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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越来越大,山脉坠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周围的浓雾被挤得飘散开来,让抬着头的我看清了那座山的细节。
    它的表面没有可以称之为是“植被”的东西,只盘踞许多比树干还要粗壮的巨大根茎,根茎之间夹杂着泥土和苔藓,离得近了,腐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山离得越来越近,几百米长的根须一根根落下,落在四周,扬起尘土的同时,散发出浓郁的恶臭气息。
    这些根须和头顶的山脉一样,似乎已经腐烂了。
    眨眼间,山脉就坠落到了眼前。
    下落的速度不断加快,覆盖了天空的山脉也吞没了天空中的光线,像天灾降临,避无可避。
    眼见着周围越来越暗,耳畔轰隆作响,眼前的一切即将被夷为平地——
    忽然间,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坠落的趋势戛然而止,在黑暗中,周围的植物发出窸窣响声,将一块发光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脚上的鞋子也不知所踪,只好在几只触手的扶持下踉踉跄跄地支起身体,拿起那个东西。
    【指引之石】
    描述:巴掌大的白色云母,其中蕴藏了感谢与祝福,是山神收到了满意的祭品时才会增出的宝物。
    [特殊效果]持有时,你能看破山中的幻象。
    [特殊效果]持有时,你不会在山中迷失方向。
    我沉默片刻,手指下意识地用力。
    祭品是怎么回事难道刚刚我——不行,我拒绝再想下去。
    感觉一旦深思下去,自己所剩无几的节操又会减少一点呢呵呵。
    这一低头一抬头的时间,覆盖在头顶的阴影已经悄然散去,光线不知不觉中恢复了,山间的雾气又一次飘散开来。
    巨大的山脉彻底消失,恶臭的气息被清新的空气所取代,空气中隐约传来山间的虫鸣和鸟叫声。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错觉。
    阿撒托斯望着山神隐去的身影,突然开口道:“你对它——”
    “没有兴趣!”我快速抢答。
    “可是它——”
    “不关我事!”我再次抢答。
    谁想要这样的后宫啊!
    我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踢了旁边的触手一脚,差点滑倒。
    身体现在到处都湿漉漉的,双腿间更是一塌糊涂,随着我的动作,还有黏糊糊的液体在往外流。
    我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眼睁睁地看着流下的体液没入脚下消失不见,又是一阵气恼。
    灌进子宫的精液撑得腹部鼓胀发烫,弄得我浑身发软,好不容易才停止了胡思乱想,稳住身体。
    又累又困,好想洗澡……
    我忧郁了片刻,正在思索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阿撒托斯的目光又落了过来。
    他:“我可以——”
    我:“不用了!”
    我知道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绝对是想说自己可以把我清洗干净,但我想象了一下清洗过程,就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阿撒托斯人模人样地叹了一口气:“女人真麻烦。”
    “……不要学奈亚拉托提普讲话。”我幽幽道,“你就不能学学犹格吗?”
    他想了想,歪头看着我,用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说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配上那张脸,像极了棒读的乙游男主配音,可以同时感受到当事人的努力和摆烂。
    我顿时一阵恶寒。
    林中的冷空气袭来,吹得我打了个喷嚏。拍飞了几根试图卷上身体的触手后,我默默从空间戒指里掏出外套裹住自己。
    得想办法找回衣服。
    要是就以这个造型回到村里,我可能就会禁不起诱惑,试图利用阿撒托斯来玩弄村民的记忆了……
    空间戒指里倒是有魔能驱动的洗浴设备,但这些设备至少要放在平地上才能使用,而面前的山路十分崎岖,周围全是斜坡,地表还覆盖着许多植被,完全找不到一块空地。
    同理,自带浴室的小屋和飞船也是不能掏出来的了。
    想到这里,我掂了掂手中的石块,将信将疑地看着它——不知道它能不能带我找到水流?
    似乎是感应到我心中所想,微风拂过,前方的雾气缓缓消散,露出了一条可以穿梭过去的小道,引导着我前行。
    我穿好鞋子,迟疑地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跟着声源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一汪清澈的泉水,上方冒着热气。
    想不到山里居然有温泉,还是离村子这么近的地方——村子里的人完全没有提过这件事。
    ……该不会是刚刚才有的吧?
    淡淡的硫磺味从蒸腾的热气中传来,我走过去试了下水温,感觉温度刚刚好,也懒得纠结它的来历,进去清洗身体。
    “把我的衣服找回来。”我毫不客气地指挥弄丢衣服的罪魁祸首,“还有鞋子。”
    阿撒托斯哦了一声,非常乖巧地转身就走,带着一堆。
    我把指引之石放在温泉旁边,一边洗澡一边想着刚刚遇到的那位“山神”。
    刚刚那个场面,是它出现的时候会自然引发的现象吗?还是说,只是幻觉?
    而且它的状态也很奇怪,山体上的植被全部腐烂,嗅不到生命的气息,不知道是画风如此,还是真的状态不太好……和主线剧情有关系吗?
    我瞄了一眼任务,发现完成进度有所变化。
    在进入树林前,所有人都在变着花样打听情报,也确实得到了不少消息,当时我们的主线任务进度就已经有11%了,之后都没有变化。
    然而就在刚刚,进度突然从11%跳到了16%,直接增加了5%。
    ……是因为遇到了“山神”吗?
    一时间,我沉浸在思考中,没注意到周遭的情况,没发现一个黑影已经凑到旁边,拉扯起我的头发。
    “啊啊啊——”
    什么玩意儿!
    我快吓死了,拽着头发猛地回头,疯狂往后退,惊魂未定地看见了——一只鹿?
    它就站在我身后,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吐出了我的头发,鹿角很长,是一只漂亮的梅花鹿。
    见我转过头来看它,梅花鹿抬起头,发出了高昂的叫声,看起来十分兴奋。
    余光又瞥到几道黑影,我左看右看,发现不只是梅花鹿,还有别的小动物也围在了温泉四周。
    两只兔子,几只喜鹊,一只猴子。
    喜鹊们喳喳地发出叫声,猴子在和梅花鹿比谁的声音更大,兔子甚至也发出了尖叫——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兔子的叫声。
    一时间,小小的水池周围闹得要死。
    ……这是什么迪士尼公主的待遇。
    我迷茫地接过猴子递过来的一串野莓,正在想这些家伙是不是山神送的石头引来的,就发现它们,打了起来。
    场面相当热闹。
    梅花鹿以一己之力避开了鸟屎,撞走了猴子,踢开了兔子,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跳到我面前,一边发出叫声,一边想绕到我身后。
    ……我好想知道它们是想干什么了。
    等阿撒托斯拿着破破烂烂的女仆装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我正在揍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
    被我连揍几拳,公鹿发出委屈的哀鸣,总算是放弃了求偶,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我木着脸把手中的野莓放进温泉里洗了洗,塞进嘴里,被酸得皱起眉头,又叹着气打开系统,看了一眼莎布的祝福——没有变化,依旧还剩两千多小时……
    这种事到底还会发生多少次啊!
    阿撒托斯坦然自若地把一堆破布递给了我:“全都在这里了。”
    我:“……已经不能穿了吧?”
    虽然系统里可以兑换同款衣服,但副本开始后就不能使用商城了……不知道我现在去学炼金术还来不来得及?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堆破布,脑海里闪过几个选项。
    1,放弃节操,直接换一套别的衣服,回到村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2,放弃黑猫,滚出副本世界,找金朵拉蹭吃蹭喝,让副本世界和外神互相折磨。
    3,放弃廉耻,对犹格祈祷,答应他各种无耻的要求,让他给我传送过来一套新的。
    我不死心地又掏了掏空间戒指,没有在里面发现任何同款的女仆装——也就是说早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幕的犹格压根没做准备,现在正等着我求他呢……
    想了半天,我痛苦地选择了第四个选项。
    半小时后,我们走出了树林。
    我穿着完完整整的女仆装,默默回到了我们居住的小楼。
    系统给我们安排的住所是一间空出来的老屋,一共有两层楼,一楼是放置着空白神龛的大厅、厨房,二楼则是两间卧室。
    左屠已经回来了,正在拿纸和笔画着什么,我凑过去一看,发现他画的是村子的大致地图。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看我走进来,左屠有些意外,“阿撒托斯呢?”
    “他等一下就到。”我说,“我先去换一套衣服。”
    见此,他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我和阿撒托斯分开行动这件事不太靠谱,不过也没说什么。
    “村长说晚上有篝火晚会。”他指了指地图上一个位置,“五点在这里集合,一起吃晚饭啊。”
    “好。”我应了一声,问道,“你刚刚有听见山里的响声吗?”
    “你也听到了?”他点了点头,“村里人说是附近的山头塌方了,已经派了一些人去看,估计是昨天下雨导致的。”
    他顿了一下。
    “刚刚任务完成度突然增加,你知道——算了,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吧。”看我一脸疲惫的样子,他没有再询问,而是挥了挥手。
    “楼上那个小房间给你们了,去休息一下吧,有事的话我会叫醒你的。”
    我谢了一声,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楼上走去。
    楼上的两间卧房,一间比较小,只放了一张双人床,另一间大一点,除了双人床外,还有一张临时搭起来的单人折迭床。
    看来副本给的待遇还不错,至少没让我们风餐露宿。
    大致看了一圈环境,我径自走进了小房间,警惕地锁上了门。
    房间里用的还是老式的钨丝灯,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得用绳子拉一下才能开。
    拉开灯之后,我这才疲惫地坐下来,用力从我身上脱下阿撒托斯。
    被拉下来的布料后面带起了一大片卷曲的触手,像海星的管足一样密密麻麻,黏在我的皮肤上不肯轻易离开,撕下来后还会在空气中蠕动。
    我把全身的衣服都脱光,扔在床上,就看见薄薄的布料下伸出了密集的触须,顶着女仆装上的蕾丝花边,沿着我的腰噼里啪啦地就想往上爬——
    在它得逞之前,我把这堆东西迅速团成一团,打开窗户,往无人的巷子里一扔,迅速关上了窗。
    “你好烦。”见周围没有人,我探出窗户,指着巷子里那堆蠕动的布料,骂道,“自己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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