更会斩草除根,不留一丝后患。
    他的眼光独到,在朝政上常常有独特新颖的见解,一些难题经过他的手,定然很快便可迎刃而解。
    正因如此,他虽然残暴,却也将整个国家治理地很好。底下大臣们虽对他的狠辣有所怨言,却一直未曾心生反意。
    一是畏惧,二是没有足够的实力。
    然而赫连绝常年做着暴君,一年又一年,无人敢去限制他,所有人都惧怕敬畏着他,他也渐渐走入了歧途。
    他的手段越来越残暴,到了后来,他已不满足于只轻易了结人的性命,开始研究起来惨无人道的刑罚。
    他开始连年征税,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用来给自己享乐,不管百姓的哀声载道,只顾自己快活。
    不满与愤怒越积越多越积越多,终于有一天,底下的大臣联合起来一道反了。
    百姓不但不反对,甚至还拍手称快。
    那时,赫连绝漠然看着前来逼宫的大臣们,冷笑着捏碎了虎符,下令让随之而来的那支军队从都城开始,血洗整个天下。
    原来保卫自家的刀,在毫不犹豫对准自己的时候,才伤害最大。因为清楚哪里是软肋,哪里是死穴。
    何况那支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在赫连绝奇诡卓绝的战术指挥下,抱着必死的决心血洗天下,使得天下的百姓死伤惨重,一个个拼着命飞蛾扑火般进行阻挡,通过人海战术,才堪堪消灭了所有的杀神,最后将孤家寡人的赫连绝毙于刀下。
    然而在这般的残酷杀戮下,仍旧死了至少七成的人。
    从都城开始,一直堪堪到边境附近,鲜血连绵数十里,被多日多月乃至多年的雨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才褪去了原本鲜艳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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