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烦躁的用手拂扫着头发,喃喃自语了起来。一下午的时间,她都没有心情处理公事。临近下班的时候,朝阳给她打来了电话。凤来觉得应该把赵新明的事情告诉朝阳。于是,她便说起了今早发生的事情。朝阳听到后,也感觉到非常的惊讶。而在惊讶之余,他更觉得气愤。
凤来说道:“我回去以后再说吧。”
朝阳道:“我们晚上不是要去看蝶纤吗?我这会儿就去你公司吧。”
凤来道:“我都糊涂了!好吧!我等着你!”说完,便心绪愁烦的挂断了电话。她趴伏在了办公桌上,打了一会儿瞌睡。过了一个钟头,朝阳来了。他看到凤来正在打瞌睡,不忍心叫醒她。他轻轻的给凤来盖了一件衣服。凤来竟然惊醒了。她看到了朝阳,不由得打起精神笑道:“你来了!刚才,我竟然做了个梦,梦到了以前学生时代的事情。”
朝阳双手插在了裤袋里,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猜,你肯定怀念以前轻松的校园生活,所以才会做那种梦!”
凤来站起身,走到了穿衣镜前,仔细的梳理着头发。她低声道:“可不是呢!我早上看到赵新明之后,一直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我实在厌恶那人的嘴脸!偏偏让我撞见了他!不是冤家不聚头!”
朝阳道:“我们不要搭理那种人了!以后不要再提起他了!以前的事情,你就当做了一个噩梦吧!”
凤来缓缓的走到了百叶窗前,透过狭窄的缝隙,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大街。她看了一会,感慨道:“从缝隙里看街景,一切都是被挤压的!这就好比我们的生活,到处都充满了挤压!我们都是在夹缝里求得生存!”
朝阳走到了凤来的身后,也从百叶窗缝隙里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道:“可不是这个道理。在社会上生存,没有一天是过的自在的!所以,我们的心境一定要平和!不要计较往日的恩怨……这样做,才是让自己解脱的最好办法!”
凤来道:“不说赵新明的事情了。我和他的恩怨不过便是一场噩梦而已!只能忘了!他不值得我记住!”说完,便微笑着转过身,对朝阳道:“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医院里看蝶纤吧!”
朝阳道:“好!你想吃什么呢?我最近发现你没有胃口。”
凤来苦笑道:“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纪录片的事情,哪里有什么胃口呢!眼瞅着纪录片就要拍完了!我开始发愁将来的票房呢!我的心里没有数!”
朝阳劝道:“我相信,我们的纪录片肯定能赢得慢慢的票房的!我很看好这部纪录片!在这里的电影市场,还没有一部电影反映真实的校园恋爱呢!我们独树一帜,别出心裁,肯定会成功的!”
凤来道:“但愿像是说的这样!这几天,我准备去见电影出品公司的负责人,和他深谈一次。”
朝阳道:“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楠一的公司里也没有什么事情!”
凤来点了点头。俩人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楼下。等俩人坐在了车里以后,竟然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吃饭了。凤来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我们还是去老地方吧!实在没有新鲜的地方可去了!”说完,便发动了汽车。
在警署里,焕铭的笔迹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赵新明得到了消息,紧赶着要来了鉴定结果。可是,鉴定书上表明,焕铭现场书写的笔迹和日记本里的笔迹不吻合,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赵新明反复的看着鉴定结果,心有不甘。他立即叫来了负责痕迹鉴定的警员,详细的问清楚了情况。焕铭在警员的陪同下,来到了赵新明的办公室里。
焕铭坐在了赵新明办公桌的对面,翘着二郎腿,笑问道:“赵长官,怎么样?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新明道:“虽然笔迹鉴定阴性,可并不能排除你的犯罪嫌疑!你继续在我们的调查中!”
焕铭勃然大怒,站起身,喊道:“赵新明!你不要再血口喷人!我告诉你,我有权利叫律师来!我现在已经被你限制了人身自由!我有权利去法庭起诉你!”
赵新明道:“你放心!律师不会见到你的!”
焕铭继续喊道:“你准备干什么?我要立即离开警署!”
赵新明眼瞅着焕铭勃然大怒的样子,心里也开始动摇了。他不得不怀疑梦锦提供的日记是伪造的。想到这里,他对焕铭说道:“我现在就叫苏梦锦过来!你和她当面对峙!这本日记是她亲自交给我的!”说完,便拿起了电话听筒,给苏梦锦打了个电话。
梦锦和文泉刚从医院里回来。梦锦听到是赵新明打来的电话,知道肯定是为了苏焕铭的事情。她听到赵新明要她立即去警署。她不由得问道:“赵长官,可是焕铭的案子有了进展?”
电话那头,赵新明压根就没有说出实情。他说道:“是的!你快过来!”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梦锦放下电话,对文泉道:“警署赵新明打来了电话。他让我去警署。苏焕铭的案子已经有了重大进展!我们现在就去吧!”
文泉听到后,劝道:“你这是何必呢!我们惹出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我们还是不要继续惹事了!警署既然已经控住了焕铭,我们何必去蹚浑水呢!”
梦锦有些不甘心的道:“可赵新明要我去!我必须要去一趟!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一个人去!”说完,便懊恼的走出了房门。文泉本来想跟着她一起去。可是,他的心里实在烦躁,便留在了家里,由着梦锦一个人去闹吧。
梦锦来到了警署。她走进赵新明办公室的时候,竟然看到苏焕铭也坐在里面。她微微的一愣,随即便冷着脸走了进去。她坐在了焕铭旁边的沙发上,眼瞅着赵新明的神色。赵新明看到了梦锦,故意很生气的问道:“苏梦锦,你能确定你提供的这本日记是真的!”
梦锦听到这句问话,立即喊道:“没错呀!这就是苏焕铭的日记!”
赵新明把焕铭的笔迹鉴定结果交给了梦锦。梦锦仔细的看了一遍,也大吃一惊,道:“这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对不上笔迹呢!”
赵新明道:“我们反复核查了。苏焕铭的现场书写笔迹和日记本上的笔迹压根就对不上!”
梦锦站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抓起了那本日记,转身走到了焕铭的跟前,喊道:“苏焕铭!你是不是故意伪装了你的笔迹!这本日记分明是从你家的抽屉里找出来的!”
焕铭恨得咬牙切齿,可却故意大声的笑了起来,道:“苏梦锦!你是不是昏了?我什么时候写过日记?你不要故意伪造证据陷害我了!我准备去法庭上告你诬陷!”
梦锦把那本日记丢在了他的身上,道:“苏焕铭!你太不要脸了!这分明就是你写的日记!你竟然还死皮赖脸的抵赖!你肯定伪装了你的笔迹!”
焕铭站起身,气势冲冲的指着梦锦的鼻子大喊道:“苏梦锦!我懒得跟你废话!我离开警署,就会去找律师!我们法庭上见吧!”
梦锦转过身,冲到了办公桌前,对赵新明喊道:“长官!你不能单凭笔迹鉴定结果就否认苏焕铭的犯罪嫌疑!你必须深入调查!”
赵新明本来已经觉得很头疼了,不由得喊道:“你让我还怎么深入调查!你又不能提供更多的证据,还要我怎么调查!万一,苏焕铭是无辜的!我肯定会受到牵连的!”
梦锦的心里憋着很大的委屈。可是,她实在找不到更确凿的证据了,只好忍气吞声的站着。
焕铭站起身,走到了梦锦的身旁,冷笑道:“你不要没事找事了!我告诉你,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赵新明道:“苏焕铭先生!请你不要离开香港!这件案子在正式了结之前,我们还随时可能传唤你来警署!”
苏焕铭道:“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我会立即去找律师的!”说完,便奋然的走出了办公室的门。他的脚步很重。深邃的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回声。梦锦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冲出了办公室,朝着焕铭的背影狂喊道:“苏焕铭!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就是杀人凶手!!”
焕铭头也不回的走了。梦锦气的浑身发抖,眼瞅着焕铭的背影彻底的消逝了。她心怀落寞的走出了警署,回到了家里。文泉看到梦锦像是受了委屈,不由得问道:“到底怎么了?”
梦锦把脖子上的围巾胡乱的抓扯下来,随手仍在了沙发上。她气鼓鼓的坐在了沙发上,抱着胳膊,冷笑道:“本来,苏焕铭已经被赵新明抓起来了。可谁能想到,苏焕铭的现场笔迹和日记本里的笔迹对不上!赵新明竟然把苏焕铭给放了!”
文泉听到这里,急忙劝道:“事情到此为止吧!你继续闹下去,对你实在没有什么好处了!”
梦锦咬牙切齿的恨道:“苏焕铭竟然还要到法庭上告我!哼!我正好想打官司呢!就让他告去吧!”
文泉道:“你真能惹事!抓不住狐狸反而惹出了一身骚!这下可好,你反而被苏焕铭抓住了把柄!将来要是闹到了法庭上,肯定要让人笑话我们的!”
梦锦喊道:“我难道还害怕了不成?我正准备和苏焕铭打官司呢!”说完,便愤然起身,冲到了楼上的房间里。文泉知道梦锦正在气头上,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了。于是,他便没有跟着上去,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焕铭离开警署以后,没有回家。当然,他也没有去找律师。他的心里怀揣着极度的兴奋,觉得自己终于化险为夷了。他使用了雕虫小技,就让自己洗脱了罪名。其实,他从上大学的时候开始,就迷恋上了书法。他曾经学着书写不同笔迹的字体,当做一种消遣。如今,他的这样本事竟然给他帮了大忙!他的心里自然觉得兴奋不已。
他想起来,今天正好是儿女给他汇款的日子。他兴冲冲的去了邮局。果然,他身在美国的一双儿女给他回来了生活费。他取出了那笔钱,决定去饭店里大吃一顿,庆祝一番。可是,他正准备走出邮局,却看到妮娜迎面走来了。
妮娜看到焕铭的一刹那,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她的心里毕竟记挂着上次吵架的事情,故意没有吭声,冷冰冰的站在焕铭的跟前。焕铭觉得实在不便在邮局里说话,便引着妮娜出了邮局。邮局的斜对面有一家大饭店。焕铭对妮娜笑道:“我们去吃一顿好的吧!”
妮娜忍不住问道:“肯定是孩子们给你寄来的钱!”顿了顿,又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难道不怕警察抓你?”说完,眸光里便露出了担忧。
焕铭在原地转了一圈,笑道:“我已经没事了!你知道吗?今早,我被带到了警署,见到了负责案子的长官赵新明!他折腾了一番,还是没有办法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后来,他把苏梦锦叫去了,要她提供更确凿的证据。可苏梦锦压根就没有别的证据!赵新明只好把我放了!我反而抓住了理由,准备去法庭上告苏梦锦呢!”
妮娜听完这番话,也替焕铭感到高兴。她说道:“你知道吗?这两天,我正准备帮你离开香港呢!我都已经和妈商量好了,正要去找你商量呢!没想到,你自己竟然化险为夷了!”说完,便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焕铭笑道:“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我们毕竟有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
妮娜道:“我还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否则,我岂能替你想办法?”说完,便倔强的昂着头,走进了那家饭店。焕铭知道,妮娜是个很倔强的女人,她不会认输的。她只能把缘由推到孩子们的身上。
焕铭没有继续说什么,跟着妮娜走进了饭店。俩人坐在了二楼靠窗户的雅座里。自从俩人离婚以后,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呢。俩人毕竟分开的有些久了,所以都觉得很新鲜。焕铭要了几个菜,还有一瓶红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