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情的女人在这一刻也变得柔软，再冷酷的男人在这一刻也变得柔情。
“吧嗒——”
突然，大厅灯光亮起，刺眼的光让处在黑暗中的两人极不适应。
当看到站在灯座旁边的余妈妈，两个人心口一颤。
此刻的他们是以怎样狼狈的状态呈现在妈妈的面前，她抱着他的脖子，他亲吻她的脖子锁骨，她的衣衫凌乱，睡衣在他的爱抚间已然曲卷在腰间。
男女间动情的模样其实没有电视上那般唯美，真正动情的样子根本毫无美感可言，或者说他们根本顾不得美感，呈现在他人面前的往往总是低俗和不堪入目，此刻的他们应该就是这样吧。
或者在妈妈看来，他们的样子可能更难看。
“......妈。”余雪落忐忑道。
其实凌晨两点的幽会，已经给人许多不好的印象。
余妈妈目光直定定看着衣衫凌乱的余雪落和万定，那眼睛像是尖锐的螺丝钉，将沙发上偷情一般的男孩女孩钉在原地。
万定低头，安静扯下余雪落卷起的睡衣，又默默整理身上的t恤。
他t恤边沿也掀开了一个角，那是落落触摸时留下的痕迹。
“几点了落落。”余妈妈走过来，声音异常平静。
余雪落：“两点。”
跟万定这幅状态让妈妈发现，余雪落心情格外复杂，有尴尬、害臊和无措。
“是半夜两点。”余妈妈加重语气，她脸色变得严肃下来：“你们在干什么？”
安静。
像是干坏事的学生遇见了老师，做错事的孩子遇见了家长，
可是他们真的错了么？
再过两天他们就要分开了。
余妈妈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大厅的空气异常安静，余妈妈：“小万，这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我有话跟落落说。”
万定看一眼余雪落，而后起身离开大厅。
等人离开，余雪落说：“他很快要进国家队了，我们都没有时间好好相处才会......”
“很难看，落落。”余妈妈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肯定很喜欢那个男生，那男生可能也很喜欢你，我意外的是你们感情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他才多少岁，你才多少岁，还半夜约到大厅沙发上来。”
“妈，我们没有要怎样。”余雪落辩解。
“也快了吧。”余妈妈认真道：“你们骗不了我。”
余雪落沉寂。
可是在爱情面前，谁能够做到收放自如。
“落落，他才十八岁，给他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嗯？”余妈妈说。
余雪落点头：“我知道了，妈，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我有分寸。”
其实以前余雪落也觉得万定小，可相处之后发现他的心理年龄并不比她小，他甚至比她还要可靠。
根本不用怀疑，倘若给万定成长的时间，他一定会变成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
他是一块香饽饽，现在也是。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变成小胖妞。”
不愿意跟妈妈谈论太多她跟万定的感情问题，余雪落拿起外套走回房间。
妈妈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终归是她亲妈，即便她半夜“偷男人”有多难看，她也还是她女儿。
余雪落回房间睡觉，余妈妈还在大厅沙发上坐着。
手机微信——
余雪落：万万没事，我妈不会说什么的。
万定：阿姨是不是嫌我年龄太小？
余雪落：她嫌我们两个人的年龄都太小。
万定：你呢，你怎么想我？
余雪落：不小，你很好。
万定：嗯。
万定：我明天去住酒店。
余雪落：不用，你就住我家，我妈不会赶你走。
万定：是我自己不想住。
余雪落：为什么？
万定：你白天出来找我，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独处。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
一来让妈妈不必如此纠结，二来他们也不用三更半夜幽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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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早上吃早饭时, 万定提出要离开。
余妈妈没有说话。
其实她倒不是不喜欢万定，如他这般同龄的男生，她估计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男孩子, 然而即便再优秀她也不能把他当成自己人看, 毕竟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谁知道他跟落落什么时候分手。
不过这男孩子应该很喜欢落落了, 大过年时间不跟父母过节跑来他们家, 只是为了跟落落在一起。
但这两孩子......
余妈妈轻叹。
余夏雨吃着饺子惊讶道：“这就回去了？不是说要呆上几天？”
万定放下碗筷：“临时有点事。”
既然有事，余夏雨不好挽留：“那好吧，一会儿我送你。”
“嗯。”
余雪落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昨晚他已经跟她说明不是真的要走, 为了她，他仍在梅林街上。
要怎么去形容万定？
他很多时候话少沉默，可他的心是热的, 至少对她从未冷淡过。
万定离开时，余雪落和余夏雨一起送他下楼。
昨晚下的雪还没有停歇，小区的树枝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雪花在小区上方纷纷扬扬, 像是棉花, 也像是羽毛。
万定来时没带行李, 走时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他要求余夏雨不用送, 又低头看余雪落一眼后转身离开，身影在纷飞的雪花里穿行, 最后消失在小区门口的尽头。
只是短暂分别, 却也不舍。
和余夏雨走上楼，余雪落给万定发了一条信息。
余雪落: 等我万万，我很快去找你。
.......
中午吃饭。
家里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突然有些不习惯。
夹一块鸡翅给余夏雨，余妈妈道：“小万那天带来这么多昂贵礼品都忘了让他拿回去，那些昂贵的红酒、燕窝和其他补品，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受得起。”
余雪落安静吃饭。
余夏雨咬一口鸡翅，满嘴油道：“妈，不用跟万定客气，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真的算不得什么。”
说着，余夏雨又将脑袋凑过来：“你们知道人家住多大的房子吗？我那时候去市区跟几个市里的哥们汇合，进到一片别墅小区里，有一哥们给我们指了指万定的家，嗬！三层式洋气大别墅，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别墅，还是一整片区的别墅楼。”
见饭桌上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余夏雨又道：“真的，人家那房子跟我们这种七十平方老房根本没法比，我们家根本就是穷人窟，夏天热得像桑拿房，冬天冷得像冰箱，万定这种富二代愿意住我们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饭桌上依旧沉寂。
“万定他爸是个大官，她妈是珠宝首饰行业的老板，万定家就他一个独生子，他不是富二代谁是富二代？我猜因为官员是个敏感职业，而万定他妈又是珠宝行老板，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贪官腐败”“以权谋私”“徇私舞弊”等不好词汇，所以万定很少跟别人说他们家的情况。”余夏雨继续说道。
余雪落：“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前两天亲自问他的。”余夏雨扬扬眉神气道：“怎么？我哥们我还不能问？”
“我看他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余妈妈吃一口米饭分析说：“人家虽好，但我们也不能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我打击你们，人无论是找对象还是找朋友，都会找一个水平相当或者比自己更优质的人，有句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如果一点闪光点都没有，别人凭什么跟你处朋友？”
“凭你仗义？”余妈妈看向余夏雨，说：“在这种和平年代，仗义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凭你漂亮？”余妈妈又看向余雪落，道：“天底下长得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了。”
“当然，我不是叫你们跟他断绝来往，我只是想说如果有一天他不跟你们交往了，也不要太难过，人往高处走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余夏雨嗤笑：“妈，我不过是说了一下万定的家庭情况，你哪来的这么多感言？”
“还不准我说说我的想法？”余妈妈问。
余夏雨：“不敢不敢。”
另一边，余雪落陷入沉思。
人往高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