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抚般将她手握得更紧, “物理上的追击问题, 我的车能追上你们, 也能超过你们, 当距离拉开得足够大的时候,是根本不会撞上来的。”
霍东霓心中酸楚,委屈巴巴地低声:“......可我是文科生。”
顾惊宴:“......”
顾惊宴将所有东西都帮她捡回包中, 发现拉不上拉链,“这下书包也砸坏了。”
她看他把书包两面合上,捏在一起拎着起身, 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倏地响起上次温婉想要坐副驾驶, 被他赶到后排的事情。
霍东霓疑惑问:“你不是说, 前面有别人会影响你开车吗?”
他的手落在她肩膀, 轻轻一推,将她推上车, 不咸不淡地回答一句。
“你不是别人。”
顾惊宴将书包丢进后座,自己绕过车头,上车。
霍东霓坐在副驾上,心里百转千回,一等男人上车, 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你说我不是别人,那是不是......我是你女朋友了?”
“晚上睡觉把枕头垫高一点。”
她一愣,看男人慢条斯理地解白大褂的扣子,“为什么垫枕头??”
顾惊宴将脱下的白大褂,伸手丢在后排座位上,眼底浮起很淡的笑意,“垫高枕头——方便你做梦。”
霍东霓傻了。
她顿时磕盼起来,“你,你说的,你说我不是别人的阿。”
刚说完,眼前一暗,男人倾身靠近,她轻车熟路般闭了眼睛。
要亲亲嘛?
一秒......
两秒......
好多好多秒过去,他的薄唇都没有吻上来......
却等来一声轻笑,她睁眼,他的黑眸近距离看她,嗓音低低问:“你闭眼睛做什么?”
霍东霓看着他手里的安全带,心虚道:“......我以为你要和我亲亲阿。”
闻言,男人低笑着去吻她的唇,浅尝辄止,轻轻一下就离开,“好了吗?”
霍东霓没
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心跳后知后觉地开始加速时,已经没了?她阿一声,音调里是能听出来的遗憾。
顾惊宴替她系好安全带,坐回座位时在她脸上轻轻一捏,“你一天到晚,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全是些少儿不宜。”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她少儿不宜了。
霍东霓手指揪着校服外套的一角,低头,用很小的声音呐呐道:“......我没有,亲密的事情我都只想和你一个人做而已。”
说完后,一片安静。
也没等到他的回应,可能是没有听到吧。
折腾一晚的她头抵着车窗睡着了。
车子停在东方虹门口。
顾惊宴没有急着叫醒她,放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
期间,他低头看了会儿手机,段音炸过来几十条微信消息,电话数十个,消息内容都在追问他人在哪里。
快速地扫完消息,点击右上角三个点,然后选择了消息免打扰。
在一根烟快要燃到尽头的时候,顾惊宴看见,霍西决用手驱动着轮椅正从小区大门出来。
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车。
霍西决手上动作加快,朝这边过来。
顾惊宴吸完最后一口烟,转过脸轻轻握了一下少女的手。
霍东霓惺忪睁眼。
一睁眼,就是男人的俊脸,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她迷迷糊糊地解开安全带,把自己凑过去,主动在男人薄唇上轻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他的黑眸:“顾教授,好喜欢你阿......”
顾惊宴勾唇,抬手指她后方,“你哥来了。”
霍东霓:“!”
她的瞌睡瞬间全消,迅速转头,就看见轮椅上的男人冷着眉眼,双手合十搁在腿上,目光里全是严肃紧绷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而她,还以很近的姿势对着顾惊宴。
完了,
完了完了,她人没了!
霍东霓忙开门下车,心里敲锣打鼓的,面上还是带着一副乖巧的笑容朝男人笑,“哥哥,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呀?”
霍西决难得对她阴着脸,这一点使她非常害怕。
霍西决将手机上的时间递给她看,凌晨1点23分,他看着她的脸,忍不住教训:“你也知道时间晚?手机还关机,你是存心急死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
霍东霓
无言反驳。
她耷拉着眼皮,声音委屈:“我错了......手机没电了。”
顾惊宴下车。
他拉开后座的车门,拿上书包,递到霍东霓手里。
霍西决的眼神牢牢盯着他。
霍东霓见哥哥眼神渗人,忙道:“哥哥!不关顾教授的事,是我肚子痛,在医院逗留得久了些。”
霍西决头疼。
他抬手摁着眉心,去看霍东霓,“你是去看病的,还是去看人的?”
主要还是看人。
但她没敢接这话。
霍东霓接过男人递过来的书包,小心把开口捏合在一起,防止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她默了几秒,又怏怏地道歉:“......哥哥,真的错了,下次不敢这么晚回家了。”
“是,你下次不晚回家。”霍西决直接气笑了,“你下次是不是直接就不回家了?”
霍东霓忙摆手摇头否认,“哥哥我不敢!要是真的不回来,会提前给你说的!”
说完又觉得哪儿不对味。
果然,霍西决眉眼愈发沉了,他字字严肃:“你还真打算夜不归宿。可以,霍东霓,你现在真是长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管不了你了。”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顾惊宴开口,“霍先生,是顾某不周,多和她说了会儿话导致时间耽搁。”
对于这解释,霍西决脸上没有明显表情,很淡很淡地嗯了一声,“麻烦顾教授送霓霓回来。”
顾惊宴答:“不麻烦。”
霍西决驱动着轮椅转个方向,往小区方向去。
霍东霓亦步亦趋地跟在轮椅后面,她转头,看着立在车旁的英俊男人,忍不住挥手用嘴型说了个拜拜。
顾惊宴朝她抬抬下巴,示意她赶紧进去。
直到兄妹两人消失不见,他才重新上车。
在往回开的路上。
顾惊宴放下所有车窗,让料峭冷风灌进车里每一个角落,呼呼地将他垂额黑发吹得凌乱,他在风里眯着狭长的眼睛,思考问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开始什么?
——发芽。
细细想来,他许久不曾有过鲜明的情绪波动,凡事看得开,也看得淡,事事显得无所谓,也不把人往心上放。
他是站在山顶的人,生来卓绝优秀,在云雾缥缈间,低头俯瞰山脚下的芸芸众生,看
他们挣扎在现实生活中,追名逐利,肝脑涂地。
而他,没有任何优越感。
他只觉得冷,冷得周围寸草不生。
常常觉得,活在人间烟火里,也是一件累人至极且无聊的事情。
至于霍东霓——
好像是个能抓着他情绪乱来的人。
她带来的感觉,通常怪异。
他觉得她蠢笨的同时,心头没药似的觉得可爱;觉得她吵闹话多时,又享受当时的热闹;觉得她缠着他求欢讨要点甜头时,觉得她过于主动,但是又忍不住和她做点亲密的事情。
所以,心里的种子发芽了吗?
也许吧。
也许有朝一日,埋在心底的花芽,会悄然盛开,怒放百里,株株情根深种。
第131章 难逃30
chapter30
意中人, 是欢喜。——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