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喝姜汤吧,我给你吹凉点好不好,凉了就好喝了!”萧逸扯了阮笑笑帽子上的小球球,可是面前的一小只不为所动。
阮笑笑独自在一边悲伤,姜汤凉了也是姜汤啊!偷偷回头看一眼饲养员,看他满眼的着急,比他自己生病还认真,明明嘴巴干的起皮,还没有完全脱离生病状态,却对自己喝不喝姜汤很是执拗。
自己是个小孩壳子,可是芯是成人啊,跟小正太较什么劲。
萧逸看妹妹转过来,赶紧把姜汤用勺子喂给她,“妹妹喝了,就不会生病。”
阮笑笑强忍着怪味,一勺一勺喝下去,喝到后面,直接捧起碗一口干掉。
然后缩在被子上打滚,左右翻滚,好像这样能把怪味晃没。
萧逸看她滚来滚去,快要出被子,就给她扯来一床被子,以防她滚到地上。
阮文山看的牙疼,考虑旁边沈月遥掐着他的肉不让他去抱闺女,从牙缝里挤着话说,“闺女啊,困了吧,爹抱着你睡。你看哥哥姐姐们都睡着了。”
阮笑笑把头发滚散了,像个小疯子一样坐起来,望了望阮文山的方向,摇着头说,“不要!”
大人要忙正事,一晚上都不休息,再看着自己,岂不是很累。而且傻爹哪有小正太好。伸手拉着小正太撒娇,“哥哥,睡觉觉!”
萧逸连忙点头,怕妹妹反悔,摆正小枕头,让章雯帮着铺好被子,就和小团子一起躺在被子上,枕头挨着枕头。
章雯给她们盖好被子,把煤油灯拿远点,“睡吧,明天就是大晴天了。”
阮文军和李小红挨着大点的孩子们坐,让两个老人也休息。胡老太太说不过这些孩子,只好跟着孙子们一起躺下。
沈月遥和章雯靠在阮笑笑和萧逸这守着,阮文山就在中间盯着水位。
阮家二楼平台上一片安宁。
等阮笑笑和萧逸都睡熟了,沈月遥有些好笑地和章雯说,“你看,萧逸为了不让小胖团咬手,每次都拉着她,上次和我说,怕妹妹饿了咬手。”
想起来上次萧逸一本正经地提醒自己,“阿姨,不要让妹妹把手放在嘴巴旁边了,她要是睡饿了会咬到自己的手。妹妹这么软,咬自己会疼的。”
沈月遥越想越好笑,看着萧逸又拉着小胖团的手,贡献自己的手给妹妹咬,太可爱了吧!
章雯听完也一脸笑意,怕吵醒孩子,只能忍住憋笑,“他啊,从小被他爸教的像个小大人,也就和笑笑在一起,像个小孩。等以后我想教训他,就把笑笑往前面一摆,什么都好了!”
说到这里,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要是月遥一家人回到京城团聚,是不是带着干女儿也能住京里这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背景,到时候,小团子不就进了自己家吗?
想着美好生活的章雯看沈月遥的眼神有些发红,吓得沈月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低声说,“雯姐姐,你怎么了?”
章雯回过神,也低着声音回,“没事,想到些好事!”
沈月遥有些奇怪,也没多问,给两个孩子掖了下被角。
阮文山看着雨势变小,心里放下心来。现在水位快到一般人家窗户以上,再不停就要出大事了。地里收成都在粮仓,暂时还不用担心,但是今年冬天要不好过了。家家受灾,拨款如果不及时,交完征收粮,恐怕没多少富裕。
如果家家都有存粮还好,不然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怕是少不了纷扰。
看着外面雨幕笼罩着村庄,身后是家里老少妻儿,阮文山心里一片肃然,不管谁想动自家的歪心思,都得先过了他这关。
他还要护着媳妇进京寻亲,如果连点粮食都保不住,拿什么本事给岳家看。
天黑的让人分不清时间,雨水隐约停下,微微有些光亮。阮文山盯了一夜,眼睛熬得通红。他怕孩子们有生病的,就让大哥看着孩子,没让他替换。
沈月遥从后面拉住他的手,伸出手指抚摸他一晚上长出的胡茬,心疼他,“山子哥,你休息下,雨都小了。”
阮文山反握住媳妇的手,沙哑着嗓子安抚媳妇,“我没事,才一晚上,你去把火点上,一会都喝些热水。要是水不再涨,村长就会叫咱们等着疏通河道,你带着孩子们在家睡一下。”
阮笑笑醒来的时候,惊喜地发现雨已经慢慢停了,而且水位虽然没有退下去,但是也不再涨。
萧逸给她擦了一下脸,又喂她喝水,“妹妹,一会可以回房间了,虽然不能下楼,楼下还有些水。”
阮笑笑高兴地直点头,没有洪水就好,也没听到伤亡,值得高兴!
高兴之余,在被子上又是一番打滚,萧逸只好给她重新梳好头发。
沈月遥把孩子们和老人送二楼房间安顿好,过来领走自己小胖闺女,“胖团,要不要进屋子里再睡会。”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阮笑笑新绑好的小辫子,惹得阮笑笑捂着辫子躲她。
“不要,和哥哥玩!”阮笑笑不想回去房间,想等着听村里通知,以及后面怎么办,还不知道来来姐妹们在知情院怎么样了。
沈月遥看她面色红润,也就让她在这玩。
阮文军替弟弟看着外面听通知,让阮文山赶紧休息。
阮文山被赶走,只好回去乖乖睡觉,躺到炕上就呼呼大睡,沈月遥回到房间看见,心疼的直掉眼泪,给丈夫盖上被子默默地抚平他睡着还皱起的眉头。
“真是个傻子。”嘴边轻轻嗔怪丈夫把什么事情都抗在身上,但是不妨碍她满脸的幸福。
留在平台的阮笑笑和萧逸一起看外面水里漂过的杂物。
阮笑笑有些迷惑,这是什么?揉了揉眼睛,一脸震惊
“哥哥,哥哥!看!”
萧逸顺着阮笑笑指的方向看,原来是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坐在一个浅浅的盆里顺着水流漂泊,刚好到阮家房子附近。
“叔叔,你快看!”萧逸立即叫阮文军看,小孩好像有些生病,手耷拉到水里,脸上有些发红。
阮文军当即找了根棍子,把盆往这边扒拉,但是有些使不上力气。
情急之下,阮文军伸手紧紧攀着栏杆,用脚把盆勾过来,然后让一手捞起孩子,夹着他翻回栏杆里。
阮文军一落地,先摸了下小孩的头,不热但是凉的很,比昨天萧逸还要严重。
他穿着粗气,先让萧逸去找李小红过来。
“你这哪来的孩子?”李小红一推开门就看见阮文山抱着个不大的孩子。
“你先给孩子找个衣服,再抱进屋看看怎么办,我认不出来谁家的孩子。”阮文山从地上起来,给她说是水里捞上来的,就把孩子抱给李小红。
李小红抱着孩子赶紧进屋去找人商议,阮笑笑拉着萧逸跟在后面进屋去跟着听。
胡老太太正和沈月遥章雯一起研究怎么做饭,看见李小红出去一趟抱个孩子回来,都惊讶地看她。
李小红被大家一看,有些不自在,赶紧解释,“是孩儿他爹从水里捡的,现在身上冷冰冰的,咋整?”
胡老太太一摸,心里有些慌了,“这么凉,估计泡水好一会了。谁家孩子?”
李小红是村里万事通,看着孩子模样和衣服,想了一会,“好像是知青马文斌和刘会计家闺女刘红华生的,我记着还没周岁。这衣服是刘叔前些天在供销社托小姑子买的布。”
章雯不太知道村里情况,有些疑问,“那既然孩子这么小,怎么还能不小心看护着,让他自己漂出来?”
阮家人知道内情,有些感慨,“还不是总有消息说要回城,这马文斌天天想着回去,入赘刘会计家,就是巴结着工农兵的位置,结果他一直没走上。孩子也是刘家女儿打定主意要的,生完因为是个女孩不招马知青喜欢。最近他们家里闹的不行。”
“万一真的能回城,这岂不是要抛弃妻女地走?”章雯惊讶于知青想回程的决心,也替这家人可惜。
“那这孩子怎么办,是给她吃药吗?孩子太小,不能吃退烧药吧”沈月遥看着小女孩虚弱的样子,想起自己胖闺女生病那次,心里疼惜极了。
“先给她用热毛巾擦一下,把身子热起来,再给红糖加姜汤喂进去,看看葱拿上来没,切一段葱白放水里。小孩也吃不来重药实在不行,再给退烧药,不然留下后遗症不好了。”胡老太太对于这些小妙招很是了解,几个孩子和孙子孙女都是这么过来的。
给孩子换过衣服,用热水擦了一遍,确定她身上不再冰冰凉才敢喂红糖姜汤。
许是孩子命大,被水流从村前头带到中间阮家,泡了好久还没有发热,只是被冻到了。等喝过红糖姜汤就睡着了,李小红给她换的衣服是阮笑笑穿过的,小团子穿正好,但是对她来说有些大。
阮笑笑看着小不点在炕上睡着,有些好奇,伸手摸了摸她的小手,有些温度了,这孩子还真是有运气。居然被自己发现还捡回家来!若是漂的远了可不敢想!
虽然不是亲自去捡的,但是她也算是第一发现人。
萧逸也看了看睡着的小孩,只一眼就瞥开,没有妹妹可爱,还一身姜汤味。
“妹妹,不要离得太近。她生病了,传染给你就糟了。”他固执地拉着阮笑笑往后走。
可是阮笑笑正对小孩好奇,不想被拉走,径直把手抽出来,又去观察小孩。这一世还是第一次看见比自己小的生物。
章雯看着儿子吃瘪,心里狂笑,让你平时都不理你妈我,看看你现在报应了。
“妹妹,她没有我好看。你看我吧!我”萧逸见小团子一直不看自己,盯着被捡来的小孩子看,有些着急。
章雯更是笑出了声,扶着沈月遥乐得直不起腰,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我的天啊,他都开始靠脸争宠了,哈哈哈哈哈。这不是我儿子吧!”
沈月遥也被惊呆住了,现在孩子都是靠脸交朋友吗?
萧逸自知有些说错话了,想弥补一下,“我才没有我是想给妹妹拿巧克力吃!”
阮笑笑也转过来看着饲养员用美色和美食双重诱惑自己,当然是立刻投降!
“喜欢哥哥!”捡来的小孩又不会跑,什么时候看都行,饲养员心情不好恼羞成怒可就不好哄了!
萧逸接住扑过来的小团子,摸着口袋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带着糖,只能开口说,“妹妹,我忘带了,下次再给你!”
阮笑笑也谅解饲养员今日没带糖,但是依旧甜甜地哄萧逸,发射小奶音,“好!哥哥最好!”
萧逸原本自闭的心,瞬间开满了花。
旁边的沈月遥和章雯已经说不出话了,这是什么剧情?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准备聘礼嫁妆?
等到中午,雨水渐歇,水位稍稍下降一些,村里广播开始响起,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断断续续,“喂喂同志们同志们驻扎附近营地的的军人来帮我们疏喂喂,疏通河道喂喂,大家在家等候,水位退到安全线之前不要出门。”
胡老太太正带着几个孩子坐在露台编筐,怎么都是消磨时间,不如找点事干。
几个孩子里编筐最好的不是最大的阮青河,也不是女孩的阮青梅,而是阮青松,细心又有灵巧的手。
沈月遥抱着捡来的小孩出来的时候,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过来看。
“哇,比妹妹还小。”阮青梅这两天乖乖跟着大人,今天看见一个小孩子,有些惊奇。
“没有我妹妹好看!”阮青柏第一感觉就是和去年的妹妹比。
“不要乱比,妹妹是最好看的,你不能拿她和妹妹比,对她不公平。”阮青松一脸认真地嘱咐弟弟。
胡老太太听着好笑,也不纠正,看着这孩子醒了过来,虽然没有精神,但是不至于生病就放心了。
“娘,我看应该没有后遗症,刚才还叫人呢。”沈月遥试了下孩子的眼睛和自然反应,不像是落下后遗症。
“嗯,等水退了,快把孩子送回去。这家里人估计担心坏了。”胡老太太嘱咐说。
睡醒刚出来的阮文山看着媳妇抱着个孩子,揉着眼睛,难以置信地呢喃着,“媳妇,我睡了几年?”
第33章 小团子劳动记
安静了一秒钟后,哄然大笑。
一向精明的阮文山露出难得傻乎乎的一面,逗乐了在场的人。连沉默寡言的阮红旗都想看儿子的笑话。
看着大家都笑他,阮文山还没清醒的脑子更混了,抬手揉着脑袋回忆自己睡觉之前在干什么?难不成有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