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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他犹豫过,或许他退缩过,但现在他的神情是肯定的,像是不曾迟疑过。
    安深蓝低头抚摸着仓鼠的绒毛,冰冷的手指触碰到那小小的热源的时候,她和它都不易察觉地僵了僵。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他看向窗外,眼底的乌青格外明显。
    安深蓝陷入沉默。
    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没有刻意地瞒着她,或许是不认为以她的智商可以猜到他在做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不介意她知道。
    按他的性格来看,应该是前者。
    但她总觉得是后者。
    不是对自己的魅力的盲目自信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只是一种直觉。
    因为他从没有跟她说过他的家庭,也没有说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所以,她连开口的权力都没有。
    不过安深蓝并不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该开口,他不介意她知道他的事,并不代表他不介意她对他的事情评头论足。
    对于自尊心很强的人来说,安慰也是一种伤害。
    就这样站着就好。
    时间流逝着。
    位于天空正中的白日慢慢沉下,将周围染成一片艳丽的红色,天色逐渐昏暗。
    安深蓝瞥了一眼窗外,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僵硬的双腿,发麻的双腿却对神经发出的信号,理解得有所偏差。
    她本以为可以不被察觉的,却还是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引来了靳蔚的视线。
    安深蓝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她身上的仓鼠已经凑对你侬我侬地开启虐汪模式了,靳蔚还是一副神游的模样。
    靳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他丝毫没感到时间的流逝,酒吧的生活让他学会了怎么发呆发得舒服。
    是以,他转眼看她时余光一瞥,看到窗外已经亮起的路灯,和星星点点散布在天边的光点时,他下意识地眨眨眼睛。
    天黑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开口,声音微微带着些暗哑,和他平常的声音不太像,他抬起按了按喉结位置,试图缓解那里的干涩。
    安深蓝看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动作,反问道:现在很晚吗
    靳蔚没有说话,转身走到饮水机的位置接了杯温水,轻抿一口,懒洋洋地抬眸瞅她一眼,才道:不晚,但我不想留你。
    他语气淡淡的,尾音却习惯性地、懒洋洋地上扬,还是那副改不掉的欠揍语调。
    你
    她开口想要说话,面部却突然扭曲了一瞬。
    你你的仓鼠
    她疼得眼泪汪汪的,甚至是忍不住向他翻了个白眼。
    靳蔚侧目看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见她把仓鼠放在他手上。
    即使是痛得要说不出话来,她的动作却丝毫不显粗暴,反而十分小心翼翼。
    两只仓鼠非常顺利的抓住他的衣袖,抓着衣服努力向上爬,靳蔚抬起手臂,让它们能够稳稳地落在他的胳膊上。
    你怎么了
    他皱了眉头问她,和这个不耐烦的动作不符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不像是抱怨,甚至隐隐有些担忧的意味。
    还没等她回答,他身上的异常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两只仓鼠趴在他身上不动,它们的爪子明显该修剪了,隔着薄薄的衣料抓的他皮肤发疼。
    像是火烧般的。
    应该是破皮了。靳蔚在一瞬间对自己的伤势做了最准确的判断。
    已经不用问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出乎安深蓝意料的,他丝毫没有不悦的迹象。
    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把它们从他身上扯下,看起来似乎有些用力过大,两只仓鼠却连点反应也没有,甚至是享受地眯起圆圆的黑色眼珠。
    他小心地把两只仓鼠放进笼子,安深蓝就在旁边看着。
    他不是直接捏着它们的脖颈放下,而是把手平放在铺满木屑的笼底,让它们逐渐熟悉环境的改变。
    仓鼠探头探脑地观察周围,确定这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后,先抬起一只爪子放在木屑上,尖耳朵竖起,黑眼珠乱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出现,才抬起另一只前爪放在上面。
    期间靳蔚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连呼吸都不带一丝改变,表情甚至是柔和的。
    安深蓝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却没有给她哪怕一点余光。
    他对这些动物要比对人好太多。
    她突然觉得,她把仓鼠放下后,他第一时间问的是她怎么了而不是它们怎么了真的是件很让人感动的事。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看向安深蓝,你伤到了哪方便让我看下吗我这里应该备的有纱布创可贴之类的,要我给你拿吗
    这个时候他倒话多起来了。安深蓝呲牙咧嘴地瞪他,我觉得你说的是废话!
    靳蔚看着她的脸,盯了片刻,眉眼弯起,嘴角的弧度在逐渐扩大。
    然后她看着他像是忍不住般的笑出声来,他道:怎么办你的表情
    安深蓝眯着眼看他,表情是明显得不行的不爽。
    靳蔚干咳一声,向后靠在墙壁上,稍微收敛了点笑容,转移话题,我去给你拿医药箱,一会去医院打下疫苗吧,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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