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隔壁老这么打孩子,不得打坏了啊!这也是亲生的啊”李小红想到要是自己孩子挨打,那还不得拼命,谁还不是有孩子的人。
“得了吧,你劝完也照打不误,这孩子命苦了,家里上面三个姐姐又生个弟弟,夹在中间可苦了她。”胡老太太也不是冷心的人,隔壁日子不好过,还非要哥儿子,邻居也都劝了劝,可有什么用,人家还说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唉,这都时什么事啊,也不是有皇位的时候了,女孩咋了。”沈月遥自己被宠着长大,家里哥哥有的,都有自己一份。还是来农村才看见各种重男轻女的事儿。
几人也就是说说,谁也不能劝动人家,好在孩子哭一会就回屋子干活了。
临近过年,老太太带着儿子和媳妇去采办年货,一年的高兴都在过年这几天放大。
买好油和调料,再去买几块新布,给大的小的都裁套衣服。
给女儿送块咸肉和攒的鸡蛋,顺便看看供销社有没有新货。
“娘,我就知道你要来了,给你留了好东西。”阮文丽从柜台掏出来一袋鸡蛋糕和一块厚厚的蓝色瑕疵布。
“这布够好的啊,给你爹裁衣服用行。这鸡蛋糕你留着吃吧。”胡老太太也不和女儿客气。
“你拿着吧,我自己留了,这布够给你俩做了,虽然是瑕疵的,也不耽误啊。”阮文丽知道娘怕自己搭钱,舍不得自己乱花钱。
“你下回看看有没有浅色小花布和小勺子,给笑笑留意下,那孩子可爱美了,一穿新衣服就高兴。吃米汤也不要大勺子。”胡老太太又惦记起小孙女,想起小人儿吃饭嫌弃大勺子就乐。那么小个人就知道张嘴咬勺子,咬不住还生气。气鼓鼓的像个糯米团。
阮文丽赶紧答应,最近也没看小侄女,不知道还能不能认识自己。
几个人背着东西趁着日头正亮往家赶去。
进了村口就有熟人开始打招呼,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个新年。
“阮家的,又去县里看闺女了啊,背的什么好东西啊?”村里也有眼馋人家女儿在供销社的,毕竟能拿到好东西还便宜。
“能有啥,你想要的就去看看。”快过年了,胡老太太不爱和他们扯闲话,就随便应付下,回家去收拾年货。
因着野猪肉还有不少,除了走亲戚要用,还可以多吃一部分,一年到头也就新年这两天能放开膀子吃。
阮笑笑在炕上练习翻身,爹去帮着奶奶置办东西,只有娘在家。这样也好,省着爹娘撒狗粮。
“啊......啊......啊!”我婴儿语十级选手阮笑笑正在与您通话。
沈月遥算是拿女儿没办法了,这么小的一个团子每天自己啊啊叫,然后自娱自乐。抱起来放到摇床里摇一摇女儿,又拿出个孩子们一个传一个的拨浪鼓,用了好多年,已经褪色,但是不妨碍伪婴儿的阮小姐乐地看不见牙,虽然她也没有牙。
温柔娘真是好看,也不知道什么家庭养出来自家娘这么温柔的姑娘啊。细声细语地就能征服腹黑心机的爹,啧啧。每次听起爹的情话都是羞的娘钻进他怀里为止,杀伤力太强。
外面传来动静,想来是婆婆回来了,沈月遥赶紧把被子给孩子盖好,放到炕上,围上被子,才放心起身去帮忙。
“娘,快给我接着,你们休息下。”倒点热水给婆婆递过去,就赶紧收拾年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现在只是个家务活利落的妇女。
“嗯,你收拾下这些,鸡蛋糕一个孩子分一小块,其他的一会放我柜子里。”胡老太太倒是舍得给孙子孙女吃,这些东西留到烂不如吃到肚子里。
几个孩子出来一人拿了一块,嘴里满是软绵绵的糖味儿,虽然做工粗糙,但是也是甜的,这可是金贵的东西。大人们是舍不得自己吃了。想给小妹妹留一口,可是妹妹又嚼不动。
屋里的阮笑笑:快让我长牙,我要吃蛋糕啊!
新年的早上,挨个洗了澡,干干净净换新衣服。阮家的孩子算是村里头一份的干净了,年前男孩子就去村口排队剪得齐齐整整,青梅就让沈月遥帮着绑个蜈蚣辫,毕竟是城里人来的,发型打扮还是在行的。从早上开始厨房的香味就没断过,几个孩子趴在门框那闻着就不肯走了。李小红看见几个眼巴巴盯着锅的小孩就先一人拿了个丸子,“快去吃了,别在这围着,一会有的是好吃的。”
哄走孩子们,几个女人在厨房里大展拳脚。
阮文山就在屋里抱着女儿,给她讲自己和沈月遥的爱情故事,“当年,你娘第一天来村里,就是我去接的,她冲我腼腆的笑,白白净净的,我一看见就挪不看眼了。这哪来的姑娘,头发丝儿都是我喜欢的。从那天起......”
阮笑笑无奈地听傻爹的第101遍爱情故事我知道您一见钟情,给人家干活,给人家挡流氓,给人家买肉包子......您不用天天重复吧。
可惜她还不会说话,只能一遍又一遍听自己爹娘堪比小说的爱情故事。
我的爱情在哪呢?
这时候的阮团子还不知道她的竹马正在来的路上。
新年的大餐是几个女人下了功夫收拾的,香喷喷的红烧肉,豆腐和肉馅混合的炸丸子,清蒸鱼,一大盆酸菜血肠,再加上自家地里的蔬菜和凉菜。阮老头拿出来藏的白酒,给儿子们也分了点。父子几个举杯感慨一年过去。
孩子们头也不抬的吃着肉,恨不得再有两个肚子。
吃过饭,便打发孩子去玩小炮仗,几个男孩子都爱在外面闹,阮青梅就跟着收拾厨房。
晚上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一大家子围在一起说说闲话,回忆过去一年,也想想来年的日子。阮笑笑被抱在怀里,听着热闹,时不时还回应大家,逗得大家直乐个不停,这小孩像小大人似的,还会答应。
胡老太太给孩子们一人发个红包,一毛钱也算大额了,家里孩子都是听话的,也不乱花,上学买个笔也够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阮笑笑在温柔娘怀里睁开眼睛,伸手摸摸娘的脸,“娘好软啊,这辈子我肯定可以长成个大美人。”
感觉到脸上有人拍自己,沈月遥还在迷糊着回应,“山子哥,你不要闹!”
阮文山倒是醒得早,看见闺女这么和媳妇闹,反而觉得好笑,母女两个一样娇嫩,媳妇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是可爱的紧,像极了初见时的懵懂稚嫩。
伸手把孩子放到小车里,搂过媳妇再眯一会,难得的休闲。
被送回小摇车的阮笑笑:好,我知道了,少儿不宜吗?
村里的孩子都挨家挨户拜年,家长早就嘱咐了谁家能去谁家可千万别去,孩子们喘着一分钱的红包也觉得是身负百万的重量了。
远在京城的萧家,这个年过的无比冷清,没有以前巴结来挤着拜年的人家,祖孙三代四个人吃着饯别的最后一顿团圆饭。萧老爷子嘱咐着母子二人只说自己是孤儿寡母,莫要提京城的纷纷扰扰。
“我知道的,爸你们也保重,我就等着您接我和逸儿回来。”章雯抹去眼角的泪花,自己以后还是孩子的支柱,还得护好儿子。
萧立国在桌下握紧了妻子的手,谁又舍得让妻儿远走呢,一周多的火车,还要倒客车才能到,一路的颠簸和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怎么过呢。
萧逸感觉到了家里紧张的氛围,这些天他也在快速成长,任性和自傲都被他抛弃,现在的他像蛰伏在丛林的幼狼,离群后要孤军奋战。未来的生活像是一张黑色的网,罩住了萧家,没有一丝光亮。
作者有话说:
我尽量保持更新!剧情走向和人物名字大家评论投稿,我采用!
第5章 小团子长牙了
秋收出生的阮笑笑过完年就六个月了,沈月遥给她戴上围兜,开始喂米汤,自己奶水不好,只能早点给上辅食。这勺子还是小姑子特意托供销社送货的人从城里带的,小巧的勺子配上闺女的樱桃嘴,恰是可爱。一勺简单的米汤,硬是让阮笑笑吃出了肘子的气势。
最近的阮团子也很烦躁,小小的身体包裹着大大的火气,长牙好难受啊!总想去啃点什么。
晚上要醒好几次,比穿越前晚上熬夜吃瓜还要难过,我不该在能睡的时候放肆,现在想睡却睡不着了。我想睡可是睡不好才是最可悲的。
之前两个男孩子都是粗糙长大,傻爹看着自家闺女一直要哭不哭,心里急的不行。沈月遥也是摸着孩子小脸哼童谣安抚她,一边轻轻拍着,心里边跟着孩子难过。阮文山看妻儿不开心,也漫山遍野找果子去了,看看能不能给孩子磨磨牙用,也算加营养。
阮笑笑就开始想念超市里2元的拇指饼干了,好歹可以拿来磨磨牙啊。做个有成人意识的小孩太难了。
几个大点的孩子也遇见了人生中第一个难题妹妹不开心了!
四个人看着小团子像是缺水的花骨朵就各显神通开始安慰妹妹。
“妹妹我给你唱歌啊,我有一顶小草帽,花花的小草帽。每天和我在一起,真呀真正好。我到地里去劳动,太阳当空照......”阮青梅嗓子是儿童自有的天真烂漫,阮笑笑很捧场地给姐姐发出微笑卖萌攻击。
“啊......啊......”好听,再来一个!以后绝对可以当歌星啊,我要给姐姐当粉头,给姐姐应援。
“妹妹,我我给你写个诗吧!妹妹妹妹真可爱,像是太阳挂在天,像是西瓜在舌尖,像是糖水在心间!”阮青柏不赶落后,在妹妹的事情上必须争第一,这种打油诗也算是他在文坛上卖出蚊子大小的一步了。
屋里几人都觉得贴切,妹妹可不就是甜滋滋的像是西瓜吗,夏天的大西瓜可好吃了。
“我给妹妹扇扇子吧,妹妹中午好好睡觉。”阮青松最是细心,知道妹妹长牙睡不好,就盼着能给她驱走点燥热。
阮青河想了想,自己没有弟弟妹妹会哄人,摸摸脑瓜想起来自己最会的,“那我给妹妹捞个鱼吧,一会大哥去河里给你捞大鱼。”
外屋的老胡太太也开始和阮红旗商量怎么小孙女这几天蔫儿了呢,“你说是不是给孩子整点果子,吃果泥,我记得村头李家苹果树快长好了,你去打个招呼咱们留点。”
“嗯,改明儿,我就去。也给你整点,你往年不舍得吃,现在条件好点了,你也多吃吧。”阮红旗憨厚但是把老妻的爱好都记在心间。
胡老太太横了他一眼,眉眼间也有笑意,“我吃不吃能怎么样,给笑笑整点。前些年不好过,几个大的也没特殊照顾,笑笑来的是时候,咱们就宠着点,而且这孩子爱笑,招人待见,跟我有眼缘。”
“嗯,你说的都好。”老头不会表达,年轻时候没想到能娶到主家的大小姐胡翠翠。但是几十年风风雨雨,习惯了听媳妇的话,媳妇读书多,从小见过金银,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自己一个泥腿子能娶到大小姐也是得供着,不能在日子上委屈了她。
胡翠翠看着老伴也是满心安慰,自己当年家道中落,赶上了时代变革,风雨飘零。
就是这个不起眼的长工给自己撑起了一片天,明明不会说啥甜言蜜语,也没文化,却十年如一日的给自己端水烫脚,攒钱买香膏护手,让自己安稳度日。
最苦的饥荒年头,也没让自己饿过。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地里活多,他咬着牙干完活,手上都是泡,回家了也没说让自己学别人家女人不做月子,月子里也没沾一点生水。
别人都说孩子越多越好,但是他不想自己为了孩子伤身体,生了三个,有儿有女,就去找大夫要了土方子结扎。
这个傻子,也不怕伤身体。挣的钱都给自己,这么多年,除了买烟根本没花过多余的,衣服能穿就穿,不在乎补丁一层又一层,却每年给自己买件新的,还搓着满是老茧的手说,“大小姐跟了我,我也没本事给你买金子,也就一件衣服。”越想越是感慨,有什么金银贵的过人心呢,就算嫁去高门,能比这个农家汉好吗?
这边捞鱼的孩子们也伴着夕阳回来了,远远就传出了兴奋的声音,肯定是有好收获了。
“奶,我们捞大鱼了!”阮青河进了院子,背着篓子直奔屋里。
“呦,这,好大的草鱼啊,还三条呢,今天奶给你们红烧了!甜甜嘴。”胡老太太也笑开了,这年头捞到鱼也是捡着了。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开始欢呼,隔壁的张家老婆子却是嫉妒了,谁让她家都是女儿,还没有会抓鱼的。
张家是三代单传,取了据说小石公社一定生儿子的一个女人,那女人家里都是哥哥,结果娶回来连生4个女儿,最后生个男孩才让张家消停,不再每天打骂她。
结果,生第五个孩子时候月子没做好,还没出月子,张家儿媳就抛下几个孩子撒手离开了
张家老头老太太每天只给孙子和儿子吃饭,几个女孩也就吃点剩的汤水,有时候还要和院子里的鸡鸭抢食。
张老太转身给二孙女一杵子,“死丫头,也不会捞个鱼,看看人家。赶紧给我干活去,当自己是大小姐呢。”
张家二姑娘已经8岁了,长得像别人家的5岁似的,家里也不让上学。黑瘦的小女孩,枯草似的头发,佝偻着去给院子里的鸡喂食。不敢回顶奶奶,自己要是跑了,奶奶就开始打骂小点的妹妹们了。
屋子里的炕上还有个3岁的小女孩,发着高烧开始说胡话,“别过来,别...救我!”说出的话不像是从一个幼童嘴里吐出来的。
静悄悄的屋子里,女童有了另一番变化。
晚上的阮家有了草鱼加餐,也是热闹的一顿饭,加了油和糖的红烧鱼可算是香掉了舌头,一家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挥出了残影。
连被沈月遥抱在怀里的阮笑笑都尝到了鱼肉,人生第一口肉可太香了。
“啊...啊...”我还要,好吃!
阮笑笑眯着眼睛尝嘴里被碾碎了成鱼泥的肉,一桌人都看着小团子鼓着嘴巴吃鱼,看一眼,吃一口,好像这么看比较下饭似的。
这不就是后来的吃播么?阮笑笑自我怀疑,“难道我以后还能当个主播,来吃一口,你们刷个666,感谢隔壁大哥,我先吃为敬!”
沈月遥又喂了一口,就把阮笑笑的思绪拉回来了。
“妹妹吃东西好香啊!”阮青柏一边嚼大饼子,一边看妹妹版吃播。
“是呢,多看这孩子,我能再来俩饼子了。”李小红也爱看这小婴儿吃东西,怎么看怎么下饭。
“今天我又在山上放了几个陷阱,等过几天播完种,不忙了,我去和大哥一起看看山上咋样。”阮文山给家里人说了下自己的安排,也让家里安心,这大山是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怎么都能靠山有吃喝。
“嗯,我和二弟去,也多找找野菜和蘑菇,三妹儿那也没啥吃的。”老大阮文军一直兼顾弟弟妹妹,把家里责任扛起来,好让爹娘省心。
胡老太太看着兄弟俩有商有量也放心,俩儿子都是靠谱的,自己根本不用担心。
“过几天,我也和大嫂去山上采野菜吧,家里存的菜吃差不多了。”沈月遥也想去山上看看,毕竟这年头,谁也不嫌弃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