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上的两个人还在少年到青年的过渡期,青涩美好,对视的眼神柔和缱绻,任何一个后来者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哪怕是冷静如穆澄,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何况照片背后字迹潇洒的belovedrdquo;如此扎眼。
骆殊途把鱼放在水下清洗,继续说:活着的人争不过死人,但即使他好好的,我也清楚hellip;hellip;rdquo;
死人争不过,可悲的是活人同样争不过。
他们处了这些年,彼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像是为了维持宁静的生活,穆澄从未表白过,而这句话已经变相地承认了感情,却是在放手之后。
闻人归没有说话,事实上他思绪混乱,看到骆殊途手指上细小的刺伤,想都不想就丢下切了一半的黄瓜出去拿家用药箱。
哎呀穆哥,rdquo;出去的是闻人归,进来的成了卫思齐,举着东西咋咋呼呼地嚷,来来来放下鱼,感染就不好了!rdquo;
做完饭再处理。rdquo;骆殊途没打算闻人归能斩钉截铁地表明态度,让他乱得忘了面具就足够成功,你接着把黄瓜切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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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撇开略显尴尬的气氛,那这顿晚饭称得上宾主尽欢,至少骆殊途的厨艺是没话说,卫思齐一个人就边喊着最喜欢水煮鱼rdquo;边干掉了大半盆,倒是一样喜欢这道菜的闻人归脸色微微变化,反而没吃多少。
骆殊途是不会主动缓和饭桌局势的,端出菜来就算任务完成,只有路真在竭力营造温馨场面,时不时给闻人归夹菜,或是笑着叫卫思齐慢慢吃,俨然一副思虑周全的主人模样,很是好脾气。
吃完饭,路真便主动提出帮忙收拾,刚好骆殊途手上涂了碘伏mdash;mdash;其实他不在意,但闻人归和卫思齐都不怎么赞同他洗碗,于是成全了路真的热心肠。
闻人归原本想去搭把手,不过被骆殊途认为只会砸碗的卫思齐看他不太顺眼,抱着死贫道必须死道友rdquo;的想法把人拖住了。
路真去瞧了眼,回来笑道:我还以为阿归和思齐不太对付,现在倒是挺好的。rdquo;
嗯。rdquo;骆殊途整理着台面上的东西,平淡地应道。
水流冲击着叠起的碗,瓷具间轻微的碰撞发出单调的响声,路真伸手抹起一团泡沫,擦在碗边慢慢搓着,以闲聊的口吻道:我在国外就知道穆哥,不过没有想到回国后,穆哥是和阿归在一起的。rdquo;
他的语气温柔,不带半点质问的意思。
骆殊途蹲在地上换垃圾袋,虽然没预料到他这么坦诚,但仍然保持住了波澜不惊的风范,神色如常:我们是朋友。rdquo;
我明白,rdquo;路真浅浅笑道,我一直很敬佩穆哥,现在还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照顾,阿归可能没办法那么快振作。我回来之后,真的很高兴阿归没有恨我,因为当年hellip;hellip;rdquo;
他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不该说这些。也许太冒昧了,但我想穆哥其实是喜欢阿归的吧。rdquo;
正放置袋子的人抬头看向他,漆黑的眸子是符合名字的澄澈,路真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向这个单恋的人说清楚,毕竟无论地位高低,在情场上谁都一样,单向的感情通常只会白白耽误付出的一方。
穆哥大概不知道,阿归的脾气并不好,我们一起长大,他在我面前会发脾气,可是对外人却很温柔。穆哥和他一起的时候,没有见过他发脾气吧?我这么说,不是想炫耀,也不是担心情敌,而是因为阿归若把你当外人,那么喜欢他是件很痛苦的事,rdquo;路真诚恳地说,所以,你最好不要喜欢他了,我是真的为了穆哥好。rdquo;
要是原来的穆澄,现在恐怕心如死灰mdash;mdash;将近十年的真心相待,依旧是无关紧要的外人,说到底连对方真实的心情都没有资格触及。
但路真是个真middot;好人,这番话从他的角度看完全是为了穆澄好,他也的确没有私心,毕竟闻人归的表现摆在那里,特殊的就只有他一人。
骆殊途拎着袋垃圾站起身,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应该看到了我的转发,那就是我的态度,不必特意再说。rdquo;
路真愣了下,咬唇道:穆哥,你别误会我,我不想欺骗你,你有权利知道真相hellip;hellip;rdquo;他是出于内心想劝解穆澄,见对方不是特别领情,不禁有些委屈,穆哥不愿看到我的话,我这就走。rdquo;
话落,带着两手泡沫就急急走了出去,骆殊途看看水槽里一堆碗筷,微感头疼地跟上前。
怎么了?rdquo;闻人归看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目光率先落在骆殊途身上,没察觉哪里不对才放下心。
我先回去了,rdquo;路真说,声音里的失落明显,对不起,我好像让穆哥不高兴了。rdquo;
骆殊途皱眉,将垃圾袋往他手里一塞,对闻人归道:你送他回去,顺路下楼扔垃圾。rdquo;说着冷淡地看看拿着袋子反应不过来的路真,别瞎想,有这功夫就去想戏。rdquo;
沙发上的卫思齐哈哈笑道:穆哥你真逗,他不用想戏,反正我哥有的是钱,拿钱砸都能给他砸出小金人。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