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们哪是小皮孩?你也没多大啊!跟我们差十岁而已。詹伟祥坏笑着嚷嚷,甚至还强调了「十岁」两个字。
导师听见他的话,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詹伟祥,胆子肥了啊?居然敢笑我的年纪……明天佼一篇五百字的英文阅读心得给我。嘿,是英文五百个单字哦!不要一个字母算一字。」
詹伟祥蛤了一声,瞪圆双眼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天啊!他为什么要嘴贱啦!他英文最不好了……可不可以找同学代写啊?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如果被我发现谁帮他写,那个人就要写双倍的量哦!」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导师还特地补充了这一句,算是彻底断了他的后援,「好了,不要聊天了,再聊下去我们就要十点才能回家了,我们先把刚刚学的那段再练习一次,然后继续教后面的动作。」
所有人迅速清理好周遭的垃圾,正打算恢復成跳舞的队形,哪知道潘瑀安忽然开口:「老师,我们一个一个跳吧,不然不会跳的躲在会跳的人后面,到最后不会的还是不会,评比的时候会影响到整休成绩。」
导师听了她的话思索了一会,最终点点头,潘瑀安却忽然笑着比向帐雅莹:「帐雅莹,你先开始吧?我刚刚好像都没看到你跳……你应该会跳吧?」
帐雅莹闻言一愣,怯怯地看向前头领舞的蓝逸文,后者笑着朝她点点头,表示他会在前面带舞,她只要看着他跳就行。
帐雅莹低着头走到中央,音乐播下,一开始的节奏她还能勉强跟上,但是到后来却显得有些吃力,她跳着跳着,一个恍神便被自己的脚绊倒在地。一群人连忙围上前查看,一个长年健身的同学跑到她身边帮忙检查,她的膝盖有些破皮渗血,其他的地方倒是没什么大碍。
「骨头会痛吗?有没有伤到?」导师半跪在她身前,一边拿矿泉水帮她清洗伤口一边问道,帐雅莹却只是咬着唇摇摇头,眼底含着泪花,她觉得好丢脸,全班的人都在看她……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诗妤,你可以帮我带她去保健室吗?我记得学校有夜班的护士阿姨。」导师检视了下她的伤口,焦急地看向林诗妤,她连忙点点头,跟温瑶一左一右的架起帐雅莹往保健室走。
站在一旁的潘瑀安忍不住暗自窃笑,她记得以前时晓萱就很讨厌帐雅莹,常说她那畏畏缩缩又驼背的样子很讨人厌,今天闹了这齣……她看了应该会在心底暗笑吧?正想着,她忽然转头看了看周遭,奇怪,为什么刚刚好像都没有看到时晓萱?
「蓝逸文,你有看到晓萱吗?她去哪里了?」潘瑀安拉住从旁边经过的蓝逸文,她记得蓝逸文跟时晓萱很熟,他应该知道她在哪里吧?
「哦,她说她生理期不舒服,刚刚跟导师请假回家了。」蓝逸文说完拨开她的手便往导师那头走,时间已经晚了,又有同学受伤,也许练舞该提前停止,让大家回去休息,明天再练也不迟。
潘瑀安听了他的话蹙紧眉头,怎么这么刚好时晓萱不在呢……算了,以后总有讨好她的机会,等到下次也不迟。
蓝逸文和导师讨论了一会,导师最终宣布放学,林诗妤和温瑶留在学校陪帐雅莹包扎,其他人则直接回到家里,明天还有课,早点回家早点睡觉,未来还有叁年的仗要打。
潘瑀安走进家门,屋里一片黑暗,想是那女人还没回来。她放下书包,确定家里没人后悄悄走进最里头的房间,房里唯一的一帐桌子摆着男人的遗像,前头摆着几炷香,那是她的第一个爸爸。
旁人总说她是个灾星,一出生就剋死了爸爸不说,就连妈妈再婚,继父最后也和小叁远走稿飞,剩她们两母女相依为命。真是……为什么她潘瑀安生下来就这么悲惨呢?妈妈没用,爸爸的遗產被继父骗光,每天打零工也赚不了多少钱,她还得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别人,什么时候能换她当当公主呢……像时晓萱那样的生活多好?想要什么有什么,不愁吃穿还可以请同学吃东西,而她只能叁餐温饱,想有额外的零用钱跟本不可能,搞的她只能一再的骗钱……她又怎么愿意?实是为时所比。
没有钱,就没有尊重,也没有朋友,这是她自幼便深知的道理。
「爸爸,为什么你这么早就离开了?丢下我一个人,妈妈不会赚钱,你的遗產又全都被骗走了,我该怎么办?」她抱着始终珍藏的相簿喃喃唸道,里头的爸爸好年轻,穿着新郎装一脸的靦腆,和妈妈站在一起的模样如此幸福,为什么她一出生,这些温馨幸福全都变了调?
她好想要有一个完整的家,没有钱也没关係,只要爸爸疼妈妈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未来在哪都不知道。
啪嚓、啪嚓,几滴泪水悄然滴落,沾湿了相片中男人的脸庞,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抱着相簿放声大哭。
一阵风自窗外袭来,吹起原本摆放在桌子上头的卫生纸,最后盖上她的脸。那阵风忽然变得好温柔、好温柔,像是一个父亲安抚自己的孩子,彷彿唤着:别哭。
最终她没能抵住睡意,沉沉睡去,晚风吹在她的身上,她却不觉得寒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开门声,潘瑀安瞬间清醒过来,这声音……是妈妈回来了!她匆惶的将手上的相簿归位后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卫生纸,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溜回自己房间,而潘妈妈也在此时走进屋子。
「瑀安?你书包怎么丢在客厅?这样很危险,万一绊倒了怎么办?」
「啊你不会把它放到旁边哦?我在睡觉不要吵我啦!」她调整了下心情装出倦意,可不能让妈妈发现她刚刚去了那里,更不能让她发现她在哭。
「你这小孩真是……你明天的午餐前我放在桌上,我今天有多赚一点,给你叁百块花。」
房里再没传出任何声响,潘妈妈没多想,只当她是睡了。她放下手上的包包,走进厨房洗净双手,最后转身走进走廊底端的那间房间。
「唉,你说你这女儿,怎么这脾气跟你这么像呢?倔起来像头牛似的,我都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她看着照片发呆了一会,氡仁指虾诎紫嗥心腥丝∏蔚牧撑樱弈蔚男α成先创爬岷郏改憧纯茨愣嗖桓涸鹑危亢⒆由巳鍪志妥撸粑乙桓鋈苏展耍憧此炅耍峒矣信醭こ桑阏獍职值姑蛔龉氲闶隆!?br />
她说着跪倒在地,将脸埋在掌心里泣不成声,却又得小心不让外头的人发觉。
就跟方才的潘瑀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