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说,她可能恋物也可能自恋,对别人毫无兴趣。叫师父雕个同人等身像送她,说不定她就欢喜了。
师父哈哈大笑,直说妙不可言。后来师父又道,或许我会有这样的运气和本事。
本事见了宋则才知,分明我什么都不如她,哪有这样的本事。遇到那样不负责任的师父硬生生把个闺秀娘子教导成采花女贼,还要去勾搭师父求而不得的女子,我的运气会好到哪里去
原以为这积年的仇怨今次可一并了结,现在看来是她落到我手里,还是我落到她手里尚未可知。
既然我为她受伤,就享受一下使唤她好了。
啊呀呀,终于轮到宋宗主服侍我了。我要吃饭我要洗澡我要上茅房。
贵为一宗之主,烧水倒水喂饭这种活干得不亚于我,我说什么宋则就是什么,我很是意外。就连我上茅房,宋则都抱我去了。
你怎么不走
宋则一脸认真站在我面前等着我解裤子,见我迟迟不动她戏谑地勾着嘴角。
宋宗主你打击报复。
十一娘不是要我服侍
服侍你是老天爷派来收拾我的吧。
十一娘要这般想也行。
我俩互相瞪着对峙好一会儿,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眼角的皱纹、黑色黥印都染着笑意。
这还是江繁口中清冷孤高的宋宗主嘛,与一日之前,天差地别。
明镜宗的药再好,伤口总归是伤口,我又是血肉之躯尚未能修仙,这次的伤口若偏一些,小命难保。难怪江繁恨不得把我脑袋砸开,也难怪宋则表情复杂。今次实在是我运气好,睡得迷迷糊糊时我才意识到这一点,瞬间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
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昏暗暗,偶尔有人声传来,我竖起耳朵留神听去。
居然是江繁在对宋则说我是个难得的好人,请她不要对我不利。
宋则道: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采花贼,江娘子莫不是给她迷昏了头
江繁冷笑了一声:我可没见她采花,光见到有人对她勾勾搭搭,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人卖命。那严子敬本就是冲着宋娘子你来的,两张悬赏,若能救你可得声名,若能杀你或是得到你哼,也能得到金子和名声。若不是阿宝武功好又机敏,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宋则道:江娘子,这些话可是费夫人交代的
江繁道:这番话是江繁本人想对宋宗主说的。
宋则道:情深义重,然则江娘子多虑了。她会是我嫡传的弟子,随我回隐神宗。
江繁道:哦,我差点忘了,这是你们的家事。
之后两人说话声音渐渐小了,江繁待我不薄,竟敢这么跟一宗之主说话,而那宋则居然真要把我带回隐神宗。若是她敢,我怕什么,大不了去隐神宗里采采美人。
不知为何,听到两人私语,我心里头有些闷闷的。
江娘子与你感情很好。宋则见我醒了,头一句话便是这个,你们怎的就此错过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心道。我可与天下所有人勾勾搭搭,但只能与你缠缠绵绵。而与其他人勾勾搭搭,都只是为了与你缠缠绵绵。如果你是魔,我就注定要做扣住锁住魔的铁链,如果你是仙,我就注定要做那捆仙的绳索。
若不是你,现在我与江繁大概会一起去通玄界吧。
你的表情有点幽怨,似是在说因为我。
宋宗主明察秋毫。
显然没料到我会认真肯定,宋则替我擦汗的手顿了一顿,你也要像严子敬那样么自诩倾慕我许多年嗯
像严子敬,何止号称倾慕她多年,掉转头还想杀她呢。
严子敬,你还惦记他,提到他我就来气。不是号称要做我师父,为何不替我报仇
我以为你想要亲自动手。宋则答得理所当然。
夜里,喂饭喂药又替我抹了身子,宋则才去沐浴。我躺在床榻上,脑子清醒的很,越是清醒,越是觉得这一切是如此不真实。前一天,宋则恨不得抽我耳光打杀了我,后一天,她就温言细语端水喂饭,更别说昨天她还说我痴心妄想,今天就成了给我又何妨。即便自恋如我,也不敢想是自己太过美丽又太有魅力,轻而易举就俘获宋宗主的放心。
莫非她为突破修为练了什么邪术不成就像那些以采补助力修行的淫贼。
我资质甚好,年轻貌美,功力精纯,怎么看都是采补的好鼎炉。
对呀,若非如此,不空子何以要找花间高手。花间高手一般都精通采补之术,也就我这个羊牯是彻头彻尾的假装高手。说我是个雏说不定还没人信呢。
多思劳神,你应当好生休息,休要胡思乱想。宋则进房,我好生打量她,许是我的眼神十分奇怪,宋则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