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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衡刚准备奚落她的话顿时塞在了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宴清歌找准了地方,言衡穿的裤子很好脱,没有皮带之类的东西,只需要一扯就脱了下来。
    她边动手边嘴里细细念着什么,言衡仔细一听,她说的是
    亲人间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直不停的重复,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言衡在这一刻,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没有怨天尤人,停留的所有埋怨全部被他塞进了肚子。
    你现在这么害羞,过两天我要洗澡,那你还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言衡出声道。
    宴清歌听到这话,脑子一个断片,就抬起了头:啊
    啊,一个不注意,眼睛长了针眼!
    宴清歌:
    言衡:
    她立马又低下了头,言衡看着宴清歌发旋,眼睛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姐姐,那过两天还得麻烦你了。
    到时候姐姐要准备什么呢嗯,我最喜欢的沐浴露,我要洗半个小时啊
    他低头看着女孩儿嫩白的脖子,说出来的话,却带上了温度。
    而宴清歌等到言衡上完厕所之后,又立马闭上眼睛,帮他把裤子提上去。
    扶着言衡躺上了病床,她又送着护士走了出去,顺便问问言衡目前该忌哪些食物。
    和护士道别之后,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打开,是苏曲预发过来的消息。
    怎么样,你的弟弟是不是非常感动
    宴清歌微笑着打了几个字过去:黑夜里的人,最容易惹上名为lsquo;光rsquo;的病毒。
    苏曲预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杯红酒,看着宴清歌发过来的几个字,眼神如同一团墨水散开,晦涩不明。
    良久,他轻声道:是吗
    宴清歌收起了手机,走到了言衡的病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床边,认真的看着言衡。
    言衡被她瞧着浑身不自在:有什么事就开口。
    阿衡,我想清了,关于你上厕所这件事
    言衡看着宴清歌认真的表情,眼帘垂了下来,果然不耐烦了吗
    所谓的亲人,也不过如此啊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堕入泥淖好了,不需要同情,不需要爱,所有一切都是虚假,都是为了扮演假象的伪装!
    他微笑道:没关系,姐姐如果不愿意,我就找护士好了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宴清歌又说道:我准备去找一把剪刀,
    言衡有些摸不准宴清歌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我倒不介意,刚才是第一次,所以我才不习惯,多看几次就好了。
    言衡:多看几次
    我可以把你的裤子前面剪一个洞,这样你上厕所就不用我帮你脱了,然后你上厕所可以自己用手把嗯嗯从洞里面拿出来!宴清歌说到后面,声音越变越小。
    而言衡听完宴清歌的话,怔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偏过头闷声笑了起来。
    他这个姐姐,性子真是纯良得又蠢又可爱,这可怎么好啊!
    第11章
    宴清歌搬来小凳子,坐在了言衡的旁边,将头乖乖的靠在病床的被子上,黑白分明的瞳仁就这么盯着言衡看,从言衡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睫毛根部。
    言衡躺在床上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宴清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他想,或许在医院也不会这么难熬,看,一个月过得其实并不慢。
    在这一个月内,真正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来过医院一次,而且待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反倒是这个名义上的姐姐,每日都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自己。她好像很适应现在的生活,连微笑都比在宴家多了不少。偶尔皱着眉毛,也是因为数学题算不出来。每每这个时候,他便会以晚餐的食物做交易,来替宴清歌解决数学题。
    言衡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宴清歌对他的好,全然把她当成了亲人的模样。
    他这个姐姐,性子温软可人,她就像是一团绽开到极致的蒲公英,毛茸茸的待在那里,一动不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用手触摸着她,她不似玫瑰般会扎手,只会让你觉得很舒服、安静。
    姐姐,我是不是明天就要开始复健了言衡感觉到自己的右腿已经不再疼了,只是没有力气,他想试着摆脱现在的局面,不想一直待在床上。
    宴清歌听到言衡的话时正在用手拨弄着荷包花,荷包花开得越发鲜艳。
    她转过头,笑弯了双眸:是的,就是明天。
    在未接触到练习走路之前,言衡从来不知道使用拐杖原来如此之艰难。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右腿神经已经坏死,可是为了保持肌肉不萎缩,还得不停的使用右腿。
    宴清歌站在复健室的外面,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正在挪动着右腿,右腿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的言衡,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言衡的右腿挪动了
    言衡将右腿放在练习设备上了
    言衡站不他摔倒了
    她看着言衡一次次的摔倒,却无法动用右腿,看着言衡因为愤怒用双手抓着木质地板,看着周围的陪练一次次的将他扶起
    宴清歌转身离开了复健室,回到病房拿起了自己的包,打车回了宴家。
    甫一进门,就瞧见了坐在客厅的宴初叶。
    宴初叶手里正拿着一杯茶,细细品尝着,一看到宴清歌就将茶放在了桌子上,惊讶道:清歌回家怎么不打电话给司机呢
    宴清歌忽视掉宴初叶的问话,她不想和宴初叶做一些无谓的情感联络,直接走上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柜子里,有个抽屉,宴清歌从记忆里得知原主一直将过年的压岁钱放在此处,因为找不到时机动用这笔钱。
    每年过年,宴文给她们姐妹俩的压岁钱大概是几千块钱,原主这些年一直都没用。
    宴清歌从抽屉里拿出了钱,然后又走了出去。
    而此时言衡又一次摔倒在地上,没有任何人的搀扶,膝盖就这么直接磕在了硬质地板上,膝盖骨传来麻痹般的巨大痛楚,而他就像是一只困兽,被束缚在这地面,用尽全力想要站起,却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换来让人称心如意的结果。
    站在一旁的随行人员忍不住了,准备上去他站起来。
    别过来!言衡倒在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若是仔细的看,便会发现他的双眼里充满着犹豫。
    还需要坚持下去吗好像并不能成功。
    明明已经是一个废物了,所有人都喊自己废物,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当个残废呢为什么要想着重新站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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