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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事情怎么样了?父亲、母亲他们不会有事吧?”林宥问。
    “放心吧!他们和良太妃、七王爷他们一样,现在都不能出现在人前。所有的消息都被锁在宫里,外头的人一无所知。剩下的事,就不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能管的了。咱们守好这个宅子,不要被误伤就好。”林霜降说话的功夫,一低头看见碗里满满堆堆的肉,突然胃里一阵翻涌,放下筷子冲了出去,扶着廊柱干呕了起来。
    其实她也只是觉得胃里难受,干呕了几声便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可陶风清慌忙跑出来,紧张的一边抚着她的背还一边问:“怎么了?是不是肉不干净?”
    林霜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肉’,刚刚消失的恶心感突然又冒了上来,转身又呕了起来。
    “宋伯,你再肉里下毒了是不是?”陶风盛气急败坏的问。
    慌了手脚的宋管家本来是有些想法的,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吓的什么都忘了,忙摆着手的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在肉里下毒?”
    陶风盛:“没有在肉里下毒,二嫂嫂怎么突然吐的这么厉害?”
    林宥:“别乱嚷嚷,姐姐还一口肉都没来得及吃呢!”
    林霜降很想一人一掌的让他们都闭嘴,偏偏他们一人一句,都不落下那个‘肉’,让她呕的头晕眼花,欲罢不能!
    陶风清吓的脸都白了,还是春寒发现了端倪,突然提高音量大喝一声,“都闭嘴!不准再说‘肉’了!”
    林霜降的手胡乱的扒拉了两下,终于拉到了春寒的袖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宋伯,请大夫,赶紧请大夫!抓到一个拉回来,暂时就在家里待着!”林霜降终于停下来的之后,陶风清立刻道。
    林霜降这么干呕了好一阵,脸色苍白眼眶含泪,陶风清的脸竟比她还要白,眼比她还要红,两人站在廊下转过头,其他几个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白天见到鬼似的。
    宋伯连连应道,慌忙往外走的时候想起刚才想说的话,转过身道:“二爷,二奶奶十有八九是有喜了。我媳妇当年也这样!”说完,他完成了任何,跑出去找大夫了。
    因为陶风清突然被雷劈了一样的站在那儿不动不吭声了,所以陶风盛紧张的问林宥,“有什么喜?现在还有喜事吗?”
    林宥其实也僵在那儿了,目光呆滞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应该是说,姐姐有身孕了。”
    陶风盛眨眨眼看了他一下,又看看林霜降,在头转动的时候消化完了他这句话,突然就一蹦的跳了起来,“二哥,你踏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二嫂嫂回屋躺着!有喜了,有喜了你听不懂啊?”
    话音还未落,林霜降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被陶风清打横抱了起来。
    他仍是表情木然,却本能的像抱着一个易碎物品似的,小心翼翼又脚步稳重的往住房走去。
    他维持这个表情不说一句话的直到大夫替林霜降把完脉。
    “大夫,怎么样?”
    “恭喜,恭喜,夫人确实有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陶风清的笑,从嘴角一点一点蔓延到眉梢,最后扬了整张脸,“我有儿子了?”
    大夫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那倒也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不是说有喜了吗?是我媳妇身子出什么问题了?还是孩子有什么不好?”陶风清的手攥住大夫的肩膀,捏的他肩骨都要碎了。
    “二哥!你冷静点!”陶风盛和林宥两个一人一边掰开了他的手,救下了大夫,一个忙安慰大夫,一个语重心长的教育起来,“二哥,大夫的意思,可能是儿子,也可能是女儿啊!这个当然不好说了。你不要受了傅云轩的影响,满脑子就只想生儿子好不好?”
    “谁满脑子都是生儿子了?我这不是顺口吗?”陶风清推开他,乐颠颠的回到床榻边,抓着林霜降的手在脸上蹭着,“都好!就生一个,儿子女儿咱们都只要一个。”
    “为什么?”春寒笑着问。
    陶风清想着刚才她在廊下干呕的画面,心头猛然一紧,“太难受了。”
    大夫宰相肚里能撑船,已经不计较刚刚的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道:“这才刚刚开始呢!有些妇人吐几次就好了,有些妇人吐足三个月就罢了,可还有些从怀到生一直都吐的也有。等过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还要在鬼门关里走一趟!再然后...”
    他笑呵呵的说着话,一回头吓的一哆嗦。
    他身后的三个男人,各个面色发青,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倒是床榻上靠着的人面色平静,含笑的问:“然后什么?”
    “没有然后了!”陶风盛突然推着大夫往外走,“宋伯,安排一间客房给大夫。”
    “我还没听完呢!”林霜降不满的道。
    陶风清:“这大夫没用,回头我再去外头找几个回来。庸医!”
    ......
    外头的形式如何,突然一下子不重要了,陶风清在严肃自我批评了一场之后,开始了当爹的准备工作。
    不仅如此,陶风盛和林宥也加入了提前适应未来小叔叔和小舅舅的准备工作。
    “二奶奶,一切正常!”
    一个时辰来把一次脉的大夫,显然已经词穷,而且有点崩溃。
    林霜降也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我正常,隔壁三个不太正常。大夫,要不要给他们开些药?”
    春寒道:“小姐,他们现在已经商量到将来小少爷或者小小姐将来婚礼的嫁妆或是聘礼要拿多少的问题了。再这么下去,他们该彻夜商量你孙子的名字了。”
    ......
    大夫的脸有些抽抽,在他有生之年,看过无数有孕的妇人,怕是从未见过陶风清他们这样疯狂的。
    林霜降有些尴尬的道:“让大夫见笑了。”
    大夫无奈至极,突然就笑了起来,“倒是让人羡慕!二爷对二奶奶情深,才会如此在乎。不过也是当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二奶奶的身体比寻常普通女子要好,一切如常就行。”
    “那就麻烦大夫将这话转告隔壁的三人。否则,我连这床都下不了。”林霜降想了想,“不,大夫就说,若是我一直这么躺着,对胎儿不好。”
    大夫笑了笑,“好!”
    春寒送走了大夫,笑着伸手要扶她起来,林霜降瞪了她一眼,人已经下地了,“你也被他们传染了?我哪有什么问题?我是有身孕了,又不是有病。”
    她手在小腹上摸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呢!”
    “再过几个月就有感觉了。”春寒笑道,“幸亏九姑娘跟荣副将出去了,她要是在这儿,隔壁又得多一个人跟着闹了。”
    林霜降突然也有些后怕起来,“一个多月了,我自己竟然不知道。没两天还在跟人动手,昨晚上还绑了林怡诺她们出城。也难怪陶风清吓成了那样!”她叹了一声,“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尽快过去,我想回宁苏了。”
    春寒弯腰盯着她的肚子,笑道:“一定很快就会过去的,这是我们的福星。我觉得,有他在,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开学了,也快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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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当深夜, 暴雨倾泻而至,宋伯站在廊下不禁感慨,“京城, 好多年没看过这么大的雨了。这是天被捅了一个窟窿吗?”
    陶风清拥着林霜降, 笑着道,“雨过, 天才会晴。”
    暴雨掩盖了城中不同寻常的厮杀声, 冲刷了地上留下的血的痕迹。
    第二天,当雨后的阳光洒满整个京城的时候,虽是一地狼藉,却好像也只是老天突然闹脾气留下的一点烂摊子而已。
    陶风清牵着林霜降小心翼翼的从街道上走过, 绕过那些被狂风吹落在地的店招,瓦片。
    一早起来的百姓,骂骂捏捏的收拾着残局。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才重新修过的屋子, 昨晚上屋顶被掀了半边,钱就这么顺着水趟出去了。”
    “可不是吗?听说城西的那棵老树,昨晚被雷给劈成了两半。砸塌了两间屋子,好在是没死人, 你这都算是幸运的了。”
    “昨晚上你们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没有?”一人突然冒出来一句。
    有人笑笑, “昨晚那风吹的鬼哭狼嚎的, 到处都是奇怪的声音。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声音啊!”
    说话的人也跟着笑了笑, “也是啊!我们住在城里都算好的,城外的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些抱怨声此刻听起来却也是格外的舒心。
    成旧厚重的木门即便是轻轻推开, 也因为经年累月的缘故, 不堪重负般的响了一声。
    屋里新打扫过,不见尘埃异味,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什么陈设, 独独一张椅子上一人端坐在上面。
    他身上的盔甲银白无污,发髻一丝不乱。
    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着他的笑容宛如从前那般。
    林霜降记得,从前听学,他总是早早就到了,穿着白衫端坐在位子上翻着书,听见有人来,他便抬起头这样的笑。
    “他们说,你要见我。”
    姚康安看了她身旁的陶风清一眼,笑着道:“我只说我想见你一人。”
    陶风清哼哼了两声,“我也没想见你!”他将门拉开,就靠在门框上,这样子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不看他而已!
    姚康安低眼笑了笑,他微微动了一下,拴着他双脚的铁链哗哗的响了两声,他无奈般的叹了一声,“如果我不要求见你,你会来送我一程吗?”
    “不会。”林霜降道。
    “当初你出嫁,在沙洲也是这样。连最后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何?你就那么讨厌我?”
    “不讨厌!在沙洲,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最后,我们两想的不一样。既然如此,就没有见面道别的必要。”
    姚康安笑着点点头,“对。你一直都是这样,从前我送你的东西你不会要。除了听学的时候,你也不会找我。”说着,他突然有些好奇的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们第一次在京城见到的时候。”林霜降道,“也许你是太想让我觉得,我们见面是意外。所以张口就问我为何会在京城。可林怡诺出嫁回京,你怎么会不知道?在京城看见我,不应该奇怪。”
    “就只是一句问候的话?”姚康安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你买的糕点。安宁说,那家虽是老字号,铺子却不在闹市。第一次来京城的人,即便听说过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当然,那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真正让我确定,你和许常见有关系的,还是那些百姓们提供的线索。”
    “那些东西不是被烧了?”姚康安说完,突然明白了,“我就说,我为何找不到那个书生了。你把他藏起来了?”
    “他本来就是我们安排的人。有不对劲的线索,他早就私藏下来,当晚就交到我手里了。有人看见许常见深夜在城外见过一个人。算算时间,是我成亲之前,你追到宁苏打陶风清之前。当时夜黑,那人因为在山里蹲猎回来的晚了,其实并没有看见你的样子。可是他说,那个人的抬起的手腕上,带着一根红绳。”林霜降说完,低下头没有再说。
    姚康安看着她极轻的笑了笑,手捻着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绳,“是啊!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追着他到宁苏的,我是来了京城,见过许常见之后,快马到了宁苏。在城外的时候动了手,让人以为我是一路从沙洲追过来,寻了机会打了他一顿。”
    “你可以不用自己来京城的。那些杀手,都被你藏在沙洲。”
    姚康安点头,“是,但是我也是真想打他。”
    陶风清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姚康安笑的更大声了,“一切都是注定的吧!从我知道你要嫁去宁苏陶家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不踏实了。你那么聪明,早晚会发现陶家的那些事。如果我们一开始的目标不是陶家,也许你就不会掺和到这件事中。我就不会...”
    “是啊!我会平平淡淡的过我的日子,谁做皇帝,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查到你,喜服上的秘密也不会被陶风清发现。良太妃的身份,也许到死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每一个都藏的那么深,藏的那么好。原本,不该输的。”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姚康安问。
    “你有抱负,不愿因为大王爷的牵连一辈子被困在沙洲。你知道,只要是当今皇上在位,他就永远都不可能放你们一家离开。他受恩与慧娘娘,他不会忘记三王爷的死。你和孙秀、许常见一样,相信了七王爷许给你们的大好前途。只要他成功了,你们就是最大的功臣。”林霜降顿了顿,“可你和他们又不一样,你怎么会愿意...”
    “为北漠卖命是吗?”姚康安笑,“为何不能?成大事,为何要在乎合作的人是谁?难道我要为皇上效命?我多年苦读,文武双全,最后还不是只能留在沙洲做一辈子的无用之人?我培养的那些死士,你也见过。他们多厉害啊!他们就是我能力的最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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