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穿着一身月白色立领长衫,并不意外地看见殷长枫贪婪而扭曲的眼神。
只是他装的很到位,双手交叠在身前,脸上挂着温婉贤惠的笑容,恰如其分的彰显男人作为一府主夫的身份。
没人知道他曾经是那样疯狂和令人作呕的,一寸寸的舔过喜床上她的裸体。
“为了陛下能来,奴今天早早地取了只肉肥膏红的梭子蟹洗净剁碎,用麻油熬熟,加盐、酒、生姜、橙皮、花椒等调料腌制,有个说法叫洗手蟹,吃着简单滋味却鲜嫩,香,麻多重口味样样俱全。”殷长枫柔柔的浅笑,素白修长的手不由分说的给她挑了个大的夹过去:“陛下尝尝,都说金秋十月蟹儿肥,现在的蟹好吃着呢。”
沈谦的眸子瞬间冷下来,面上却仍是温和着,维持好了两人相敬如宾的表面形象。
苏澈假笑着应了一声,很快和沈谦聊起别的事情来,看都不看殷长枫一眼,也完全不去动他劳作了大半天的螃蟹。
“柳相递了折子,说是陛下劳苦功高、为政期间颇有建树,想着请陛下临泰山封禅。”
“呵,到底是撕破了脸,果然比我想的动作——还要快些。”苏澈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鸡皮疙瘩顿起,还在挣扎着继续下一句:“忻王借口母皇十年忌日,也、要入京祭拜。”
她不是怕柳相和忻王,是——男人的脚黏腻的蹭到了她的腿上,或轻或重的按压着。
透着一股子浓厚的情欲和挑逗。
“朕去更衣,爱卿,你们夫妻二人先用。”压制着极度厌恶和想要尖叫的情绪,她实在不能忍耐的起身,逃一般的跑到庭院里。
秋雨已经下过了,天空是异常清新而爽朗的,树干上叶子落得稀稀拉拉的,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可她怎么就感觉这么脏!
苏澈觉得空气污浊不堪,还要紧紧的、紧紧的束缚她,她为什么要当殷朝的皇帝,不能跟天上一字行的大雁似的远走高飞呢!
“阿澈在这里干什么?”
她不想回头的,她好怕
潇子阿玥
谁来救救她?!
殷长枫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斜倚在走廊的红木柱子上,琉璃色桃花眸里仿若有暗色的雾涌起:“说好今天你是属于我的,我为了这一刻也精心准备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呢?”
他一点一点靠近,语气阴柔的令人毛骨悚然:“今天在做螃蟹的时候就想到你了,味道好香好想吃我饿的受不了已经饥肠辘辘了,想吃你想的睡不着觉。”
苏澈的脚好像被钉在了地上,她恨透了自己那该死的理智。
“那么,我要开始享用了。”男人弯眸一笑,只手钳住她两只手腕背到身后,力道轻柔的把她推进了厢房的那扇雕花门
刚刚殷长枫也说要去厨房看炉子上的银耳雪梨汤,只留下沈谦一个人在座位上,可是都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了,无论是苏澈还是殷长枫,都没有回来。
沈谦有点心慌,她怕苏澈在府里不小心撞进什么地方。
“陛下——陛下——”
沈谦压根就没想着去管男人的事,她没头苍蝇似的在府里胡乱找着,抱着一种莫名的预感,也没有叫着手底下的人一起。
总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
寻到左厢房的走廊上时,沈谦闻到一种馥郁而浓烈的香味,像是从卧房里边传出来的,里头怪异的怕人,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堵得严严实实的闷哼声还有‘砰砰’的碰撞声。
她身子一凉,颤抖着指尖戳开了卧房的窗棂子,一只眼睛探到那个小洞往里面看去。
床上有个被红绫子依照8字型捆的很紧的女人,自己的新婚丈夫正压在她身上起起伏伏的动作着。
女人一双白皙的手被红绫绑在头顶的床柱子上,嘴被勒了条丝绸带子,眼睛一样蒙了块长条状黑布,以至于让人完全看不清她的脸。
可沈谦就是知道,那是每天和自己一起上朝,在御书房谈天说地的,意气风发的她;也是被自己苦苦痴恋却碍于性别和身份,求而不得的她。
殷长枫在苏澈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重重的吸了一口,满意的看到上面浮现出一个红印子,唇瓣肆意的在她的胸口含弄着:“现在在这里盖个章,阿澈回去可要好好看看——我的标记。”
他一面低喃着暧昧难言的情话,一面心有感应似的回过头去看向窗户的方向,阴柔秀美的面孔上漾起一个挑衅的笑容。
窗棂上有个老鼠洞,洞里有只偷窥的眼睛
苏澈出来的时候衣服又给整整齐齐的套在身上,只是神色恍惚,两腿也有些发颤。
刚才和殷长枫做爱的时候,他很兴奋,情动之下好像说了句f·u·c·k?
苏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但之前的种种猜想和疑窦好像都指向那个匪夷所思也最是合乎逻辑的答案。
——他很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来自遥不可及的二十一世纪。
否则为什么殷长枫每次强迫自己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的作为女尊男子的羞愧和廉耻之心?否则他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妄图猥亵和独占至高无上的女帝?
这不应该是一个备受女尊男卑传统教育的深闺男子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即便这条信息是真的,她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
苏澈严格意义上也是个穿越女,可她向来能拎得清自己的身份——在古代就作为一个纯粹的古代人活下去。
不试图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思想,不试图卖弄自己在现代获得的知识和技能,不试图改变这个时代历史的进程。
因为一旦揭露了现代人的身份,只有两个结局:
要么人们认为皇帝疯了,柳相和忻王理所当然的把她赶下台;要么人们信以为真,把她作为篡夺原主身体的妖魔囚禁起来。
殷长枫和她一样都是现代人——这条信息威胁不了他,也救不了自己。
她只能
Pο壹㈧κ.)怀揣着这个秘密继续藏匿下去。
苏澈攥紧了手心,两眼无光的往府门的方向走,脚步虚浮,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样。
沈谦站在暗处狠戾扭曲的盯着她瞧,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同时在脑子里不停回放方才见到的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枉自己还在纠结什么所谓的君臣不伦,人家玩的可比她过火多了,这不,在她家里就急不可耐的和她的男人滚上了。
还挺刺激,她梦里都不敢做的事情让那个贱人给做了,她以前最多也只敢在苏澈睡着的时候亲一下,当时还吓得跟什么似的。
沈谦生吞活剥似的眼神一直维持到女人的身影远去不见,直到后面传来一个玩味的声音:“呐,看见了?”
女人扭头,濒临暴怒边缘的目光刺的殷长枫也不由得身上一凉:“你是故意叫我发现的。”
“奴不仅知道沈大人会发现,还知道沈大人——心虚。”一身叶黄色的直缀衬的他整个人温和而柔软,男人的笑声愉悦中透着兴奋:“那天奴在书房整理东西的时候,不经意碰落了块砚台,谁知道其中内有机关,竟牵出扇暗门来!”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沈谦恶狠狠的瞪向他,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的画像!
自打在完颜家休憩的那天晚上起,那个人一直在她的心头萦绕不去,百般思念之下,她只能通过丹青描绘的方式缓解内心的情绪。
每当看见画像上的那人极富有神采的明亮目光,沈谦就觉得自己的心陡然快了一拍,视线仿佛都要被吸进去一样。
后来经过沈府婚礼前的试探,她知道对方于自己无意,幻想破灭之下益发觉得心灰意冷,每每对比画像女子温柔专注的笑意和现实中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沈谦更觉得心有不甘。
在亲眼目睹新婚夫婿和顶头上峰的亲密交合之后,这种执念被无限的放大,她终于将内心的野兽释放出来:
凭什么啊?她凭什么还要压抑自己的欲望?
连君夺臣夫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的那个人,再多自己一个也无所谓吧?
“是啊,沈大人为什么还要强行克制自己的感情呢?伦理道德这种东西连她都不在意,沈大人又何必庸人自扰呢?”殷长枫仿佛能听到沈谦的内心所想一般,春风得意的笑着:“既然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不如合作,将梦想的东西变成现实?”
“知道沈大人不肯信任我,但不如听过我的筹码,看看能否让你满意,再决定是否要和我一起行动?”男人满意的观赏着她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另外,也好好考虑一下,是要孤身作战而后一无所有,还是要狼狈为奸得以一分为二的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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