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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朝廷大事除了春闱,皇上的后宫也开始选秀了,五品及以上官员,家中没有待嫁的女子都须得入宫参选。
    很不幸,无论从年龄还是张父的官职上来说,张芸芸都很符合。
    刺史府书房。
    “什么?您打算给我说亲?”张芸芸惊讶。
    坐在她对面的就是张父,他眉目紧蹙,脸色愁浓,显然这段时间心事烦忧没休息好。“眼看选修在即,如今你已经没有退路,”张父语气沉重,“前几天为父得知了一个消息,北边又发生了战乱,皇上的意思是选一个人送去与西北荣侯爷和亲,就算你入宫侥幸不被选中,也难保能逃过和亲。”
    在整个京城,张芸芸虽不是什么有名的才女,但单论她的美貌,放眼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况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依张芸芸这任性妄为的性子在那等暗不见天的后宫定是活不下去的。
    对此张芸芸也很清楚,她是要来完成任务的,可不想进什么高墙宫门。“父亲心中可有人选?”她道。
    张父点点头,想到一个人眼睛里都放了光彩:“此人你兴许也听过,便是新科状元罗子归。”
    雷声在张芸芸脑海里砰的响起,眼瞳因受惊不自觉地微微睁大。
    张父犹在自说:“为父事先查过他的底细了,他家在荆州,父亲是知府,后来因病去世,家中只有一寡母将他养大。最为难得是此人才富五车,性情不骄不躁,以后定大有作为。”更难得是,此人家境清贫背景简单,若走上仕途张父能给予帮助,倘若敢辜负他女儿,他也能掐断他的前途,好拿捏。
    再没有比罗子归更合适的人选了。
    张父心底对他很是满意,转头看着张芸芸:“你觉得如何?”
    张芸芸犹在震惊中尚还没完全回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人日后绝对高过吴家那小子,为父定然不会害了你。”张父摆了摆手也不再听她的话,将她赶了出来。
    往院子走时,张芸芸仍觉得不可思议。这一世她明明放弃了系统给的主要任务,一心想要完成次要任务。没成想主要任务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想到前两世为了接近主要任务,她是费心时费精力,就不免觉得好笑又可气。
    只是罗子归?
    每次想到这个人张芸芸的心就难免低落和不甘,两世的失败,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她是绝不会在一个坑里掉三次。
    京城茶楼雅间,罗子归与一中年男子相视而坐。
    “我记得你一向不爱管西北事的,怎么会突然让我向皇上提议和亲?”中年男子不解。
    “皇上可答应了?”罗子归不答反问。
    “我按照你让我说的,在尚书吴大人和中都督张大人,还有刺史大人都在场的时候向皇上提起的,皇上本有些犹豫,但是架不住尚书大人和中都督的劝说,勉强答应了。”如今西北荣侯兵权在握势力大增,皇上吃不下睡不着,正愁没有办法呢。
    “中都督和尚书没反对?”罗子归问。
    “岂知没反对,你这个提议简直说到他们心坎上了,不过刺史大人到是提了反对,不过皇上没听进去罢了。”
    罗子归闻言,端起一杯酒轻啜,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淡笑。
    待要和亲的消息传出去后,瞬间掀起京城大家小姐圈里的风浪。各种猜测甚嚣尘上,其中传播最广也最令人信服的则是:远赴西北的和亲人选是张芸芸。
    一时之间张芸芸再度成了京城贵女圈里的话题谈资,其中尤以中都督家的张琪为首。
    “听闻皇上有意让张芸芸和亲西北,过不了多久这京城的好玩她就看不到了,哎,真是可怜呢。”几乎在她参加的过的每个场合都说过这样的话,不了解真相的人还以为张芸芸与她关系多好似的。
    只可惜这样的幸灾乐祸,没几天就打碎了。
    “朕的圣旨尚未颁布,她们到是都知道了,”偶然听闻了贵女圈的闲谈,皇上道,“既然这么喜欢传朕的旨意,就成全她。”
    皇上传下圣旨,赐中都督张大人的女儿为和林郡主,即日起和亲西北。此圣旨一出,震惊朝野上下。所有人都以为是和亲那人会是刺史大人的女儿张芸芸,没想到竟是中都督的女儿张琪。
    圣旨出后,中都督在乾清宫门外跪了整整一个下午望皇上收回成命,但都无济于事。与此同时,还有另一道圣旨传到了刺史家。
    给新科状元罗子归与刺史嫡女张芸芸的赐婚。
    一天之内,京城内出了两件皇上御赐的婚事,却截然不同。
    “听说那张琪在家又哭又闹,把中都督一家闹的不安生,皇上照例连中都督的面都没见。”说起这件事桃红还有点嘘唏,若不是皇上临时改了主意,此时又哭又闹的就是她家小姐了。
    之前刺史大人被人状告勾结党羽,皇上一开始的人选确实是张芸芸。只是在听到京城沸沸扬扬的传言后改变了注意。
    他尚未下圣旨便有人肆意传播,且还弄的满京城广为人知,若说张琪乃一女流不懂事便罢了,其父中都督张大人一个三品竟然连这点事都不懂?
    中都督状告刺史结党营私,可他自己的屁股更不干净,这一点早已引得皇上暗中不满。在加上皇上最忌讳别人猜他心思,中都督这回事真正的犯了圣怒。当初和亲一事可是他跟吴大人极力促成,若他乖乖领旨退下也就算了,如今还整日跪在那乾清宫,生怕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芸芸嘘唏,她总算是知道张琪那一身骄纵是哪来的了。
    这时一丫鬟走进来,“大小姐,门房说吴公子在门外等你。”
    张芸芸愣了下:“吴熙?”
    “正是吴公子。”丫鬟道。
    距离上次两人那场不欢而散后,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了,这次吴熙能主动来找她,张芸芸实是感到意外。同时,她可不会认为吴熙是来给她道歉或是求和。
    果然,她刚走到他跟前,他便开口,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指责她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竟是认为人选改变是张芸芸在背后使了阴招。
    “你脑子有病?”张芸芸讥讽道,纵使她对任务再有耐心,这次也忍不住动了怒气。
    吴熙从未见过张芸芸对自己动怒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黑着一张脸:“满京城谁不知道就你跟她不合,原和亲人选本就是你,没想到临了却突然变成她,这背后没有你在捣鬼,谁信?”不愿再看眼前女人虚伪的脸,他很是愤怒地一甩袖子转过了身。
    “我今日才知我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竟然能改变圣意,让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去和亲,”张芸芸冷笑,“尚书大人的公子还真看得起我。”
    吴熙一噎。昨天张琪突然来找他,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他面前哭的实在凄惨。没忍住,他一气之下来了刺史府,可是细想想这事又跟张芸芸什么关系呢?若真有什么关系,定是刺史大人在背后动了手脚,与她一闺中女子定然是没关的。
    可也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总有一腔郁火也不知道向谁说好,这才找到了她。以前每次他不开心的时候她总会适时地出现在他身边。
    之前还没觉得,最近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习惯了她存在。
    张芸芸见他不说话,语气也没客气,“张琪和亲西北是圣上的旨意,若吴公子不满意可自去圣上面前抱怨,犯不着在我一小女子跟前指桑骂槐。”张芸芸也甩袖子离去,开玩笑,换了原身也许会忍下这来自心爱之人的怒气,她可不会,惯的他。
    待她要走到门前时又转身,语气并没有温和的善意:“吴公子,倘若今天远去西北和亲的当真是我,你还会这样怒气冲冲地来指责我吗?”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吴熙愣在当地。初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只是现在被人冷言冷语对待,反倒觉得自己做的实在不合适。
    这时一个讥诮声传来。
    吴熙转头,竟然是罗子归。他站在阴影处,也不知道将方才的光景看去了多少。
    “想不到罗公子竟然有偷听人的嗜好。”被人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吴熙的脸色也不好看。
    罗子归慢慢走出来,站定他身前,“我也不知,吴公子竟然会独自前来找我未过门的妻子,吴公子情绪不佳,我作为张小姐的未来的夫婿自然要暗中保护她才是。”此话一出,吴熙的脸色顿时僵硬。
    他竟忘了,昨天皇上已然给张芸芸赐婚了,而赐婚对象正是眼前这不善意的罗子归。
    看着他的脸色,罗子归笑,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张芸芸如今是我罗某未过门的妻子,还请吴公子以后安分守己,勿要再行今日之事。”
    顿了下又道,“还有我罗某的妻子不欠任何人,若是谁不满意旨意,大可去找圣上,欺负一个弱女子,吴公子还真不负尊父的风采。”此话说的毫不客气。
    吴熙眼睛盯着罗子归,他惊讶的发现虽然他经常与他聚会,但是他却从未了解过他。
    罗子归面色平静,只是这平静的表面蕴藏风波。他一向是温文尔雅的,此刻的表情吴熙从未看到过。
    罗子归,如今刚当上新科状元……
    吴熙:“我知她是你妻,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权贵之间的事你以前可能不太了解,我与她……”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吴公子知道将来就好。”罗子归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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