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丹收起了笑脸,认真的看着他,那许是我手段高明,您技不如人,别怨我,我也不害你hellip;hellip;rdquo;
书丹往他口鼻吹了口妖气:也许是大人不曾防备于我。rdquo;
安尘眼皮越来越沉,红色的背影提着头颅渐渐远去,最后迷迷糊糊听到的是mdash;mdash;
别了,望再不相见。rdquo;
他挣扎着想,不,我会逮住你,下一次必然会毫不手软地收了你。
但那妖气着实厉害,狐族的魅术侵袭着他坚固的道心,连梦里也被无所不在的魅术占领。
他看见万年桃树下,那只妖狐温柔地笑着,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纤白的手指攀在他的肩头,朝他耳畔吹气,浓烈的幽香令人骨头发软。
她对着他轻声呼唤:夫君。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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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丹提着头颅出了凉州城,一身黑衣的阿立等了许久。
书丹从怀里拿出了个盒子,盒子里是杨心的骨灰。
阿立小心翼翼接过那骨灰盒,轻轻的用布包住。
七七四十九日香火不可间断。rdquo;
阿立连连点头,他看了看书丹,突然问了句:她在旁边吗?rdquo;
书丹叹了一声,轻声开口:在的。rdquo;
没了怨气的杨心渐渐变成了普通的鬼魂,她浑浑噩噩跟在自己的骨灰盒旁边,已然认不出人。
阿立笑了起来:愿夫人来世荣华富贵,一世顺安。rdquo;
书丹看着他,终于开口:来世你二人有姻缘,且多行善积德,言尽于此。rdquo;
阿立捂着眼睛边哭边笑,他把骨灰盒抱在怀里,口中不断哑声呢喃mdash;mdash;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谢谢hellip;hellip;rdquo;
第120章 妖狐的因果(7)
糖葫芦, 糖葫芦哟, 酸酸甜甜的糖葫芦mdash;mdash;rdquo;
洛阳城内灯火通明,街道人群熙熙攘攘, 有高楼文人秉烛唱诗, 又有小贩哟哟呵呵卖汤。
大师, 可要买个面具?我这儿还有白兔灯花,姑娘家最喜欢这些小玩意hellip;hellip;rdquo;
黄澄澄的灯下立在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僧人,那僧人低首在灯下摊开白玉般的修长手指, 他掌心是一支精美的镶金步摇。
长长的睫毛微垂, 冰灰色的眼眸在灯下更浅,橙黄的灯火在他眼睛里折射出几层光亮, 他不言不语, 直往前走, 身后的小贩嘟囔着小声开口:装什么装呀, 我看就是个想还俗的和尚,手里拿着姑娘的私物hellip;hellip;rdquo;
安尘执起法杖在人群里走着, 他与周遭格格不入,哭闹的孩童、叫卖的商贩、成双巧笑的夫妻,他们或悲或喜,或嗔或笑,一切一切皆入不了他的耳, 他面无表情,神色寡淡,如果不是手中拿着一支女儿家的步摇,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名远离尘世凡俗的苦行僧。
安尘又看了一眼那步摇,这步摇乃是那日在凉州遇见的六百年妖狐掉落的,此妖心思诡谲,巧舌如簧,骗术妖术皆是高明,此等妖孽若是放任不管,她入世必将掀起滔天风波。
那步摇乃是妖狐之物,与她有一丝联系,安尘此洛阳,就是算出她在这里。
安尘沿着方向去寻她,那方向指引的地方人愈来愈多,生意也越来越怪,本该待在闺中的女子抛头露面,衣袍也愈发轻薄。
安尘默念一声梵语,他看着走得极慢,其实一步走三,两旁的姑娘们难道见这么一名好看的年轻和尚,刚想拉着调笑一二,便不见了身影。
他眉头皱得愈发的紧,直到手中的步摇再次一动,牵引方向的线突然消失了。
他仰头看着那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花楼,天香楼rdquo;三个大字高高挂起,那只妖就在这里。
朝前走了一步,门侍还没来得及迎上去,已经不见了和尚的踪影。
洛阳城内最大的花楼,里头的姑娘们正应了那楼牌,个个国色天香,人人多才多艺。
洛阳城里多的是王孙贵胄,多得是富商公子,但天香楼今夜进门得交十两银子才能,十两银子是普通人一年甚至是几年的花销,但是在这些达官贵人眼里,不过是抛赐而出的赏钱。
天香楼里人声鼎沸,今夜来的公子们不可谓不多,他们个个家财万贯,或是有权有势,这是洛阳城内难得一见的一次盛况,甚至那些挥洒笔墨的文人都进来瞧上一瞧,说不准能写出名流千古的诗词。
前几日天香楼里来了位美人,这位美人美若天人,才艺绝顶,那日在天香楼里抚了一曲琴,人人皆睁眼发痴、神魂颠倒。又听说这位清倌儿在今夜头回卖身,便是远在长安的达官贵人也跟着来了。
铮mdash;mdash;rdquo;
只听琴弦一起,喧哗的人声立刻静了下来,但见高台上端坐一名红衣美人,那美人风姿绰约,细腰盈盈不堪一握,纤细雪白的手往琴上又是一拂,曼妙的弦音透过人的耳膜,敲击在胸膛,牵引着神志。
她一张轻纱遮面,光是瞧见那双眼睛,便令人神魂颠倒,再有此女气质清明,明明端坐风尘,却瞧着高贵典雅如仙女,举手投足间乃是大家之风,甚至有人传言她出身显赫,家道破落才进来天香楼。
一旁的老鸨,人称花姐,那花姐见此鼎盛场面乐开了花,光是入场的银子就已然令她吃到饱,还有个这么可人的宝贝在旁,那银子便是要如流水般流进她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