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听到这个消息后,大脑空白了几分钟。
怎么会?
季妈妈擦眼抹泪:“晏清怎么想不开了。”
“你不是小时候最喜欢他的吗?哎,世事无常。”季妈妈起身收拾东西,“你姥爷说骨灰已经送回老家了,明早办丧事,我们要连夜回去。”
季殊还傻愣着坐在沙发上。
季妈妈推了她一把,“傻了?赶紧收拾东西。”
季殊“嗳”了一声,紧接着眼泪掉了下来。
周晏清比她大叁岁,小时候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喊不停。
周晏清不厌其烦,对她格外温柔。
每当这时,周妈妈就会对着季妈妈开玩笑说:“阿殊以后嫁给我们晏清好不好?”
后来,周爸爸开煤矿发达了,一家人都去了山西。
临走前,季殊哭得眼睛通红,“哥哥,别走...”
周晏清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说,“我以后会来找你的,你在家听话啊。”
他们这一别,就是五六年。刚分开时,季殊和他经常通电话,约莫半年,电话突然变少了,后来打过去也没人接,彻底断了联系。
记忆里那个温柔和煦的男孩,怎么就走上绝路了呢?
季殊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
季殊和妈妈连夜赶回了老家。
进村时,才凌晨叁点,村口漆黑一片。
季殊的姥爷家就在村头,他听到狗叫后,赶紧拿着手电筒出门迎接。
叁口人进了家门。
季妈妈喝了一口热水,“爸,那孩子怎么回事?”
季姥爷叹了口气,“我们也是刚知道,之前还纳闷他家怎么和村里断联系了,原来俊国和他媳妇早就离婚了。”
“什么?”季妈妈不敢相信。
周晏清的爸爸周俊国的家庭成分不好,很穷,周俊国小时候连鞋子都穿不起,靠着亲戚邻居接济才读完初中。
刚毕业,他就和周妈妈恋爱了。
她家人怕女儿吃苦,死活不同意。
周妈妈和家人闹得很僵,最后如愿以偿。
周俊国发誓要给妻子赚大钱,只身去了山西,那个年代,山西煤矿业尤其繁荣。
他靠着岳丈家的财力支持,和人一起开了一个小煤矿,越做越大,最后身价千万。
可以说,他的成功,有一半是周妈妈娘家的功劳。
或许,成功男人更喜欢年轻女孩倾慕的目光,他开始抵触见识到当初自己如何狼狈穷困的妻子。
他出轨了会计。
而且是刚开煤矿时就勾搭上了,当时周晏清母子还在老家。
会计给他生了个儿子,一直到孩子要上小学了,需要户口和学籍,他才和妻子坦白。
周妈妈仿佛被雷劈住,她没想到丈夫在外面有人,更没想到私生子已经七岁了。
生意上的事和钱财,丈夫从来不让她过问,她也乐意当一个家庭主妇。
但她听到丈夫要把孩子接回家,安她的户口,让她帮忙照顾时,她受不了了。
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冲突,也是最大的冲突。
结果是,周晏清和母亲被净身出户。
渣男理直气壮地说:“我赚的钱和你没一分关系,你天天在家也没帮我什么忙。”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难堪了。
她硬气得没要一分钱。
周妈妈的父母早已去世,她无处可去,带着周晏清租房子漂泊。半年后,她急病去世。
..................
季殊参加完葬礼,回市里的路上浑浑噩噩,她的眼睛都哭肿了。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周晏清拉着她去买糖吃。