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哪一边是天堂，哪一边是地狱，又有谁知道呢？
“路痴你走错了，不是左边，是右边才对！”
静悄悄的高速路上，只见个塑料袋一摇一摆的飘在空中，时不时从里面传出几声清脆女孩的叫喊：“喂，你去没去过凤栖路啊？这才一个小时，你就走反了三次方向，还绕了八个弯路！”
“你说对了，我还真没怎么来过城东。”面对小枫的责问，我无所谓的摊摊手，继续向前飘着，而目光却时刻注视着身旁铁栏杆里的一排排树木。
铁栅栏对面，是城东区唯一的一个自然公园——‘清和公园’。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警惕公园内部，那是因为我，嗅到了远比其他地方更浓的血煞气息，戾气、怨气、阴气、煞气、血气纠缠在一块，这股惊悚的气息让我如芒在背，想不在意都难。
厉鬼？还是恶煞？
万幸的是，那股气息离我这少说也有几百米远，从位置上看，恐怕就在清和公园深处的清和湖里，只要我不作死的跑到湖边，应该不会被那儿的鬼物专门抓去当小点心。
“生活处处是危险呐。”
走在空无一人的柏油路上，我不由感慨着鬼生坎坷，这年头到处都是强过头的厉鬼，要不是我和小枫的感知能力强，早不知在哪个废宅子被厉鬼当营养早餐了。
在变得足够强前，我可不想碰见厉鬼那种满脑子只有煞气没有理智的玩意，毕竟，自己生命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永远都不会有人喜欢。
“说起来，我怎么感觉我比昨天又强了很多。”
谈到强大，我下意识望向体现自己灵力强弱的灵体，沐浴着月光的乳白灵魂越发凝实，和昨天又有了新的差距，如果说我刚开始拥有灵体时，颜色像一杯掺了水的牛奶，那现在就像是一块掺了水的奶油……
额，好吧，虽然都是掺水的，但总的来说奶油比牛奶浓的多，而且还有点黏稠度。
“的确诶。大哥哥比前几天强了好多。”小叶简洁却又真诚的夸赞道：“大哥哥真厉害。”
“你个特效狂，天天加月光特效，灵魂不变强才怪了呢。”小枫哼了一声，对我身上越发浓郁的月辉若有所指，几乎每一天，我对月光的汲取速度都成倍增加，到了今天，月光洒在我身上，简直就像个节能灯一样耀眼。
从这一点看来，我魂体的增强确实与月光有关，但最根本的，却绝不单纯是源自月光。
思索着自己近些天没有任何缘由的变强，我恍惚想起破烂城隍庙里，那个叫林平凡的道士说的话：人死后的头七天，魂体意识弱小无比，唯有在这七天内受天地精华的灌溉滋养，方才能筑固魂体、蜕变为灵。
莫非我这几天的变强，真与他所说的头七有关？等过了七天，这不科学的变强速度就该慢下来了？毕竟我在第一天就已受香火筑成魂体，估计正因为这一点，才让天地精华在我这里灌溉的更多了些。
“快到了快到了！我说你在想什么呀，别往前走了，左边有条小巷子，那是近路。”
小枫吵吵闹闹的喊声在我耳边响起，不知不觉，我已经走过了清和公园，正徘徊在四周满是店铺的繁华街道上，
这片地方貌似是商业区，能在这附近买下房子的……嘛，看来她俩以前家境还算不错嘛。
按照小枫指的路，我穿过小巷，到了另一条宽阔街区，就在那一排排店铺门面的中间，零零散散修建着不少高档小区，看上去挺富丽堂皇的。
“你们家住的地方还挺洋气嘛。”我笑了笑，打量四周，发现这附近到处都是仿欧的别墅式洋房……事实上只是小区单元楼而已，仿的还并不像，不过卖相倒是不错。
城东区临近‘龙王河’，在十来年前还是一片连村子都没有的荒地，据说这个商业街，原本是一个中央级高官的私人别墅，但后来那个高官因为反腐贪污运动，被政敌扳倒了，所以这片地方才被重新开发成商业住宅区，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繁荣。
与此相关，城东貌似还有个民间传说，老一辈人说，那高官最终死在了他的别墅里，至今那栋私人别墅都没被拆掉，因为——所有企图拆掉那栋别墅的人，都被鬼缠上了，再也不敢踏入那别墅一步。
若那别墅真的存在，我可得离远点，免得惹上大麻烦。
“前面前面，快到了！”即将回到家，小枫的声音也多出几分喜悦，我轻松绕过小区门前的铁栅栏，按照小枫说的路线，一路走到了九号单元楼。
登上楼梯，站在小枫小叶家门前，这户人家倒是没贴什么门神之类的，我试了一下，虽然有些耗费灵力，但是可以钻进去。
“你们俩进不去啊……”我无语的望着塑料袋里的俩小骷髅头，除非砸窗户，否则我真想不出怎么把她俩塞进屋子里。
“进不去，呜呜。”小叶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大哥哥，咱们能在这等一会儿吗？早上爸爸妈妈上班的时候，我就能看一眼了。”
小枫补充道：“我爸上班很早，一般六点半就出门了。”
六点半？那时间应该没问题。
我点点头，环顾一下四周，为了防止她们爸妈看见骷髅头，将小枫小叶裹着塑料袋放在消防柜上，高于头顶的近物，一般人不会注意到。
飘在虚空中，我望着小枫小叶空洞的骷髅头，不知这两女孩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好不容易回到家，却只剩下一颗阴森的头颅，无论是谁，都感到一丝苦涩吧。
“等见完了你们父母，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在漫长无趣的等待中，我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当然是跟着大哥哥咯！”小叶理所当然的说道，和我猜的一样，很坦诚呐，不过我喜欢。
反倒是小枫这次没开口，这只傲娇妹子总是在一些问题上沉默寡言，尤其是当她妹妹醒着的时候，小枫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将话题权交给妹妹，自己则充当出谋划策的角色。
说起来，这俩孩子的性格完全不同，小枫是看似毒舌实则傲娇内向，小叶则是看似软萌纯真实则外向坦诚，就像她们俩的能力一样，正好能补充对方性格上的短板。
真不愧是姐妹呐。我微微一笑，但当我想起自己接下来准备说的话题时，这笑容悄然化作了一丝无奈。
“你们有没有想过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