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子又道:“落!”
入口之处,左右两座高台之间架有一根长长的竹筒。翠微子一声令下,竹筒转动,落下百条赤色绸带,绸带上写满报名比武的豪侠姓名。
红带黑字迎风微动,犹如战旗挥舞。
翠微子抚须而笑:“愿我武道不衰,江湖英雄辈出。请诸君登坛试剑,笑占龙头选,醉饮鹰扬宴。”
他声音晴朗遍传山谷,应和鼓声点点,霎时群侠心头热血激昂,齐声喝彩:“好!”
翠微子转身坐上椅子,一旁景计走上前,手拿名册高声宣读:“此届比武,犹循旧惯抽签决断。第一场,段风、赵月。”
但见比武台两侧竹棚里各走出一人。
景计又道:“刀剑无眼,生死有命,堂堂正正,不偏不倚。请!”
“且慢。”段风抬手示意,仰头环顾左右,对着高台方向说,“翠微子前辈,大家伙大老远过来,人都在这儿了跑不掉,我斗胆问一句,天书秘卷何在?”
此言一出,谷中众人哗然,交相议论。
武五五和谭大少一脸茫然,连忙追问左右。可众人情绪激动,纷纷大声追问:“是啊,天书秘卷呢?”
“总不是哄我们?先拿出来看看。”
“拿出来给大伙开开眼也是好的啊!”
“秦孤桐人呢?天书没有,人也该露个面,莫不是瞧不起咱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此起彼伏的大嗓门响起,看台两侧许多人站起,四处张望寻找秦孤桐。
翠微子起身上前,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群侠情绪激动,根本无人理睬。
翠微子伸手抚须,轻咳一声。他使了内力,加之三面山谷回荡,人声鼎沸中如同一到重雷劈下。众人不约而同望向高台,质问之声渐渐消减。
翠微子见状缓缓开口:“天书密卷之事我也有耳闻,本想当面问清。奈何秦孤桐秦少侠一直不曾露面,贫道也甚是无奈。”
段风大声逼问:“秦孤桐是不是已经携天书密卷潜逃”
翠微子回答:“贫道不知。”
赵月突然开口:“前辈这话未免推脱之嫌。我听闻你们太和宗与秦孤桐甚是交好,是也不是”
翠微子轻捻胡须:“的确如此,但……”
他开口承认,顿时点了爆竹,场中一片哗然之声。更有甚者摸出暗器往高台架子上扎,让太和宗的执法长老慕容翰飞带人拖走。
“诸位诸位。”翠微子摆摆手,“秦孤桐一直未曾露面,我太和宗确不知情。庐巢城明城主就在那边,此事还请他说道一二。”
明士朝君大帅方向看了一眼,起身走出华盖,拱手抱拳:“诸位武林同道,伯公吴不用大侠月余之前驾鹤西归,在下接任城主之位不久,许多事情并不清楚。”
看台之上有人嚷嚷:“谁不知道你是君瀚府的狗,听说你们君大帅跟秦孤桐好得很,不死狱里得的东西都被你们平分了!”
“秦孤桐在庐巢城打伤我们纪南城好几个弟子,你们还想瞒!”
“吴大侠临终托孤,秦孤桐就这么报答他?”
“秦女侠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你们谋财害命?”
“秦孤桐人呢?”
“对,人呢?让秦孤桐自己出来说话!”
群情激奋,眼看再难控制。便在此时,嘈杂喧闹之声犹如烈日下的薄冰,须臾间迅速消融殆尽。
百条赤红绸带的重帘,忽如征旆招扬。一匹霜白骏马跃蹄飞出,长鬃披雪,飒沓流星,转瞬冲上比武台。
龙马双蹄离地,仰天嘶鸣,势如万里长鲸吞吐。骇得段飞、赵月两人齐齐后退。骑手揽辔止马,马蹄落下好似响雷,震得众人心头微颤。
武五五这才看清来人,登时欢呼雀跃,与谭大少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激动不已。
萧清浅端坐马上,轻抚雪鬃:“诸位找秦孤桐何事?”
此时场中鸦雀无声,便是一分针落下也听得一一清二楚。故而她轻飘飘一句话,却如大吕黄钟一般敲在众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