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绿色皮质女式小挎包、平躺在她的双膝上。
莫雨的白润双手,就交叉叠放在挎包皮面上。
“胖妹阿娟保证跑得过蜗牛,是否跑得过这辆老掉牙的古董车,需要实际测试,相信结果定然有趣。不过能够明确确定的是,妹妹你肯定跑得赢,前提是六十米赛跑,六百米你必输无疑。”
五官称得上端正的莫寒,歪头看着莫雨微笑着回答。
“那是当然,班里女生是我个头最高,腿也最长,短跑第一非我莫属。诶,哥,你起来,让那位白胡子老大爷坐吧,他在看我们呢。”
莫雨用胳膊肘拐了拐莫寒。她的目光看向一位站立在前排座椅旁、六十来岁的老年人。
老年男子上唇留有花白胡须,身背一条草绿色细长帆布口袋。
他的一只手扶握着椅肩,笑容满面正注视着莫雨莫寒二人。
莫寒急忙站起身,挤靠在椅旁过道上,嘴里大声招呼:“大爷,你坐这来吧,你老慢点。”他边说边伸出左手搀扶挤过来的老人。
“那谢谢你喽,小伙子。”
老年男子微笑着卸下鼓突出来的细长帆布口袋,靠在前方椅背上,微弯着腰坐了下来,随即俯下身忙碌其事。
莫雨这才注意到:老人左手还拎着个装得大半满的绿色帆布登山包,正在向椅座下面的空地塞放。她急忙弯腰伸手帮忙摆放。
俄后,帮完忙直起身的莫雨,摸了摸靠在椅背上的细长口袋,双眉上弯好奇问道:“老大爷,你这长包里装的是什么呀?又圆又硬,还挺长!”
“小姑娘,你猜猜。”
老人泛出红光的脸露出亲切笑容,侧仰头看向站立身旁的莫寒,眨动两下眼睛。
莫寒见了抿嘴一乐。
莫雨想了想抬头问莫寒:“哥,是什么呀?你知道吧?”
莫寒默默一笑,“自己猜吧,很简单的,比你那些几何题难不了多少。”
莫雨瞟视着莫寒笑道:“我早猜出来了,只是想试探下哥哥你,看看你的脑筋,是否像你的四肢一样发达吗?”
顽皮的她,转过笑脸看向老人问道:“是钓鱼竿吧?老大爷,一定是。”
老人笑道:“答对喽,是个聪明姑娘。我姓王,全名叫王焕宇。我知道你姓莫,是名学生,对不对?”
“咦!你怎么知道?”
莫雨睁大双眼直视王焕宇,“王大爷,你是干什么的?你还知道什么?”
王焕宇回视着莫雨道:“我嘛,原先是名警察,已经退休。现在赋闲在家,无所事事,所以今天下午就去钓鱼打发时间。”
他弯抬左手指了指莫寒,“他是你哥哥,叫莫寒。你母亲叫谢玉兰。小莫姑娘,你还想知道什么?”
“哈哈,你一定认识我妈妈。”
莫雨歪着头浅笑不已,“那我读几年级呢?多大呢?叫什么名字呢?哥,不准你提醒喔,让王大爷自己说。欸,你是什么警察?是管户口的小警察吧?”
王焕宇微笑着说:“你这个聪明丫头!我嘛以前是刑警,隶属市东区刑警支队,还是个队长,退休快满三年了。你嘛,具体名字我不知道。你的年纪嘛十七八岁,不到二十。至于学级嘛,不是读高一,就是念高二,或者上的高三,对不对?”
“呃,还是刑警呀!我还是第一次和刑警打交道哦。”
莫雨眉梢上飘,声音清脆,“王大爷,你真是精明又高明!高一到高三你通杀,想错都难。我的名字叫莫雨,雨水的雨,现在念高二。年龄嘛是秘密,不告诉你。那你怎么知道我哥的名字?怎么没听到我妈提起过你?”
“这个,你母亲工作的那个‘樱美超市’,离我住家的地方不远,我经常到那家超市购买生活用品,特别是吃的东西。你母亲正好在食品区那一摊任职,我是常客喽,一来二去就和你母亲熟悉喽。哪些东西货真价实、物美价廉,哪天要搞优惠促销,我如果碰到你母亲,她都要一一提醒我!我倒是省了不少钱,捡了不少便宜。有一次逛超市时,看见莫寒正和你母亲说话,后来和你母亲聊天时就知道喽。”
“嗯,你一个人去买东西!怎么阿姨不去买呢?”
莫雨心生疑问,瞪大眼睛,“那么我妈的名字,是我妈自己告诉你的?”
王焕宇面向前方说道:“怎么可能!你母亲身上不是挂的有身份牌嘛,那上面写有名字,细看一眼就晓得了。我老伴几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两个儿子的家都安在外地,只有女儿嫁在本市,时不时带着外孙女和女婿来看看我。如今觉得时间走得太慢,生活枯燥乏味。现在追忆起往朝时光易逝的警察岁月,虽然整日埋头苦干,还经常熬夜少眠,三餐不定,又忙碌又辛苦,但是很怀念。不像现在觉得自己游手好闲,一无用处,整日吃饱喝足虚度光阴,坐等黄土埋身。”
他愁着眉轻声叹了口气,转向莫雨问道:”小莫姑娘,你真的不记得我!我和你,还有你哥哥,我们三个人前不久还见过面。”
“我们见过面!”
惊讶不已的莫雨,双眼愈发大睁,瞅瞅莫寒,目光又转回到王焕宇已是浅细皱纹遍布的脸上。她长而弯的眼睫毛接连眨动,“王伯伯,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何时见过面。”
莫寒亦觉惊奇,微垂下头问道:“我也想不起来。王警官,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哪个地方见过面的?”
“你们俩兄妹呀!”
王焕宇一脸慈祥的笑容,“也怪不得你们两个,一个毫不起眼的矮老头,谁会放在心上。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人,不干己事就毫不在意,漠不关心。不过,当时看到你们俩的情形,我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觉得你们两位不像兄妹,倒像是……”
他停口不语,右瞅瞅莫雨,左看看莫寒,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