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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男人回来,小孩都要经受一场摧残,大多数被暴打的时候,男人嘴里都骂骂咧咧的,次数多了,之烟大概知道了这个身份的情况。
    原主的母亲珍妮原是小镇酒馆里的陪侍,虽说是酒馆却也干着皮肉买卖,男人是个酒鬼,去酒馆喝酒的次数多了,和珍妮熟悉起来,两人眉来眼去,很快就坠入爱河成婚生子。
    却没曾想到男人不仅是个酒鬼,在珍妮生下孩子没多久后就暴露出家暴的嗜好,珍妮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嫁给男人不过是想顺势脱离原来的行当,后来实在忍受不了男人的打骂,干脆带着手里的钱和一个流浪诗人私奔逃走了。
    可怜被珍妮丢下的孩子,成为了酒鬼唯一的家暴发泄对象,如果不是格林太太的救济,恐怕活到八岁都艰难。
    ......
    浅色金子般的阳光散落在白蔷薇花瓣上,炽热的阳光总带给人几分眩晕感。
    偶尔几只不被允许进入的长耳朵兔子,从沙石路上匆匆跳过,木栅栏上停站着几只灰鸽咕咕叫着。
    沐浴在阳光下的教堂,墙壁上雕刻着的天使雕塑格外圣洁,仿佛万物皆承受在上帝温柔的爱抚中。
    一身黑衣的少年将手里的谷粒撒在了栅栏旁,灰鸽子们咕咕叫着挤上去,争抢啄着地上的谷粒。
    少年拍拍手站起来,抖了抖裤子,踏着碎石路走进了教堂。
    在进入教堂前,西瑞尔在蔷薇花墙旁停下,低头嗅了嗅,馥郁的花香有些醉人。
    在抚弄花萼时,略有些苍白的手指不小心被花刺划破,血顺着花茎滴落在另外一朵蔷薇花上,红在白的衬托下格外醒目。
    苍白修长的手突然捏住花朵,揉了揉,碎落的花瓣跌落下花枝,被风吹走了。
    空气里堆积的粉尘因为门被推开,在光线下纷飞扬扬,有些斑迹的墙壁诉说着它苍老的年岁,教堂内只有教父在默默做着祷告。
    亲爱的西瑞尔,是你吗你来了。一身黑袍的教父闭眼默对祭坛并未转过身来。
    是的,拉尔夫神父。我为我的原罪而来,我来进行忏悔。
    神父转过身来,一身黑袍,胸口挂着银色十字架,棱角被摩擦的十分圆滑,在透进的阳光下反射着碎碎的光。
    时间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痕迹,岁月在他的眸子里沉淀下,只剩下浓厚的灰色。
    亲爱的西瑞尔,你有什么需要忏悔的,与往常一样吗
    是的,拉尔夫神父。
    神父点点头,走到唐的身旁坐下那么孩子,开始吧。
    亲爱的上帝,我心怀虔诚,我愿亲吻您的脚背,成为您最虔诚的教徒。
    我被原罪沾染了灵魂,我身处黑暗,我无力挣扎。请您原谅我和恶魔做了交易,愿上帝保佑,愿我的灵魂能得到洗濯,愿我的灵魂在终结之时能回到天堂...少年闭上眼轻轻地诉说着,浓密纤长的睫羽在脸上打下暗影。
    站在教堂正中虔诚忏悔的青年,过于苍白的肤色不亚于窗外的白蔷薇花,隐隐透着些许病色。
    在眉眼深邃的白种人中,青年的外表过于秀气,大概是因为混有亚裔血统,远远看着,像东方的天使。
    风吹过摇曳的麦穗,路边的野花接受着蜜蜂的亲吻,当天边的流云染上绯红时,太阳从东方滑向西边,西瑞尔的祷告结束了。
    忏悔结束后,神父站起身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孩子,阳光温暖好人和坏人,雨露也同样滋润好人和坏人。我知道你父母的意外死亡让你很难过,但别太过悲伤,他们的灵魂已经回到了主的身旁。孩子,相信我,上帝会保佑你的。
    西瑞尔摇了摇头,黑色的眸子浮现了些许笑意,唇微微勾起上帝一定会保佑他最虔诚的教徒。
    走出教堂时,少年同样在蔷薇花墙前停下,抚弄了下花瓣后,顺手摘走了一朵娇嫩的花朵儿。
    回到小镇上,西瑞尔直接去了汤姆大叔的百货店。
    汤姆大叔的百货店是当地小镇上东西最齐全的百货店,然而其实西瑞尔只想买一把足够锋利剥皮利落的尖头刀。
    嗨!欢迎光临,西瑞尔你需要些什么汤姆大叔正踩在木梯子上擦拭着货架,看见有人光顾低头招呼着。
    其实西瑞尔来百货店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小镇上大多人都像汤姆大叔一样可以准确喊出西瑞尔的名字。
    西瑞尔的父亲是小镇上唯一的律师,而母亲则是受人尊敬的教师,西瑞尔精致脸庞和她的母亲非常像,沉稳的气质则更偏像父亲。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幸福的家庭,但前年年底的一场意外火灾,让西瑞尔的父母双双不幸葬身火海,这件事瞬间让平静的小镇沸腾起来,而后过了好几个月才又恢复了平静。
    汤姆大叔,我需要一把锋利的小刀西瑞尔站在放置刀具的货架前打量着上面的商品。
    小刀详细一点告诉我是用来干什么的,我来给你挑。汤姆大叔把抹布搭在肩膀上,从木梯上爬下来。
    是这样的,农场那边的工人最近捕了很多野兔,他们送了我一些,我想把皮剥下来留给冬天做垫子用。
    刀最好锋利点,能让剥下的皮子均匀完整,那真是好极了。
    好的,我明白了。这样的话,你看这把刀怎么样。汤姆大叔从货架倒数第二层抽出一把小刀递给西瑞尔。
    那是一把黑柄的尖头小刀,有点像匕首,刀片非常薄,很适合用来剥取皮子和切取薄片物体,因为太锋利,刀刃泛着冷光,十分渗人。
    接过小刀,西瑞尔用拇指刮试了一下刀刃, 又把刀身贴脸摩擦了几下。
    也许因为西瑞尔的表情太过温柔,温柔的就像捧住心爱女孩的手,汤姆大叔不禁皱眉打算说些什么。
    在一起走向收银柜的时,汤姆大叔和西瑞尔闲聊了起来。
    听说你最近都在打听伊亚小镇的消息,是要搬走了吗
    是的,汤姆大叔。留在这里总让我觉得父母还健在,然而现实却...
    我理解你孩子,实际上到现在我们也不能接受大卫和翠丝葬身火海的噩耗,搬去别的地方散散心是好事,你还这么年轻,不可能永远活那件事的阴影里。
    把找零的钱递给西瑞尔时,汤姆大叔又嘱咐道:把钱收好,就算离开也别忘了这里是你永远的家,记得回来看看。
    露出恰到好处礼貌的微笑,西瑞尔接过东西与汤姆大叔道别。
    家吗在哪儿呢
    可惜这句话散在了风里,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能回答。
    ......
    夜晚,月光温柔,朦胧月光下的树林婆娑摇晃,让山林别墅外行走的人影朦胧的仿佛眩晕开的墨。
    别墅窗户被打开,洛可可式风格的窗帘被红色丝带束起,月光撒进,房间内的黑暗被驱走。
    月光不算太明亮,床上的人影恍恍惚惚,只看见在床边的一摊血迹中,一朵白蔷薇散发着微微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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