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里面的人,清晰的面容,放出的热水蒸腾出来的热气,让镜子染上水雾,她的面容又逐渐的模糊。
宴清歌看着那模糊不清的样子,眼睛笑弯了。
上辈子,明明原主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最后被言衡打断了腿,言衡真是讨厌极了她。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宴初叶在言衡面前渲染原主一味的陷害她!当宴初叶第一次说的时候,言衡或许不在意,可是说第二次,第三次,便足以以假乱真了。更何况,言衡这个人表面上看似冷漠无情,实际上,若是爱上一个人,那必定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她爱上了宴初叶,而对于总是伤害宴初叶的宴清歌,他便视她为眼中钉。
所以说,任何事都讲求一个先机。这一次,她先来了,所以啊,宴清歌用手将镜子上的雾气抹去,所以啊,一切都要重新改写了。
浴室的门安装的是磨砂玻璃门,言衡坐在宴清歌的床上,眼睛随意的一瞥,就瞧见了里面若隐若现的身影。
言衡用手摸了摸心脏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宴清歌出来的时候,换上了衣服,一件淡黄色的晚礼服,做工很精致,腰间绣着几缕麦穗状的图案,但是图案上面又镶嵌着零零散散的玉石,看起来却并不廉价。
她将头发挽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言衡走到了她的身后 ,用手将她绑住头发的发带给松了开来:姐姐还是散着头发好看。
宴清歌一脸你确定的表情,成功的让言衡低声笑了。
嗯,相信我,姐姐。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系着粉色蝴蝶结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对千纸鹤的耳环。
银色的流苏链条下垂,34cm处结着一个折叠的红色千纸鹤,这对耳环的做工精细,主要是在于言衡和设计师沟通,要将他买到的一块红色的玛瑙石切割成非常的小的星状物质,然后一粒粒的黏在千纸鹤的身上。一般而言,切割宝石其实并不难,难在言衡要求切割的块状极小,这就需要很高的技术,到后期,基本上只能靠人工来磨成。
因千纸鹤和玛瑙都是红色的,所以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玛瑙的。
我帮姐姐戴耳环吧!他拿起了一只耳环,看着宴清歌右耳上红色的痣,心里极其虔诚。
这是他用父亲的那笔钱进行投资,赚的第一笔钱。
千纸鹤意为自由。
宴家,丝毫没有人情味。他想让姐姐脱离宴家,永远自由。
言衡给宴清歌戴上左耳的耳环,轻声开口道:姐姐,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宴清歌垂下眼帘,乖巧的答应:好呀,我等着阿衡。
两人与车静一起出门,车静坐在去宴会的第一辆车上,宴清歌与言衡坐上第二辆,两人都坐在后座上。
阿衡阿衡,这对耳环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宴清歌摇了摇头,两边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
不是生日礼物,是一件平常的礼物。我想着,姐姐的生日礼物,一定要姐姐喜欢。所以啊,姐姐喜欢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好送给姐姐。言衡用手摸了摸宴清歌的耳垂,姐姐不要摇晃了,耳朵痛不痛
宴清歌又摇了两下 ,笑弯了双眼:一点都不痛!
言衡发觉姐姐一旦调皮起来,他拿她真的丝毫没有办法啊!
司机开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碧雕坊的大门。碧雕坊的守门保镖一见是宴家的扯,立马打开了碧雕坊的两扇铁架门,铁架门上有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碧雕坊,想必这就是那位开国大将手写的字了。
司机开着车往里面开去,经过了平坦的路面,四周摆放着不属于H市的花卉,然后在停车位置停了下来。
小姐,少爷,接下来沿着这条石子路走,就到了宴会的主场了。
言衡从车里面,拿着拐杖走了下来,在车上,他将另外一个盒子里面的领带拿了出来,让宴清歌帮他系上了。
远处陪父亲一起来参加宴会的李宛,看到了言衡,停下了脚步。言衡和宴家有关系么
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她看着言衡站在车门边,微微弯腰,然后伸出了手,只见从车内伸出一只手指细长,很白净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她看见言衡虽然没笑,可是眼睛里愉悦的情绪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于是,她很好奇,车内的是谁
宛宛,走吧,进场!李宛她爸在一旁喊着女儿。
李宛立马跑到她爸面前,问道:爸,那车里面是谁啊
李宛父亲顺着李宛的手指看了看,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今天还是你叔叔带咱俩来的,想让我和里面这群人打好关系!不过,那个是言衡
李宛通过她爸的话,就知道,自己爸其实知道和自己一样多,不,甚至更少。
她拽着她爸的手,翻了个白眼:走吧,进场!
言衡牵着宴清歌的手走进了宴会里面,宴会此时还没有开始,说是7点钟开始,名义上是为女儿的成人晚会,可是言衡知道,宴文这个人,绝对不会放弃一个极好的交关系的时机。现在宴会没开场,可能是因为要等一两个某些大人物。
宴清歌用手挠了挠言衡的手心:阿衡,我想去个厕所!
言衡点了点头:嗯。
他松开了宴清歌的手,看着宴清歌往厕所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冷。
而宴清歌在会场一拐角处,就回过头了,看向了言衡,然后微笑,朝着厕所走去。
她往前面走,走得很慢,地板是格子状,一格又一格,宴清歌穿着不怎么高的粗跟高跟鞋,一脚脚的踩在了格子上,双眼紧盯着脚下的格子,左边挪一步右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路,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的人身上,宴清歌一个站不稳差点往后面倒去,幸好那被自己撞了的人牵住了自己。
那人一笑,左脸就露出了酒窝,他看起来很是温润的样子。可是宴清歌认出了眼前的人,席崇桢。
宴会都要开始了,还在这里玩跳格子啊
宴清歌低头微笑,上钩了。
她抬起头,睁着双眼懵懂的看着席崇桢:才才没有呢,我是要去上厕所!
席崇桢让开了路,伸出手做指路状:既然如此,厕所在前面。
哦。宴清歌尴尬得脸都红了,急忙朝着厕所走去。
待到出来的时候,席崇桢正靠在墙边,等着她。
我们可以一起去宴会里面吗席崇祯邀请她。
宴清歌抬起头,看了一眼席崇桢:可以吗
我的荣幸。
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朝着宴会里面走去,而此时,从厕所拐角处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宴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