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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夕认真地表示自己只是实话实说,俊就是俊,这是撒谎不来的。
    “说来也巧,我有一个配方,每日用这个配方洗头,再把配方里的药材磨成药粉做成膏状用梳子梳到头发上去滋养,不出一月头发就会长出来,稍后我将此配方写下来给你……的友人。”
    张焕激动坏了,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好好好,我替我友人先谢谢你。”
    国公府的气派不是一言两语可以形容的,宋朝夕走入国公府,如在梦中行走,既陌生又熟悉。许是因为国公爷身体情况不明朗,下人们走路都提着胆儿,十分规矩,宋朝夕在张焕的带领下穿过偌大的国公府,走到后园湖中长长的水廊上。
    湖心小筑便近在眼前了。
    梦中总是冬日,雨雪连连,湖心小筑被白雪覆盖,似淡彩水墨,却又丹青难绘,如今临近暮春,绿暗红稀,树却是葱郁的,树影摇曳,叶子沙沙作响,宋朝夕似从冬日走来,迎接这烂漫春光,这漫长的时日都仿佛消融在她脚下这短短一段路里了。
    “宋朝小兄弟?”
    宋朝夕含笑回神,张焕不期然与她四目相对,被她这么要笑不笑地看着,张焕脸猛地红了。
    张焕越看越觉得心惊,这宋朝真是过分好看了点,唇红齿白,眼神含春,那一颦一笑间的风流简直能要人命,幸好他个子矮了点,不然这京城第一美男的称号就要换人了。张焕心口跳动得厉害,口干舌燥,整个人很不对劲,可他又没有龙阳之癖,没道理竟然被宋朝给迷住了。
    宋朝夕眨眨眼,眼神疑惑,张焕脸红的更厉害,咳了咳才绷住了:
    “你先进去吧,有事出来叫我。”
    等她转身不看他,他那番奇怪的感觉才消失,奇了怪了,这宋朝一定是勾人的狐狸精投胎转世,听说狐狸精可男可女,莫非这一世就投做了男人?
    宋朝夕有些茫然,想说他怎么放心让自己进去,就不怕她伤了国公爷?随即意识到,国公爷这样的人物,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暗卫?推门而入的瞬间,清淡的熏香味扑面而来,入眼所见,屋里没几件摆设,连个屏风都没有,只一张宽大的雕花大床,四周挂着层层叠叠的深色帷幔。
    光透进来,隐约能看到床中间睡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对方虽然陷入昏睡,气势却很强,意识到这就是众人口中的玉面战神,宋朝夕有些紧张,她深呼吸一口,撩起层叠的帷幔挂好,看向昏睡不醒的男人,原本只是随意一看,细看却愣怔很久。
    她不敢相信地靠近一些,什么??
    她心中高大威猛,虎步龙行的国公爷容璟,竟然是个……小白脸?
    不怪她惊讶,实在是容璟的长相太不像将军了,他面如冠玉,挺鼻薄唇,睫毛又密又长,虽然闭着眼却不难想象,这双眼一旦睁开会有多出彩,宋朝夕一直以为像容璟这样的战神将军,必然门神一样能治小儿夜啼,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畏,可容璟没有她想象中的大胡子和虎背熊腰,反而清隽的像个文官。
    他也没她想象的那般老,她原以为国公爷不说七老八十,也该有些年岁了。他又是容恒的父亲,儿子都要娶亲,他也是能做人祖父的人了,必然是面上有些痕迹的,可他倒好,纵然一直在外征战,风吹日晒,皮肤却还算白,面上一点褶子没有,完全看不出是容璟的父亲,说是哥哥还差不多。
    第13章
    宋朝夕忽而觉得脸疼,想当初青竹说容国公长得俊俏时,她还不以为然呢,谁知打脸来的这么快,容国公比青竹形容的还要英俊几分,再说他个子高大,常年征战必然会为他带来杀伐决断的气势,不难想象他这双眼睁开时会有多出色。
    没想到书中朝夕的公公竟然这般美如冠玉,原以为容恒是出色的,但容恒和容璟一笔瞬间显得不够看了。宋朝夕心情复杂,不由自言自语:“国公爷,多有得罪了,朝夕将要为您把脉诊治。”
    她手指搭上容璟的脉,过了许久,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又扒开容璟的眼皮看了一下。
    平常给人看病做这番查看她并不觉得为难,可如今要她来扒国公爷的眼皮,她莫名觉得心虚,就好像下一秒国公爷就会跳下来找她麻烦一般。
    国公爷脉象并不好,也难怪圣上遍寻名医却始终治不好他,朝夕的医术得父亲真传,还算不错,却也束手无措。
    好在她还有仙草。
    她从袖中滑落手镯,这仙草药效极强,吃了能健体养肤,无病美容,有病治病,冬儿那么严重的崩漏两日就能治好,按照这药效,国公爷这情况,想必也用不了多久。
    然而这一切只是猜测,宋朝夕到底没用仙草替人治过重症,心里也拿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控制手镯,走入蓬莱仙境,将发绿的两三株药草揪下来,全部碾碎喂给容璟,好在这药草与普通药草不一样,沾了国公爷的舌头便消失不见了,不知是否是朝夕的错觉,她总觉得国公爷吃完药草后,比方才有神采了,肌肤也有了些光泽。
    宋朝夕正要离开,忽而发现容璟嘴唇上沾了一些药粉,沾在体外的药粉并不会很快消失,她笑笑,坐在床边撩起衣袖替他擦了擦,唔,国公爷的唇形十分好看,摸起来软软的,手感很不错。
    她做的差不多了,便又去了国公爷的书案旁,国公爷虽然不喜奢华,但用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就这笔墨纸砚,看似不起眼,却都是顶级的,宋朝夕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可见国公爷也是讲究的人。
    她鬼画符一番,写了满满两张纸,才站到容璟床边,笑着自言自语:
    “国公爷,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给您看病,您说您好歹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呢?可见有其父未必就有其子,请您一定要好好活下来,您不知道您要是死了,您那棒槌儿子会做多么棒槌的事!”
    出门后,她把其中一张纸递给张焕,“服了我的药,国公爷必然会好起来。”
    张焕惊道:“你确定?这可不是能胡说的事!你给国公爷把过脉,应该知道国公爷的情况,天下名医都治不好,你冒然夸下海口,若是国公爷好不起来,皇上饶不了你!你这颗项上人头也别要了!”
    他是真的为宋朝小兄弟担忧,就宋朝小兄弟这身子骨,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头的人,真要触怒了圣上,被关入大牢,怎么吃的了那样的苦哦。
    宋朝夕瞥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给他,“我说国公爷能好就能好,你不信我也该信我的药方吧?药方我已经写在这了,信不信随你,对了,这是你友人要的生发秘籍,你务必嘱咐他内服外调,连用一个月,切不可怠惰。”
    张焕眨眨眼,面无表情:“你看我干什么?这是我帮友人要的!你这宋小哥实在有些好玩。”
    宋朝夕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转告你友人就是了,至于国公爷……万万不可耽误了,一个时辰内必须煎药让他服下,否则后果自负!”
    张焕噎了一下,被她这冷若冰霜的做派唬住了,太医院的人都来看过,国公爷虽然还吊着一口气,可事实上也只剩这一口气了,天下名医没一个有法子的,宋朝夕却打包票能治好?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张焕做不了主,又想起宋朝夕说的一个时辰,便让人匆匆赶去太医院请师父过来。
    老夫人听闻容璟的病情有转机,疾步赶来,急道:“能救我儿的大夫在哪?老身要亲自见他!”
    张焕行礼,沉吟道:“老夫人,宋大夫已经走了,他只留下药方,嘱咐我一个时辰内煎好让国公爷服下,还夸海口说必然会让国公爷醒来,可这药方开的有几分奇巧,和我们平日诊治的路子不同,我一时拿不准是否该给国公爷换药,若冒然换药,这其中的风险……”
    顾氏由杨嬷嬷扶着,原本富态的老太太因为次子的病茶不思饭不想,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老夫人思忖片刻,由杨嬷嬷扶着在太师椅上坐下,才问:“张太医,你说这药方有几分奇巧,那老身问你,照你看来,这药方能用还是不能?”
    张焕没有立刻回答,这段时间张焕面见了不少名医,大部分名医都十分守旧,唯独宋朝看着有点不着调,开的药方却十分大胆,思路也是对的,经得起推敲,只是国公爷身份特殊,皇上日日都要召见太医院的人询问国公爷病情,冒然改变药方,按理说是要上报给皇上的。
    过了会,太医院几个经验丰富的太医都过来了,几人讨论一番,都认为这药方没太大问题,老夫人快速拨动着手上的一串迦南香镶金团的十八子佛珠,许久后才说:“我儿已昏迷许久,不见好转,既然众位太医觉得没问题,而那位宋大夫又委实神秘,老身心中总抱有一丝幻想,就请太医们吩咐下人把药抓来,按照宋大夫的交代,给我儿煎好服下吧!”
    张焕知道太医们也不过是等老夫人先开口,这边老夫人点头同意了,回头皇上问起,他们也好有个交代。
    因为宋朝的药方奇巧,有几个工序并不容易,张焕亲自监督下人们熬药,赶在一个时辰的期限内把药熬好,凉了才敢喂给国公爷服下。
    张焕一直在观察国公爷的病情,也是神奇,国公爷自打喝了药,呼吸顺畅许多,脉象也明显平和了,像是普通人睡着一样,完全不像昏迷许久的病患,因为卧床而带来的身体虚弱,皮肤苍白的情况也有了明显改善,张焕惊喜交加,惊的是这么多神医没有治好的重症,却被一个年轻小哥儿找到了突破口,喜的是他在皇上那边有了交代,项上人头算是保住了,却又难免后怕,生怕国公爷这是回光返照,他只能一刻不离地守在国公爷床边。
    老夫人晚间来看容璟,见他情况明显好转,肤色红润,呼吸也比从前顺畅许多,不由连连落泪,杨嬷嬷在一旁安慰道:“老天爷一定会保佑璟哥儿醒来的。”
    杨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幼时便在顾氏身边伺候了,在老夫人这有几分体面。早些年老侯爷的母亲还在世,老侯爷行军打仗常年不在京城,顾氏受了婆婆不少罪,是杨嬷嬷始终陪在她身边,给她出主意,熬到那位去了,老夫人既陪老侯爷练枪耍剑,又能陪老侯爷读书写字,俩人感情愈发好了,老夫人得了老侯爷的心,老侯爷为她遣散家中侍妾通房,自此再没碰过别的女人,一直到老侯爷去世前,老夫人都是这府中独一份。熬了那么多年,杨嬷嬷知道她委实不易,老夫人虽然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最疼的却是这位年幼便离家打仗的二儿子,这些年国公爷甚少回来,老夫人一直遗憾,杨嬷嬷知道,要是容璟就这样去了,老夫人过不去心里这坎。
    老太太用手帕擦着泪,手里依旧转动着那串佛珠,“我原先想老天爷不长眼,才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璟哥儿要是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曾想,璟哥儿的病竟然迎来了转机,你说,璟哥儿这一次能不能熬过去?”
    杨嬷嬷扶着她,温声宽慰道:“国公爷自幼随老国公爷出征,这些年,一直在外征战,甚少回来,眼下好不容易边境没了战事,圣上也推行休养生息,国泰民安,是国之幸,也是我们国公府之幸,您是最疼国公爷的,国公爷要是醒过来就能留在京城陪您了,我相信哥儿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熬过去的。”
    老夫人止了泪,这孩子再大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她这三个孩子,老大软弱,老三荒唐,独独老二得了她和老国公爷的长处,打小就是她的骄傲,眼下他就躺在这床上一动不动,她怎么能不心疼?
    “人生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璟哥儿就这样躺着,总让我想起他在襁褓时的样子。”
    “哥儿自小就像您,老国公在世时总夸他,说哥儿文能治国,武能安邦。”
    “我倒宁愿他庸碌无能,不堪造就,他若平庸些,至少还能在我身边多待几天。”
    “老夫人……”
    老夫人擦干眼角的泪,“我前几日去庙里为璟哥儿烧香,遇到慈济大师,他替我算了一卦,说是国公府将有喜事,大师是得道高人,纵然我一直追问却不肯多透露,只说天机不可泄露。璟哥儿现在这种情况,国公府也好久没办喜事了,不如让恒哥儿娶妻,一来恒哥儿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二来,也能为他父亲冲喜。”
    杨嬷嬷心知她早有这个打算,便道:“恒哥儿一向孝顺,他一定能体谅老夫人的苦心。”
    老夫人点点头,镶金的佛珠转的愈发快了,“只是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儿,恒哥儿是个孝顺的,虽不及我璟哥儿,却也一表人才,璟哥儿就这一个血脉,这亲事虽然急了点,却半点马虎不得,我这当祖母的总要为他寻一门像样的婚事,省得他以后埋怨我。”
    “勇毅侯府的董老夫人是个爱张罗的。”
    董老夫人跟她是多年的交情了,老夫人点头道:“我倒是把她给忘了,也罢,我明日找她聚聚。”
    朝夕回去时,青竹和冬儿都要哭了,直言叫朝夕以后别再换男装出门了,让人怪担心的。让宋朝夕不出门那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国公爷那边还需要定期更换药方呢。
    晚上,庭芳送来一些小食,谢氏送来一盒糕点,临近饭点,蓝氏又派人送了一盘饺子来。
    “我们大夫人娘家人送来的新鲜荠菜,虽然侯府的厨房不爱吃这些乡野的小菜,但这菜做饺子味道却是极好的,大夫人命我来送给大小姐尝尝鲜。”
    宋朝夕谢过她:“我很喜欢荠菜饺子,替我谢谢你家大夫人。”
    她给青竹使了眼色,青竹立刻拿了些碎银子塞给丫头,丫头受宠若惊,又笑:“大小姐人美心善,谁不说大小姐有侯府嫡女的款儿,那我就不耽误大小姐用膳了。”
    宋朝夕让青竹送她出去,尝了尝蓝氏做的荠菜饺子,吃惯了侯府大厨房的菜,这饺子果然有些滋味。晚上,她洗漱好由冬儿通了发,刚睡下便感到手镯发烫,她进入蓬莱仙境发现有几滴仙露落下,在仙露的滋润下,灰白的仙草变得绿油油,让人看了心头大好。
    想来是国公爷情况有了好转,老夫人和几位太医感激她。
    她放下心来,有效果就好,有效果她就可以用仙草救活国公爷,只要国公爷不死,狗男女就没法作妖。
    又隔了几日,蒋氏约了几位老夫人来家里聚聚,从前侯府举行类似的聚会,听戏赏花是免不了的,如今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圣上心情不愉,虽不是国丧时期,可谁也不想在这时触霉头,更不想因此跟国公府结怨,蒋氏便取消了听戏这一茬,只说请众位夫人进府赏花。
    侯府的园林虽然比不上江南园林,却也别具特色,府内有几株西域进来的奇花,花期甚短,十分稀罕,几位老夫人连连感叹,走到紫藤前又不免惋惜,侯府这株紫藤已有五百年历史,每年开花时都十分壮观,可惜今年的花期已经过了,紫藤也不如从前繁茂了。
    第14章
    “儿女都大了,就剩我们几个老东西没事做,平常也只能赏花弄草了。”董老夫人笑着看蒋氏修剪花枝。
    本朝人盛行插花,每到春日,无论贵贱皆要赏花逗趣,咏诵插花的名篇层出不穷,蒋氏和几位老夫人剪了花枝,又让丫鬟搬来几个铜器。
    “这是我新收的铜器,有滋养功效,花插进去后,颜色鲜明艳丽,却迟迟不肯凋谢。”蒋氏边剪花枝边道。
    董老夫人剪了花枝,笑道:“你旁的不说,收的花器却都是一等一的。”
    蒋氏笑,将花枝插入瓶中,几枝花清丽舒朗,与暗色的光面花瓶相辅相成。
    董氏是蒋氏的闺中密友,后来嫁给了勇毅侯,勇毅侯的父母跟她父母是好友,她在幼时就被公婆定下,嫁过来后她主持中馈,阖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兄弟姐妹和睦,子女孝顺,夫妻亦是恩爱,公婆和父母身子骨都硬朗,年纪大了后就成了这京中有名的全福太太,因她辈分长,牵头搭线的婚事又都十分美满,小夫妻一个赛一个的甜蜜,她的名声出去了,如今京中显贵人家有喜事,都愿意找她。
    宋朝夕从长廊中走下来,沈氏从对面过来,看到一身桃色褙子的她,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宋朝夕抿唇:“祖母请我过来的。”
    沈氏当然不想宋朝夕出现在这,董老夫人是个爱张罗的,她有意让宋朝颜在董老夫人这好好表现,她心里宋朝颜才是嫡亲女儿,俩个女儿都出来,总有一个会掐尖些,让宋朝夕压过宋朝颜是她不愿意见到的,她正要斥责,想到几位老夫人都在,便低声叮嘱:“朝颜比你小,你要处处让着她,要让我发现你处处想压朝颜,我饶不了你。”
    宋朝夕嗤笑一声,“母亲,你要怕妹妹比不过我,就让她别出来了,省得还要别人让来让去,麻烦的很。”
    “你……”
    “要么母亲你说说我该怎么让她?母亲在说这句话时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您的女儿?您二女儿一句话你就当尚方宝剑,为了成全她宁愿牺牲我,母亲你这心是不是偏的太厉害了?”
    “你从小不在家,都是你妹妹在我身边照顾我孝顺我,你自己没对母亲尽孝就算了,还总挑剔你妹妹。”
    宋朝夕笑得愈发冷了,“那母亲你说说,我为什么会不在你身边?”
    沈氏反驳不出一句话,正好老夫人注意到她们,她只能先给老夫人请安。
    董老夫人见到宋朝夕,险些没认出来,她拉着宋朝夕叹道:“颜姐儿长得这么出挑了?从前见你总是面色苍白,弱不禁风,谁知竟然出落得这般水灵,竟比从前美了不少。”
    陆老夫人也惊叹,京城水土不太养人,虽然闺阁女人不晒太阳也十分白嫩水润,可宋朝颜这般皮肤剔透晶莹的却从未见过,她嘴角含笑,神色温柔却眼神坚定,既有女儿家的娇媚,又有高门贵女的大气端庄,早知道宋朝颜已经出落得这般漂亮了,她绝不会让孙儿定下孙家千金,要定也该定宋朝颜才对。
    边上的房老夫人也连连感叹:“你们侯府怎么养出这么标致的美人儿?看着肌肤这容貌这身段,我家那几个要是有朝颜一半,我也用不着为她们的亲事发愁。”
    她一身桃色褙子,面色红润,嘴唇嫣红,五官虽然明媚却并不显得轻挑,美人有很多种,她恰恰是那种任何人都无可挑剔的美,本朝美人讲究美而不俗,宋朝颜这般既漂亮又有大娘子款儿的,很得几位老夫人的喜欢。
    房夫人拉着她的手,喜欢的不行。她每年都要过来和蒋氏会会,见过几次宋朝颜,宋朝颜身体羸弱,面色苍白,大家虽然表面上恭维,内里却瞧不上,任你长得再漂亮,身子不好,伺候不好男人,管理不好内宅,又生养困难,这样的女人谁敢要?可眼前的宋朝颜皮肤红润,气色看好,毫无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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