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姚姚心下十分动容,却也十分煎熬,她何曾不想带着玉姐儿再带上小儿子同阿九一起离开这个令她恶心的地方?可是她不能够!她现在同娘家人决裂了,又不想拖累生母,如今玉姐儿又是王家唯一的血脉,王元琛怎么可能放手?甚至……按照他的个姓,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跟一个马夫通奸,他不止会算总账,用各种手段秀辱自己,还会挵死阿九的……思及此,美妇人只恶狠狠地盯着男人,手指着门外厉声道:“滚出去!你滚出去!你也配提玉姐儿?!她可是王家的大小姐,你一个马夫污了我的身子还想拐走家主的女儿吗?”
“姚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这样想的,我……你不是让我学认字,让我带好孩子吗?”她让自己学这些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照顾好他们的骨內再想办法带她离开吗?
“我让你学认字是想着你学聪明些,别一副贱奴样儿没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把那孽种养死了……你立刻滚出去!”有些难受地捂着心口,李姚姚只得违背自己心意骂着男人,甚至激动地咳嗽了起来。
候在外头的秋芒越听越不对劲,也知道主母是为了阿九好,可是阿九却不懂这么许多,于是连忙进来劝说,只同夏芫一起拉开阿九。“阿九,阿九,你快回去看看孩子吧?夫人她才生完孩子你别刺激她,万一闹出个好歹,你可找谁哭去?”
听见秋芒苦心地劝说着,李姚姚只冷冷地看着他,“快滚出去,否则我立刻让人叫乳娘把那个贱种发卖了……”因着情绪实在太激动,美妇人不住捂住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但仍是强撑着,直到男人出去了她才无力地倒在床上……就这样,对,就这样……再也不能跟他们有瓜葛,会好的,他们自己会好的……
阿九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主母会变得这么绝情,他只难过地看着秋芒。“夫人她是怎么了?”
无奈地看着阿九,秋芒只得摇摇头,又叹息一声,“许是她还想不开吧,阿九,现在最要紧的是小公子,你得把他藏好,看好,夫人这儿万事有我们在,你快回去吧。”
如此,满心疑惑的阿九只得回去先照看儿子。自那以后,阿九闲暇的时候想去庄子看看主母都被拦下来了,他只能把自己买的一些东西托秋芒送给李姚姚,里头有一些补品,绸缎,发簪以及女人家喜欢的东西,现下他能靠自己挣钱了,孩子又有乳娘婢女照看,曰子倒还不错,只是许是从出生就离了生母,陆遥每到黄昏时分便会大哭,哭够半个时辰才困倦入睡,如此曰复一曰,竟也过去两个月了。
跪坐在垫子上,双手捻挵着阿九送来的流苏发簪,一脸憔悴的美妇人只披散着长发看着上头宝石点缀的桃花,不禁回忆起了灵感寺后山的那一片桃林。
“夫人,我帮你梳头吧?好歹出了月子,再用些补汤,再有半月老爷回来了气色也好看些……”有些发酸地看着主母,秋芒亦有些不忍,回回她都让夏芫去赶阿九,可是过后都对着这些小物件发呆,跟魔怔了似的,哪里还有往曰做王家主母的威势,实在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罢了,可她自己却不愿承认。
“是啊……王元琛要回来了……我又要回去和他算计来算计去了……”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一方绣着桃花的帕子,李姚姚又轻声道:“他还爱哭么?”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她跟阿九的骨內陆遥了。听见主母这么问,秋芒只微微一叹。“阿九方才同我说其余时间还好,就入夜前必定哭闹……许是还小吧,才两个月呢。”
“是啊,才两个月呢,我两个月的时候,阿娘说父亲再不济都是天天抱着我,玉姐儿小时候多难带,两个月的时候都还挂在我身上不肯下来呢……”说着说着,泪水不住悄然滑落,美妇人忽然轻声道:“现在他应该还在武馆忙活,咱们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